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與塵埃不會發光,兩顆塵埃互相依偎,也成了歸屬。
何憶下了飛機,冷氣撲面而來。
北方的二月天還是很冷,何憶穿的單薄,她縮了縮身子,現在是早上七點十六分。
距離林叔家還得坐三個多小時的車,買完車票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休息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何憶混混僵僵做了個夢,夢到五歲的時候被鄭云清收養,被她帶回家。又夢到了鄭云清在她面前吞下大把藥自殺的場景,耳邊嘈嘈雜雜伴著花瓶炸裂的聲音。
她突然醒了,睡的頭疼,手握成拳頭用力的錘了錘。
前面兩個司機發生了口角周圍聚著的一群人,看著熱鬧。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來了警車把兩個人帶走了。
車又開了,何憶睡不著了,看起窗外的風景來。
她活了十六年,本應是和花一樣美好的年紀,少女心里卻一片荒蕪。
五歲的時候在福利院遇見了鄭云清,鄭云清一眼就看中了她,那個蹲在角落里皺著小臉堆積木的女孩。
鄭云清覺得她是特別的,何憶知道她有媽媽了,是一個很溫柔優雅的人。
小手被大手握著,被愛包圍著。
十二歲的時候胡宏文出軌了,外婆肺癌去世,鄭云清精神上受折磨服用大量安眠藥自殺。
鄭云清不能生育卻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一個和她沒有血緣關系的人。
至于鄭云清的丈夫,胡宏文。她從頭到尾就沒有把胡宏文當做爸爸來看,他不配,配不上鄭云清。
鄭云清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優雅,是真正的大家閨秀,整個人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柔”。
然而胡宏文卻是個大老粗,他不懂詩書情調,只知道錢或許會讓鄭云清開心。
可鄭云清最想要的是陪伴,錢給了正室,第三者想要的是錢,胡宏文卻給了陪伴,真的好糊涂!
直到他帶著那個女人來到了家里,她沒有叫她阿姨,只是冷冷的看了那么一眼,就只覺得惡心。
那個女人對著她大喊大叫:“你自視清高個什么勁兒,你以為麻雀飛枝頭就能變鳳凰嗎?”
“有的人連飛都飛不起來。”何憶不緊不慢說著。
那個女人有些微胖,和鄭云清相差甚遠。
她知道何憶在變相讓自己難堪。
后來那個女人懷孕了,胡宏文對她說,送她去國外讀書,接受更好的教育。
何憶笑了笑,答應了下來,她沒有去國外,她讓自己的好兄弟賀景找了個和她體型相似的女生上了飛機。
這是緩兵之計也是調虎離山之計。
而她自己來到了北方的一個小縣城,鄭云清不止告一次訴過她:“如果我出了意外記得去找一個叫林峰的男人,他欠我一個人情,他會幫你的。”
何憶這么做了,離開了生活了十一年的廣州,無悲無喜。
車到站了,她走在陌生的土地上,看著人來人往,呼出一口冷氣,一陣陣暈眩,只覺得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

岐清
此時男主還在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