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熟悉的熒屏,楊鶴在網上追尋著往日的安寧之感,然后與一個莫不相識的網友聊了起來,她將自己的愁緒一股腦兒地向他傾訴道,寄希望于他,希望能給自己糾結的心找到份安慰。
“嘿,這不是楊鶴嗎?”正聊地開心的時候,突然身后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哦,是李飛龍啊。”楊鶴回過頭,笑著說道,“怎么,也來上網嗎?”
“嗯。”李飛龍邊上著網邊說道,“好久不見了,聽說你考到市里的師范了,是嗎?”
“嗯。”楊鶴笑了笑說道,“你怎么知道的?”
“聽馮偉兵說的。”李飛龍說道,“你知道嗎,馮偉兵他現在調到郵政局去了。”
“是嗎?”楊鶴邊打字邊問道,“那他現在在單位嗎?”
“也許在吧。”李飛龍笑著補充道,“哎,比如我們去找他吧,叫他請客,今晚就好好吃他一頓。”
“好哇,反正好久都沒有跟他聯絡了。”楊鶴笑著說道,緊接著就同網友告了別,去柜臺結了賬,然后與李飛龍一起乘車去郵政局找馮偉兵去了。
“喂,楊鶴,你在師范過的如何,還好嗎?”李飛龍笑著問道。
“還行吧,不過軍訓了一個星期,累死人了。”楊鶴帶著撒嬌的口吻答道。
“那以后你會常回來嗎?”李飛龍像是很是關心地問道。
“不知道哎,一般是不回家的吧,如果放長假的話會的。”楊鶴誠懇地回答道。
一會兒后,就到了郵政局,“哇,還蠻大的嘛。”楊鶴不禁感嘆道,“這小子還真是走遠哦。”
“走,我們上去找他。他在三樓。”李飛龍邊說邊同楊鶴一起走上了樓梯。
“馮偉兵,馮偉兵……”來到三樓后,兩人邊尋找邊叫喊道。
“哎,在這兒,在辦公室里。”馮偉兵探出腦袋回應道,“哦,是你們啊,快進來坐。”
“在這兒吶,還在值班嗎?”李飛龍說道。
“嗯,是啊。”馮偉兵笑著回答道,“哪有你這樣舒服啊,晚上還能出來玩。”
“我哪有。”李飛龍笑著說道,“還是不如楊鶴好啊,她可是三年一出來就可以當老師的哦,她比我們爽多了,有寒暑假,有五一、十一、還有禮拜六、禮拜天的假,可比我們爽啊。”
“也是哦。”馮偉兵笑了笑,接著問道,“哎,是啊,楊鶴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天上午。”楊鶴坐在沙發上回答道,笑瞇瞇的望著他們。
“哦,對了,恭喜你了。“李飛龍笑著說,”小馮,我們來可是來為你道喜的,你可有什么表示嗎?”
“道喜,表示?”馮偉兵愣了一下,接著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好,為了慶祝本人的提調,等一下我請客如何?現在八點多了,九點鐘的時候我就可以下班了,我們到時候一起去吃夜宵。”邊說著邊給他倆沏茶。“來,喝口茶,對了,這里還有包瓜子,你們先吃著吧。”說著邊將瓜子遞給了楊鶴。
“謝了。”楊鶴笑了笑,說道,然后接過瓜子,打開了包裝,接著啃了起來,臉上還不時的露出了一絲絲的紅暈。
“喂,楊鶴,你知道嗎,聽說魏文君去浙江了。”馮偉兵說道。
“真的嗎?”楊鶴問道,“他是去那兒打工嗎?”
“不是,聽說他舅舅開了個美容院,他是去那兒幫忙的”馮偉兵說道,“好像是在衢州。”
“那很好啊。”楊鶴笑著說道,“總比我再讀三年書強多了。”
“他臨走時找了你,可你那時已經去學校了,然后他來找了我,叫我轉告你一下。”馮偉兵補充著說道。
“其實,真的蠻好的。”楊鶴眨了眨眼睛說道,“我也想出去打工。其實,我不喜歡當老師的。”
“那你怎么會考入師范呢?”馮偉兵吃驚地問道,李飛龍也很是驚訝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這樣糊里糊涂地給考上了。”楊鶴笑了笑,回答道。
“這還不錯嘛。”李飛龍笑著說,“現在當老師的可吃香了,工資加了又加,還不好嗎?我看“啊,比我可是要好多了,我想將來找個女友也是當老師的。”
“好啊,我可是可以幫你介紹一個的。“楊鶴興奮地說道,”我的女同學可多了,比如:楊美了,她溫柔、賢惠……”
也不知道是她真的不知還是在裝作不懂,她竟沒有聽出李飛龍在暗示著什么,只是一個勁兒的在他們的面前夸著自己的女同學是如何的好,弄得李飛龍好無奈,而馮偉兵則是一笑而過。最后,她轉而說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就我這種性格,哪適合當老師啊。當老師可是需要心靜、心細和耐心的,你們說,這些我有嗎?”
“這不是可以改變的嗎?”李飛龍笑著說。
“是啊。”馮偉兵也笑著附和道,“慢慢就會變的。”
“我看,我是不行了。“楊鶴微微一笑,說道:“像我這樣的人,性格這么外向,是肯定不行的啦。”
“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是不行的,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你就會為他改變他所不喜歡的一切,包括你的個性。”馮偉兵抽出根煙,發給了李飛龍,然后自己點了支煙,說道,“不信啊,你以后愛上了個人就懂了。”
“好像你有過似的。”楊鶴笑了笑說道,“這么說,你已經有心上人了,可否讓我也知道知道呢?”
“這……”馮偉兵紅著臉,支吾了一陣,然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李飛龍則在一旁偷笑著。
“怎么,你也知道?”楊鶴看著李飛龍的那種偷笑,然后笑著問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嗎?”
“嗯。”李飛龍笑著找了個借口說道,“我不知道,我是在笑他那副熊樣。”
“哦?”楊鶴瞧了瞧馮偉兵,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時間,大家都很開心地聊著天。
燦爛的笑顏伴著墻上的鐘滴滴噠噠的走到了九點,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和愜意。
“哦,到時間了,該下班了。”馮偉兵突然站起來說道,然后理了理桌子上的文件,說道,“我們走吧。”
接著三個人一起走出了辦公室,馮偉兵將門給鎖上了,然后一同朝樓下走去。來到路邊,他們乘了輛出租車來到了最熱鬧的步行街,然后找了個小吃攤位坐了下來。
“你們倆要吃些什么?”馮偉兵笑著問道,“想吃什么就點什么,別客氣啊。”
楊鶴不客氣地拿起了桌上的菜單說道,“讓我瞧瞧。”看了好一陣之后,她選了之前在學校和周磊在一起吃飯的所點的菜色。
“呀,就這些嗎?”馮偉兵笑著說道。
“少嗎?要不就再點些好了。”李飛龍開玩笑地說道。
“哦,不少了。”馮偉兵連忙改口說道,“就聽楊鶴的吧,我們按她的口味來。”
點好菜后,他們一時不知道要干啥,三個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可是此時的楊鶴似乎有著什么心事,并沒有怎么搭話。雖然她的臉上掛著笑容,但,總讓人覺得她透露著一絲憂郁的神情。
飯席上,楊鶴更是不吭一聲,只管自個吃著、喝著,臉上始終掛著股憂郁的強顏歡笑,而馮偉兵和李飛龍正在一個勁兒地聊著天,也許是喝多了酒的緣故,他們竟然沒有發覺到楊鶴的不對勁。
“喂,吃完飯我們去干啥?”李飛龍問道。
“哦。”楊鶴像是有些出神,傍晌才回過神了輕輕地應答了一句,“我隨便了,不過我不能太晚回家的。”
“哦,對了。”馮偉兵似乎想起了什么,掏著口袋,然后他拿出了一張紙,說道:“那,他的住址和電話號。他說你有空的話可以過去玩玩。”
“嗯。”楊鶴接過紙條,看了看,然后隨手掏出了皮夾子,接著將紙條放了進去。
豐盛的夜宵終于被解決了,馮偉兵摸了摸滾圓的肚皮,笑著說道:“走吧,上茶座去喝杯茶去。”接著,三人散步似的來到一家小茶廳。
“嘿,還蠻熱鬧的,人挺多的嘛。”李飛龍說道。
“當然了,天氣還是挺熱的嘛。”馮偉兵輕聲地回應道。
“呀,這里挺高貴的吧。”楊鶴不禁發出了驚嘆。
“噓,別大聲小叫的。”李飛龍笑著指了指馮偉兵,然后對楊鶴說道:“反正是他請客,用不著你花錢的。”
“來,坐這兒吧。”馮偉兵找了個三人的座位說道,“坐下來自己看茶單自己點哈。”
“不如你來點吧,因為是你請客。”楊鶴笑著說道,“就隨便點些什么吧。”
“是呀,你點吧,我也不知道要點什么。“李飛龍附和著。
“那好吧。“馮偉兵拿茶單看了看,然后叫來了服務生,說道:“來三杯菊花茶,兩碟花生,一碟開心果。哦,對了,有香瓜子嗎?”
“有的。”服務生回答道,“請問您要多少?”
“另外再來一碟香瓜子吧。”馮偉兵說道。服務生聽著然后一一記下后就走了。接著,馮偉兵笑著說道,“幸好有香瓜子,否則,可要虧了我們的”小老婆”了。
“那就多謝了,‘老公’。”楊鶴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于是也以玩笑的口吻回敬了他。
漸漸地,她那外向的性格逐漸地顯露了出來,可遠在陽山的周磊對于這一切卻全然不知。但誰也不知,她的這種個性但誰也不知,她的這種個性如果被周磊知道了的話,他是否還能夠接受她呢,真是令人擔憂啊。然而此時的楊鶴已完全將周磊拋出了腦外,在她的心里,現在只有歡樂縈繞在她的腦海里,她露出了天真的歡笑。
時間慢慢地流逝著,喧鬧的茶廳中的人也漸漸的稀疏了,楊鶴看了看表,然后大叫了起來,“太晚了,我的回家了。”
“干嘛,這么早,才不過十一點多而已,再玩會吧。”馮偉兵挽留道。
“就是嘛。”李飛龍笑著說道,“你怎么像換了個人似的,今晚這么早就要回去了,往日的你可是最后一個才想走的啊。”
“有事,我得先走了。”楊鶴起身便要往外走,“今日不同往日,再見了。”
“那我們送送你吧。”馮偉兵說道,于是和李飛龍一起起身了。
“不用了,你們接著玩吧。”楊鶴笑了笑,說道。
“沒有你,還怎么玩啊。”馮偉兵微微地笑了笑說道,“不如一起回去吧,反正沒你也沒勁。”
“那,我……”這句話讓楊鶴有些為難了,她稍作思慮,然后說道:“那好吧,再聊一下吧。”
于是她又坐了下來,繼續和他們倆聊著天。但是,她并沒有說什么話,眼中顯得很是不安與浮躁。
“你怎么了?看你神不守舍的樣子。”馮偉兵看出了楊鶴的不對勁,于是問道。
“我……”楊鶴怕又掃了他們的興,只好說道:“沒什么,我去下衛生間。”說著就離開了座位,朝衛生間走去。然而,在去衛生間的轉角處,她卻朝著站臺走去,她對著站臺的服務小姐問道,“可否用下這里的電話?”
“好的。”站臺的小姐微笑著回答道。
“喂。”楊鶴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喂。”她的父親在電話的另一頭應答道。
“喂,是爸爸嗎?”楊鶴說道,“我是楊鶴,爸爸,有人往家里打過電話嗎?”
“有啊。”他的父親回答道,“是個從陽山打來的,他說等十一點半再打一個過來,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楊鶴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一點二十了,于是楊鶴急忙地說道:“爸,如果他再打來時我還沒到家的話,你就叫他十一點四十再打,我現在就立刻回家。
“就這些嗎?”她的父親問道,“還有什么別的話要我轉達的嗎?”
“沒有了。”楊鶴接著說道,“爸,再見。”
“好的,再見。”楊鶴的父親說完便掛了電話,心中覺得有些驚奇。剛才聽陽山那邊來的電話里的聲音好像是男孩的聲音,這兩人之間似乎有著什么親密的關系。然后他笑了笑,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哎,現今的年輕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說話總是神神秘秘的。”但是他沒有再聯想下去,接著看起了電視。
“我得走了。”楊鶴回到原處對馮偉兵和李飛龍說道,“真的,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我們送你回家吧。”馮偉兵笑著說道,“這兒離你家還是有一段路的,再說又這么晚了,我們還是送你,安全點。”
“嗯。”楊鶴點了點頭,馮偉兵結了賬,然后就同李飛龍一起送她回家。走出店門,街上的人車很少,雖然說來往的出租車也有好幾輛,但司機們看到他們的裝束,特別是對李飛龍的,不免讓人誤解,都不敢乘載他們。沒辦法,他們只好叫了輛三輪車。但是,三輪車上的座位窄,三個人要怎么坐呢。
看到三個人坐不下,于是,李飛龍說道:“這樣吧,馮偉兵,不如你送她回家吧,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那你……”馮偉兵想要說些什么時,李飛龍拍拍他的肩,對他使了個眼色,像是對著他示意著什么,然后笑著說,“兄弟,楊小姐的安全就交與你了,再見了。”接著,李飛龍就揚長而去了。
“好的,再見。”楊鶴與馮偉兵一同坐上車,然后對著車夫說道,“到景江花園。”一路上,街上的燈雖雪白,但過往的行人卻不多了,只能看到稀稀拉拉的三兩個人在疾步行走著。他們倆坐在車上,沒有說話,只是任憑著車夫拉著他們朝目的地去。楊鶴剛才聽到父親的回答,現在哪有心思再聊天啊,此時她的心里一直在思索著要怎么和周磊解釋。她怕周磊知道她在外面玩到這么晚才回家會因此而對她不予理睬。唉,真的,愛情的魔力總是讓人欣喜讓人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