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奪寶
姜朔道:“太傅,我聽父王說弈謀道是把天下作為棋盤,權謀如棋招,弈盡所有權謀便能無往而不利,是這樣嗎?”
風太傅道:“師兄總結得很到位。”
姜朔道:“我起初是不信的,但經過這次,我信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祭臺的最上面,眾人行禮,姜朔還禮,他對風太傅道:“不管怎么說,我現在已經是昊地之王了,對嗎?”
風太傅微笑道:“千真萬確。”
姜朔轉過身注視著遠處的日出城,道:“‘昊地將傾,一人之興’,神諭說得真是準啊,這個人指的不是金元幫,而是我。”
他笑了,豪情萬丈,忽然將劍拔出,指向空中。
人群一見之下齊聲呼喊:“姜朔!姜朔!姜朔!……”
南坡大仙皺眉問滄月仙人:“師侄,祭臺之上面對神位,可以拔劍嗎?”
滄月仙人想了想道:“嚴格來說,不太合乎禮儀。”
人群的呼應鼓舞了姜朔,他熱血沸騰,振臂高呼道:“我是昊地之王!我是八甸之王!”
眾人用更大的聲音回應他:“昊王!姜朔!昊王!姜朔!……”
這時天色漸暗,云層越來越低,似乎要壓到祭臺的上方。
南坡大仙走上前道:“皓月師侄,時辰已到,大禮可以開始了。”
姜朔仍在亢奮中,他意氣風發地對南坡大仙點頭道:“好,那就有勞師伯了!”
南坡大仙走到祭臺中間,向空中猛地揮舞幾下拂塵,用蒼老的聲音大聲唱道:“洪水茫茫,百獸惶惶。
洪水退去,我下山梁。
平地為田,阡陌成行。
蓄獸為畜,豬馬牛羊。
馱物以輪,獵魚以網。
襁褓連出,人丁興旺。
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學文解字,智慧同享。
天地人物,相滋相養。
我族興旺,普天同祥。”
南坡大仙唱誦的同時,音樂響起,馨月公主帶著十幾個少女在祭臺上翩翩起舞。
明月仙人看著她的舞姿,不由地想起了往事,想到想著,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
馨月公主跳完請神舞,眾人一齊上前,于太一神、太一神母的牌位前行祭拜大禮,稱頌天地,祈盼平安。
南坡大仙把玄盤的蓋子打開,姜朔忍不住上前去看,道:“果然是上古神物,一看便知非凡間之物。”
南坡大仙道:“師侄請后退幾步,此物殺氣極盛,你師父就是為它所傷。”
姜朔不信,道:“不會吧,此物兇在何處?”
南坡大仙正想解釋,卻被一聲悶雷打斷。
他本能地朝上一看,只見云層下方突然分出一團黑云向這邊翻滾而來,它速度頗快,氣勢洶洶,南坡大仙不由地皆色變。
眾人見他這樣也順勢看去,皆大驚,以為天出異象,有的不知所措,有的默默注視,有的跪地祈禱。
姜朔咧嘴直笑,毫不為意。
等那團黑云再靠近了些,有人終于看清了那是何物,驚道:“那不是云,是蝙蝠,好多蝙蝠啊!”
說話間,黑云散開,數以萬計的小蝙蝠向祭臺上的人激射而來。
祭臺上的光線本來就暗,此時便如傍晚一般,雷大兵帶眾護衛急忙擋在姜朔和風太傅的面前讓他們往祭臺下撤,其余士兵則揮劍砍殺迎面撲來的小蝙蝠。
可惜蝙蝠太多,無孔不入,眾士兵應接不暇,有的被蝙蝠撲在臉上,咬得鮮血淋淋。
馨月公主躲到明月仙人的身后,明月仙人用外套罩住她的頭,南坡大仙站在二人面前把拂塵揮舞得潑水不進。
密密麻麻的蝙蝠云之后現出一個巨大的異蝙蝠,它的背上馱著一個人,此人面含笑意地俯視祭臺的狀況,正是藍蝠馬巫。
藍蝠馬巫見眾人在小蝙蝠的攻擊下亂成一團,而玄盤赫然就在神位前,便微微一笑,令蝙蝠王落到祭桌旁,她俯身向前,伸手將玄盤拿在手中。
就在她仔細辨別玄盤的真偽時,祭桌下的木臺突然裂開,一把劍從里面疾刺而出,藍蝠馬巫來不及反應,本能地一躲,劍鋒正中她的鎖骨,藍蝠馬巫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與此同時,一只手從木臺中伸出,繞過玄盤牢牢地扣住了藍蝠馬巫的手腕,令她無法逃脫。
藍蝠馬巫用力往后一縮,將木臺中的一人一臉順勢拉了出來,藍蝠馬巫認出此人正是曾經交過手的北坡大仙。
此時的北坡大仙一手拿劍一手扣住藍蝠馬巫的手腕,胸前門戶大開,藍蝠馬巫忍住疼痛運足內力擊出一掌,重重打向北坡大仙的胸口。
北坡大仙渾身一震,胸口立刻顯出一個淡藍色的掌印,他雖然表情痛苦,扣住藍蝠馬巫的手卻并未松開。
藍蝠馬巫又擊出一掌,北坡大仙的胸口塌陷,形成一個深坑,他噴出一口鮮血,手不由自主地松開了對方的手腕。
北坡大仙無力地向后倒去,生命的氣息在他眼眸中迅速消散,他看著藍蝠馬巫,眼中帶著悲哀和解脫,藍蝠馬巫驕傲地對他一笑,在兩人長達數月的較量中,她最終戰勝了對方。
藍蝠馬巫忍痛將玄盤往懷里收,這時一縷白絲激射過來纏住了她的手腕,藍蝠馬巫扭頭看去,見拿拂塵纏她的是個老年道士,她不知此人正是北坡大仙的師兄南坡大仙,便用力扯了扯,發現對手的力氣不小,無法掙脫。
就這一下延誤,周圍的人已經涌了上來,藍蝠馬巫喝道:“無聲吼!”
異蝙蝠在原地轉頭,對著南坡大仙微微張嘴,后者猝不及防之下感覺耳中如炸雷響起,脹痛難忍,他站立不穩,被藍蝠馬巫一腳踢中他的手腕,南坡大仙松開拂塵頹然倒地,藍蝠馬巫三下兩下扯掉糾纏她的拂塵,將它甩到地上。
她正要下令異蝙蝠升空,旁邊冷不防撲來一人用雙手死死抓住藍蝠馬巫拿玄盤的手,藍蝠馬巫大怒,飛出一腳踹向這人的胸前,這人悶哼一聲便不動了,手卻仍然緊扣她的手腕。
他手上有個東西開始發光,藍蝠馬巫一怔,定睛看去,原來那是個白玉做的指環,此時指環中竟然顯現出一個圖像:一個綠色的山峰,上空掛著一道美麗的彩虹。
這圖極美,美如仙境,不沾一絲塵氣。
藍蝠馬巫暗暗吃驚:這人怎會有這等奇物?
這時藍蝠馬巫手中的玄盤竟然也發出一閃一閃的光,與那玉指環似乎遙相呼應……
這些不過是在極短時間內發生的事,藍蝠馬巫只是稍稍分神,一群內宮侍衛已經向這邊沖來。
藍蝠馬巫心念一轉,估摸著自己的蠱物應該可以承受兩人的重量,便伸手抓住對方的后背大喝一聲道:“起!”
蝙蝠王奮力撲打翅膀帶著兩個人往上升,藍蝠馬巫卻覺得對方猛地往下一沉,把異蝙蝠拖住飛不起來,她低頭一看,原來有個女孩摟住了這人的腿不讓他走。
藍蝠馬巫此時一手拿玄盤一手抓住對方的衣服,騰不出手來對付女孩,情急之下她把頭一搖,原本盤住的長辮立刻散開,她用力一甩頭,辮子抽在馨月公主的手臂上立刻現出一道紅印,馨月公主的手一滑只能抓住明月仙人的腳踝。
這時異蝙蝠已經搖搖晃晃地飛到了平臺邊上,滄月仙人急得大喊:“公主快放手,不然要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