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鐸爾趁著對方還沒緩過來的功夫，眼疾手快的從對方BCD口袋里掏出備用二級頭猛的又吸了一口壓縮空氣。
美國佬轉(zhuǎn)過身來再次伸出右手，準(zhǔn)備第三次使用植入體內(nèi)的聲波炮濕件。卻被約翰格開，這一炮打向了上方無人處。
他用雙手抓住美國佬裝著濕件的右臂，準(zhǔn)備干脆絞斷這條胳膊。后者拼命掙扎，兩人再次纏斗到了一起。
一道光柱突然照向兩人，約翰扭頭一看，是莫莉游回來了。
美國佬趁他略微分神的當(dāng)口，再次使用聲波炮。這一發(fā)準(zhǔn)頭欠佳，沒有傷到約翰，反而正好擊中了游過來查看的莫莉。女潛水長好像失去了意識，無助的在水中漂浮著，嘴角漂處長長的一串氣泡。
約翰見狀，在大怒中狠狠的給了對方的腦袋一記重?fù)簟Ｈ缓蟀蔚袅藢Ψ降呐渲匮鼛В瑫r另一只手按下了BCD的緊急充氣按鈕。
搶在美國佬壓縮氣瓶里的空氣泄完之前，他的BCD充氣膨脹了起來。加上全部的配重都被卸掉了，他像一枚火箭一樣直直向上竄去。
希望這混蛋像條深海魚一樣在水面炸開，約翰余怒未消的想，然后游向失去意識的莫莉。
他把二級頭調(diào)節(jié)器重新塞到對方嘴里，然后自己用對方的備用二級頭調(diào)節(jié)器呼吸，開始抱著女潛水長向上游。
大概游了幾米，約翰感到自己懷里的女郎咳嗽了幾下，他低下頭，透過兩層潛水眼鏡看到看到對方的眼睛又睜開了。她恢復(fù)意識了。
莫莉有些吃力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四周，似乎明白了眼下的情況。她抬起右手手腕，然后在潛水表上用手指敲了一敲。
約翰明白對方的意思，他們剛才潛水的深度太深，停留的太久。直接升上水面的話，減壓癥可比剛才傳送的那十多米還要嚴(yán)重許多倍。要知道正常情況下從大深度上浮，必須在十五米和五米深度分別停留一段時間，好讓溶入體內(nèi)的壓縮空氣排出。
坦白講，約翰寧可冒險直接浮到水面。他覺得自己大概撐得住，而且那美國佬浮到水面后不知道死了沒。要是讓他恢復(fù)過來了，少不了又是一場打斗。
但他不敢?guī)е焖偕细。疂撍L傷的很重，嘴角滲血，無力倒在約翰懷里。如果直接升到水面，她八成要完。
倆人在十五米深的海水里停了一陣，這里的海帶林稀疏了不少，但依然是讓人驚嘆的巨大。有幾條一米來長的白鰭鯊似乎嗅到了血液的味道，湊過來像是狗一樣繞著兩人轉(zhuǎn)圈，偶爾一受驚，就搖動尾鰭飛快的游遠(yuǎn)了。
因為兩個人共用一個壓縮氣瓶，分別咬住一個二級頭呼吸。所以約翰可以感覺到對方呼吸時氣壓的變化。莫莉的氣息逐漸變得穩(wěn)定起來，似乎傷勢有所好轉(zhuǎn)。
女潛水長從BCD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卷紅色的東西，打開雙頭扣然后展開，那是一只長條形的熒光氣球。
莫莉深吸一口氣，然后拿掉自己的二級頭調(diào)節(jié)器給長條氣球充氣。充滿了氣的氣球急速上升，浮到海面成為一個救援信標(biāo)。
兩人抓著信標(biāo)氣球拖曳的繩子繼續(xù)上浮，在五米深度稍微停留了一會兒，最后終于浮出了水面。
約翰摘掉自己的潛水眼鏡，吐出二級頭調(diào)節(jié)器，自由的吸了一口氣。嘴里一股劫后余生的味道。
莫莉同樣浮出水面，“到底出了什么事？Kut！”她終于找到了開口說話的機(jī)會，用比利時弗萊芒語罵了一句。“他為什么要襲擊你？”
“這問題我也想知道。”約翰回答道，“小心，他還未必死了呢，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安全。”
說完，他四下打量，想找到那個美國佬漂到哪兒去了。莫莉識趣的把自己的潛水手電交給約翰，后者接過手電，掃過周圍的海面。
夜色濃重如墨，卷起的波浪反射出微弱的星光。手電的光柱在海面掃過，很快的不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了BCD的反光。
“你留在這里，我去看看美國佬的情況”約翰告誡莫莉，“還有，注意安全。”
“你也是。”莫莉拔出她綁在腳踝上的潛水刀交給約翰，后者拿過來試了試重量。比他慣用的刀具輕了很多，而且連尖刃都沒有。這是純粹的工具刀，用來切割繩索或者海草的。
他向著美國佬漂浮的方向游去，很快就來到對方身邊。
可以看得出來，這家伙的狀態(tài)很不好，已經(jīng)失去意識了，滿臉是血。他的右手更為可怖，像是從里面爆開了一樣，血肉模糊，翻卷開來的皮膚搭在一旁。甚至可以看到手腕后部的荒坂工業(yè)牌皮下電容，那是一排圓柱形的白色小容器，用不會與人體產(chǎn)生排異反應(yīng)的材料制成。
估計是聲波炮濕件有體內(nèi)空腔組件，比如共鳴腔什么的，然后在急速上升的過程中壓力失衡爆炸了。約翰猜測，這家伙真是自討苦吃。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攻擊性濕件確實是優(yōu)秀的武器，無論是醫(yī)院里那個殺手裝備的電擊器濕件還是這個人的聲波炮濕件都非常實用。自己要是有機(jī)會也該弄個厲害的濕件裝上，約翰心想。
他試著從對方身上找出其他有用的線索，可惜一無所獲，這家伙身上沒有任何私人物品，也沒有值得留意的紋身或者其他標(biāo)記。
莫莉這會兒也游了過來，她看起來好像都點被嚇呆了，滿臉的不知所措。“……我完了，他們會吊銷我的潛導(dǎo)執(zhí)照的。”
“今天只有一個人會玩完，就是這家伙。”約翰再次確認(rèn)美國佬身上沒有重要的東西后，對莫莉說。“幫我把他按到水里，制造成潛水事故的樣子。”
“什么？”茉莉大吃一驚。“你要殺了他？”
“我向來秉承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做人準(zhǔn)則。”約翰理所當(dāng)然的回應(yīng)。“別忘了他也對你出手了。還有他的軍用級攻擊性濕件，你覺得會是合法弄到的么。”
“你昨天早上的時候說有群神秘殺手怕你，還真不是開玩笑。”莫莉突然提起兩人兩人早餐時聊天的內(nèi)容來。
“當(dāng)然，你覺得我會騙你嗎？”約翰催促道。“把這家伙干掉，然后就說他濕件不兼容，釀成事故。沒人會吊銷你的潛導(dǎo)執(zhí)照。”
“非得要有只蚊子落到你的蛋蛋上，你才能學(xué)會暴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嗎？”莫莉急道。“還有，他為什么要攻擊我們。”
“社會達(dá)爾文主義分子，如果你相信官方通報的那通屁話。”約翰簡短的回答。“我他媽也不知道這幫人為什么找上我了，要我猜，準(zhǔn)是天人的手下。”
“那些天人。”莫莉追問，看得出來她對天人的映像也很差。“你確定？”
約翰正打算回答，美國佬卻哼唧了一聲，好像恢復(fù)了意識。
他立刻警覺，握住莫莉的潛水刀指向?qū)Ψ健?p> 美國佬打量了一下目前的狀況，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落到約翰手里后，毫不猶豫的咬碎了藏在嘴里的自殺膠囊。
兩人只看到美國佬突然渾身痙攣，然后就口吐白沫，一動不動了。
莫莉和約翰彼此對視，良久無語。
最終還是約翰·鐸爾打破了沉默，“潛水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