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黃路明點點頭，這么一說，一切也都好像合理起來。

　　“你小子挺能瞞呀！那你從醫院回來，怎么沒提這事？”

　　“因為我自己還沒弄清楚，也不知道怎么說。”

　　“那是什么超能力？”

　　“就是一種瞬間增強“咒術師”能力的超能力，反正挺怪的，不穩定，還不能隨意用。”

　　“沒什后遺癥吧？”

　　“這倒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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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陷入沉默，像是在消化著黃良傳遞的信息。

　　只有黃明路心比較大，一邊開車，一邊下意識跟隨音樂節奏搖擺身體。

　　紅色桑塔納在靜謐夜色下前行，不斷越過公路兩旁泛黃的路燈。

　　劉玉坐在副駕駛，盯著車窗外的路燈。那些泛黃燈光，在她黑色眼眸里化成小亮點不停閃動，莫名的，她有些感傷，發出了只能自己聽到“唉”聲。

　　這一縷嘆息從嘴里出來，遇到冷空氣，不小心在車窗上凝結成一小片霧氣。

　　她用指甲在上面隨意畫著，說道：“現在想來，仍覺得不可思議。剛開始，見到你在人群里救人，天空不斷下著那些巨大怪物的‘箭羽’，當時就覺得我大概是在夢里罷……”

　　“等反應過來，一邊擔憂你的安慰，一邊后怕沒有你這里要死多少人………”

　　“又為你感到驕傲，心又時刻揪著，懸著，全身力氣不知不覺就這么用盡了。要不是李曼摻著我，我還真沒力氣跑，也沒力氣站了……”

　　“你最后施展天雷，也就覺得好像沒什么能夠可以傷害你……但這顆心始終都放不下……直到你真的來到面前……本來我以為我會哭，但聽到人們都喊著‘英雄、英雄’的，我不知怎么，也激動起來……”

　　“現在，我還感覺這一天如同一場夢境。如果我現在從床醒來，睜開眼發現一切都是假的，我應該也不會有一絲驚訝……”她聲音很輕，像是怕覆蓋了指尖那片不小心嘆息出來的霧氣。

　　“媽……”黃良聽到這些，也不由得有些感動。

　　在上一世，從小到大他都不是一個讓母親非常省心的孩子。

　　黑暗中那十年，他只會學了一件事――抑制。

　　這也導致了他的行為其實是有很大改變，只是這種改變除了自己誰也察覺不到――原本他是一個對一切充滿好奇，整天上竄下跳，餓了就大喊著要吃飯，吃完就跑的不見蹤影，讓母親經常在夜晚尋找才能叫回家，活躍不安的孩子；而現在所有的“本性”都被他抑制下去，除了與“系統”交流時會偶爾敞開心扉嘴貧一下，他沒有跟任何人真正開心的對話過，沒有與任何人分享過真實想法和感受。

　　他好像不太愿意直接表露感受了。即使是身體撕裂，即使疼的要死，他也沒吭一聲，被抑制住。

　　平日里，雖然外表他還正常的交流著，但內子里，完全不一樣了。

　　而母親的這段話，讓他內心不由悸動。之前見這一世母親第一面時，他也曾感動不已。但那是源于對上一世母親的思念。

　　通過這兩天的相處，盡管時間很短，但那些生活上的那些瑣事，飯桌時的聊天等等。

　　點點滴滴的熟悉感累積到今天，直至到剛才母親溫柔的低語……

　　他感到內心對這世界所有的隔閡與不適應，仿佛都被母親的關心與溫暖緩解。

　　雖然兩世不同，但母親給予的感情，還是一樣沉甸甸，讓人感到暖洋洋。

　　他眼眶有些淚水朦朧，但仍舊被他下意識抑制著。

　　這種下意識的“抑制”已經無法改變了，它已經成為了他的一種本能，是他經歷的一部分。

　　黃明路也早停止了不正經的身體擺動，認真聽著劉玉說話。

　　她的聲音柔軟響起：

　　“其實從始至終，對于你走“咒術師”這條路，我內心都是抗拒的……”

　　“但經過今天，我算是真正明白了一些事情……我也好像真的開始認同你爸爸說的那些話了……”

　　“并且，你真的有這個天賦和能力，可能會成為或已經成為強大“咒術師”，國家砥柱，英雄……”

　　“那么，我想我也不該那么自私……總之，就是想說說心里話。黃良，無論你之后怎么選擇，我都會全力的，無條件的支持你。但你要向我保證，你，一定要保證自己安全。”她的聲音仿佛有股魔力，撫平人心中煩躁，讓人感到安寧。

　　“我會的。”黃良聲音平緩，但拳頭已在不知覺間握緊。

　　“黃良！”黃明路突然大聲說道。

　　車里眾人都被他這一聲嚇得激靈。

　　“嗯？”黃良疑惑應道。

　　“你要記住！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嗯。”

　　“我們對你的愛，是別人無法超越的！”

　　“嗯。”

　　“即使是李曼，也不可能超越我們對你的愛！”

　　“……”

　　李曼白皙瓜子臉上，“唰”的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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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很快，桑塔納回到了鐘表店門口。

　　眾人紛紛從車里下來，此時時間已經夜間八點多。這里早晚溫差極大，白天溫度還讓人覺得舒服，晚上便冷冽起來。

　　黃明路下車，即使穿著秋褲，他也感覺冷風頓時貫穿雙腿。

　　他轉身跟周鑫鑫與李曼說：“你們先是回家還是跟黃良玩會？”

　　這么晚，兩人想玩也不好意思，不約而同說道：“回家。”

　　黃良站出來，與他說道：“我去送送他倆，你和我媽先回去。”

　　劉玉從車里出來搓搓手，冷的原地蹦了蹦，說道：“好，快去快回啊。”

　　“嗯。”

　　黃良與周鑫鑫李曼兩人一同向夜色深處走去。

　　劉玉和黃明路則拿出鑰匙，開打門，向屋里走去。

　　劉玉鼻子突然抽了抽，像是聞著什么，打開燈，發現沒有什么異常。

　　她問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燒焦味？”

　　黃明路一邊關門一邊看著門縫子外，黃良一行三人，一邊心不在焉回復道：“怎么可能”。

　　“你還在門口那看啥呢？”

　　黃明路將門徹底關上，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剛才，看著三人背影，他心里莫名的感覺一陣悸動，那是一種好像將要離開的感覺。

　　黃明路揉了揉太陽穴，一邊脫鞋褪襪，一邊想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竟然會有這種錯覺，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