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耄耋老者,于街口酒攤叫了二兩白酒,一碟花生,獨自酌飲。白酒燙之,溫軟下肚,花生剝之,一口脆香。心暖而興起,哼吟小曲,支頤小寐。
……
迷醉中忽見自家破舊院子。院里狗子慵懶,時而舔爪,時而望屋。怎見到主子沒動靜了哩?屋內老伴兒忙前忙后,炕上擺著一壺酒,一口杯,一碟菜。嘴里叨咕著:“定是去偷酒了,可是嫌棄家里的酒菜不下肚?”還未等下一句脫口,又已然哼起了小調,全然不覺有人在旁。“誰說吾偷酒去了?!”無應!老者近之,無視!老者拍之,無覺!
“怎會如此……”
難不成……吾在夢境?夢境……吾在夢境!……竟這般真實……
老者沖門而出,試著小說中的密煉之法,收天地于心,攔氣神于身。動了動身骨,猛一跺地,竟騰身而起!風拂面,微涼。走!駕云九天上!
穿梭河山,撥弄云彩,鳥獸魚蟲皆繞身側。上天入地,斷川分海,或停或走無所不能。功名財富,故人故知,一念起而俱至,一念滅而俱去。事事皆為念而不可得之事。
“幸哉,樂哉!好不暢快!”
半晌,又見一女子半倚橋邊,形容嬌美,似在赴約。定神一看,竟有老伴兒及笄碧玉之貌!
打趣得緊!打趣得緊吶!
老者欲疾步上前,然又蹣跚止步。
低眉,合目,頷首。
醒了罷!
老者結了賬,晃悠回趕,口吐小調,盤算著少頃怎與老伴兒蒙混耍滑。天下起了雨,見勢愈大。老者尋地避之,嘴里念叨:這雨怎說來就來,快快停了罷,老伴兒可要等急咯!
話畢,雨驟停,晴空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