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一片漆黑,我沒有找到。圓圓的月亮,閃閃發光的星星。
人生幾何,對酒當歌。
想要一罐啤酒,泯一口,不需要爛醉如泥,微醉即可。
十六歲的我,期待外面的世界,期待打破魔咒,期待衣錦還鄉,期待被認可,期待證明自己的能干……
期待的越多,我的內心越不安。
離別前的黑夜,沒有一點亮光。
前路是否也如這般呢。
即使這樣我堅信,日出總會到來的,即使除在北極南極,有極晝極夜也有交替的時候。
背對著校門,我滿懷期待面帶笑容的,消失在那人群中,越走越越,越遠越看不清,我的身影……
北京的秋天,夜晚不僅風很大,還挺冷的。大望路的奔馳,寶馬,隨處可見。我多希望,坐在車里的哪個人,是我自己,哪樣我就能衣錦還鄉了。
廚房打雜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千篇一律的,加班干活,是成了義務。
到點下班不是另類,就是不思進取。努力加班,義務加班,似乎成了一種。正統思想。
而我們就像一群另類,會被孤立和鄙視。
為了合群而合群。我也走到了努力加班,義務加班的行列中來了。
這種病態的思想,氛圍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你能多接觸前廳的女孩子,升職加薪也會優先考慮……
作為一個農村走出來的人來說,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頭等大事。
苦點累點算什么呢,人生就得苦一點,累一點,舒服是留給死人的。
我們樂此不疲的加著班,拿著微薄的收入,依舊笑嘻嘻的。
直到一天下午,午間,我遇到他,似乎一切開始了微妙的轉變。
昏暗的燈光下,望著他深邃的眼睛,成熟的面孔。首先打破了安靜的氣息,不知道為什么,現在我感覺自己心跳加速,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你說我是不是心臟病犯了,不信你摸摸我胸口這里,或者你靠過來一點,聽聽我的心跳,是不是很快。
除了這些,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想喝水,最好加冰塊的那種。
你在這里等我一會,我去給你倒一杯加冰的冰水過來。
接過哪一杯冰水,一飲而盡,瞬間感覺這個人,清醒多了。內心的燥熱,身體的口渴,瞬間得到緩解,喝完冰水的那一瞬間,真的好舒服,好舒服。
晚上下班了我帶你出去玩唄,我們在雷克塞思門口見面。
北京我不太熟悉,我是路癡,回宿舍,迷路好幾次。
是嗎,不怕不怕,待會我送你回去,待會你別忘記了,你的電話我存在手機里,不許關機,不許不在服務區,不然明天小心我和你急。
關機倒是不會,就是出去玩,我沒錢呀,讓你花錢,我挺不好意思的,要不等我發工資了,在請你去唄,哪有男人花女人錢的道理呢。
你確定你是男人嗎,我看你像男孩還差不多。
現在不是,過幾年就是了呀。
哈哈哈……我不逗你了,晚上手機不許關機,雷克塞思不見不散。
脫下工服,換上便裝,理了理頭發,攔了輛出租車,師傅,雷克塞思,您知道嗎。
知道前面不遠就到了。
撥通電話,夢露姐嗎,我現在上車了,馬上就到雷克塞思了。
到了在門口等我們就好了,我們這邊堵車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望著夜空中的星星和月亮,不知不覺我出來這么久了,同學們都考上心儀的大學了,我還在廚房打雜,真的不知道,我是做錯了選擇,還是做對了選擇。
不管對錯如何,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周小明你在想什么呢,望著天上的心心月亮,你是有什么心事嗎?沒有心事,真的沒有。
你敢對著月亮發誓嗎。
當然敢
你想我怎么說呢?
你自己想怎么說?
小兩口開始吵架了嗎?
夢露姐,你認識他嗎?
當然了,他是我的閨蜜娜娜,人特別好,對我特別關照的。
娜姐你真漂亮。
嘴真甜,我喜歡聽你說話
小明,你怎么沒夸我漂亮呢。
夢露姐,你站的地方有點暗,我沒看清,你走進一點,讓我好好看看唄。
你們倆別貧了,還有一個美女,還沒介紹呢。名叫小花,人稱花兒。
你別站在那里呀,黑咕隆咚。站在路燈下唄。
當他走到燈光下的那一瞬間,突然冒出一句,原來是你呀。
他倆吃驚的問到,
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但我知道,他在我們店里上班,平時總喜歡一個人坐在靠窗戶的座位,看著下雨天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咋知道,別人看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呢?
我猜的
你太自以為是,我看的是我自己。
哈哈哈……這也行嗎
不是行不行的問題,而是你的境界還沒達到呢。
外面怪冷的,我們進去唄。
好呀,這里是做什么的地方呢,娜姐。
你不知道嗎,這里是唱歌的地方。
我不會唱歌呀。
真的嗎
真的
不會吧
真的不會
好吧,那你平時聽歌嗎。
聽呀
那就行了,待會你就聽我們唱唄
不知不覺,大家都已經有些疲倦。
忽然,小花遞給我一個話筒,讓我陪她一起唱,至少還有你。如今我以記不清,唱了多少句,唱了些什么,我只知道,那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唱歌。
我們的合唱讓他們從迷蒙中醒來,看到娜姐勉強支撐的樣子,夢露姐推開門,買完單回來。也顯得疲憊不堪,只有感覺意猶未盡,一切才剛開始。
電話想起,來電提示夢露姐。
我走了,有時間大家在一起玩。北京,我還會回來的。
看著短信,迅速回撥。
語音提示,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機,那一刻我才知道,分別讓人落寞,讓人難過。
轉身也許就是一生。
自從他走了以后,我和小花,天天在一起聊天,忽冷忽熱,時好時壞,就這樣。我們斷斷續續聯系了四年。期間我也離開過北京,反反復復好幾次,在我最后一次離開北京之前,我向他表白了,他也答應了,而我們之間,什么事也沒發生過。
不過是相識一場。
后來他主動聯系了我兩次,但都被我拒之千里,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在想起任何關于他的事。
終于,我也不在想起他了。但他卻時常出現在我的腦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