不動聲色地隔開兩人，燕綏之對秦笙說：“我有話跟你說。”
秦笙點點頭，就要被他牽著走。
另一只手猛地被拉住！
“我也有話要說啊~”賀金澤拽著秦笙的手，晃來晃去，一臉委屈巴巴的樣子。
一直是吃軟不吃硬的秦笙，沒了脾氣。
一邊是冷著臉、眼神很是危險的燕綏之，一邊是僅僅是認識的新同學。
她輕輕地拂開賀金澤的手，“等會來說。”
“那說好了啊！我等你回來。”
跟在燕綏之后面看好戲的譚哲瀚，很是失望。
他還想看“世紀大戰”呢，能讓向來不動如山的燕少主動出擊的時刻，本來就不多。
這個男的不行啊，強硬一點啊，把秦笙搶過去啊！
別跟個望妻石似的，杵在那眼巴巴地看著離開的兩個人。
誒——帶不動帶不動。
被燕綏之拉著帶到學校花園的秦笙，看著一路上沉默的他，笑出聲。
“別拉著個臉了。”
她捏了捏燕綏之的臉，手感竟是意外地柔軟。
兩人相對而立，燕綏之彎下腰，捧著她的臉。
眼神深邃而帶著無盡的占有。
良久，他終是嘆了口氣。
“好想把你藏起來。”語氣無奈。
任由他發泄著內心的不滿和小情緒。
“好了，他不喜歡我的。”
秦笙這個穿了好幾世，閱人無數的眼睛，怎么會看不出賀金澤在看她的眼神中，完全沒有情意。
燕綏之眸子暗了暗，他知道的。
只是，她太好了，好到總有人惦記。
“嗯。”他聲音低沉地應了一聲。
綠蔭成群的花園中，光線有些暗。
今天沒有太陽，天也灰蒙蒙的，四五點的時間，花園里跟夜晚一樣暗。
“該上課了，走吧。”
秦笙理了理頭發，想轉身離開。
身子卻被燕綏之用雙手桎梏住，一步步逼近她，眼神緊緊抓著秦笙不放，眼眸深處似乎有什么要澎涌而出。
被他逼著只能一步步后退的秦笙，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
“這里是學校，你別亂來啊。”
萬一有人過來，被看見了。
她雖然不怕被說些什么，但總歸有些麻煩。
而她，不喜歡麻煩。
但燕綏之跟沒聽見似的，帶著她走進樹林深處。
秦笙的背猝不及防地靠到什么——是樹。
燕綏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昏暗的光線中，他的眼睛卻很亮。
他漸漸靠近……
她無奈地閉上眼。
肩頭突然一沉。
溫熱的呼吸在脖頸間噴灑，激起她皮膚的陣陣戰栗。
悶悶的聲音又帶著些嬌氣，“你昨晚怎么沒跟我說晚安，我等了一晚上。”
他的雙手環在秦笙的腰間，緊緊地抱著她。
秦笙閉著的眼睛，睜開。
感情要說的就是這個？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每晚都會聯系她，不是發消息就是打電話。
兩人總會聊一會兒再睡覺。
而結束的時候總是以她的晚安為結尾。
昨天跟他聊著聊著，她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自然……是沒說晚安的。
“我睡著了。”
她拍拍燕綏之的背。
他不滿地在她脖子間蹭了蹭，“好吧，原諒你一次。”
……
夜自修時間，譚哲瀚明顯感覺到了燕綏之的心不在焉以及煩躁。
高三的夜自修有時間會被老師用來講解試卷，1班的化學老師正是之前全國化學競賽的那個老師。
省賽的成績在年前就已經出來了。
進了全國賽的只有燕綏之和秦笙，離全國賽不到一個月了，他這段時間正在抓緊時間提升他們倆。
所以今晚的夜自修就被他借來講解之前做的化學卷子。
“燕綏之，你來講一下這道題目。”
此時正講到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題，難度接近省賽，所以他想讓燕綏之來講一講，順便加深一下記憶。
只是，燕綏之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譚哲瀚瞟了眼講臺上的化學老師，又看了看身邊神游的燕綏之。
“燕大少爺，老師叫你呢。”譚哲瀚用筆戳了戳他，提醒道。
正在想著如何隔離賀金澤和秦笙的他，回過神。
“抱歉老師，我嗓子不太舒服。”
燕綏之冷著臉，表情不是很愉快。
但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他的嗓子沒有什么問題，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好聽。
“行，你好好休息，身體要緊。”化學老師很是和藹得讓他坐下了。
譚哲瀚向燕綏之比了個大拇指。
1班的化學老師是年紀里有名的嚴厲、不近人情。
果然，學神就是有優待，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比的。
夜自修下課，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
秦笙先一步出了校門，賀金澤想追上，卻被攔了下來。
他看著眼前這個男生，心中已有決斷。
今天一天，他多多少少有聽到過他的名字——燕綏之。
也知道他在華興的一些事跡，以及他有多么厲害。
但是那又怎樣！
校門旁的一顆樹下，兩人相對而立。
燕綏之看著賀金澤，帥氣、陽光，是這個年齡的女生喜歡的模樣。
比起自己，他卻是更加招人喜歡。（燕大少爺怕是對自己有什么誤解？）
“離秦笙遠點。”
聲音好似冒著寒氣，能凍得人發抖。
賀金澤叉著腰，微微仰著頭，眉毛揚起，表情傲慢，很是欠抽。
“我不遠又怎樣？”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燕綏之眼睛瞇起，眸底的黑愈發深沉。
“呦呦呦——你要打我啊？來來來！”賀金澤朝他勾手，“打了我，好讓秦笙心疼心疼我。”
“她不會。”
“她會。”
“她不會。”
……
兩個人像小學雞一樣，吵著毫無營養價值的架。
黑暗中幽幽傳來一句：“你們倆……在干嘛？”
是秦笙的聲音。
她去而復返。
燕綏之：“你怎么回來了？”
秦笙走近，“手機忘教室了。”
她夜自修睡得有些迷糊，離開教室前把手機落在了書兜里。
賀金澤見秦笙來了，屁顛屁顛地跑到秦笙身邊，“堂姐，他要打我！”
他控訴著，一臉委屈。
燕綏之：“堂……姐？”
秦笙點頭，“嗯，我也才知道。”
賀金澤是秦笙的堂弟，是賀綺蘭父親兄弟那邊的小輩兒。
因他父親的工作變動，所以轉到華興來上學，暫時住在秦笙家。
“我說姐夫，你這脾氣得改改～”他搭著秦笙的肩膀，“我姐怎么會喜歡你這樣的？”
雖然長得是好看得過分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