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個狂妄之徒敢抗旨不遵???”
便在眼前的陸長風一臉黑線的時候,天際突然炸起一道如雷般的怒吼,讓慕君吾不自覺抬起了腦袋。
目光所及,天際邊祥云奕奕,鐘聲爾爾,仙樂鳴鳴,十三條形態不一的黃金巨龍噴吐著云霧,簇擁著一道宏偉的身軀。
那男子身穿一席金絲相間的黑袍,腰間懸有十枚黑白對半的勾玉狀銅錢,他長發如墨,眼神如駿,神態如鐘,儼然是鼎鼎大名的仙帝圣人。
仙京之主的特效果然燒錢!見到這一幕的慕君吾眼中首先閃過了一抹難掩的羨艷。
他用余暉瞥了瞥自己的穿著,頓覺心里不是滋味,自己這是凡器+15,人家可是真·神器+20啊!
募地一下,慕君吾呆愣間,這男子忽然金影一閃,還沒待他看清是怎么回事,對方便已經飄到了自己身后。
這中年男子二話沒說,伸出指頭朝著陸長風額頭就是一陣戳:“你個短小之人,就知道你不中用!”
陸長風聽到仙帝這一頓責罵,臉上頓時沒了秉性,忙卷著圣旨低頭退至一旁。
而后,慕君吾便看見仙帝扭過頭,向他呵呵一笑:
“愛卿啊!”
有事!看到這張笑臉的慕君吾當即得出這樣的結論。
這里邊一定有事!要不然這仙帝絕不會屈尊到了這里,看來他明白不少人與自己不合而,這陸長風又打不過自己,而眾所周知,天界的御福仙君是個直男癌,嗆誰誰成刺猬。
沒人能說得了他下凡去。
開玩笑,眾人皆知這天庭存在特殊禁止,一旦飛升入內便下不得凡間,否則這一身好不容易修來的的機緣道果將皆數耗盡,徹底淪為凡人,
就是強如仙帝也不得解!
只聽仙帝繼續道:“瞧瞧,多大的榮耀!”
“最情愿被貶下凡榜,天界一甲子排榜一回,除去本尊,加上愛卿你,九重天攏共一百五十位仙家,你就得了一百四十八票?!?p> 聽到這話,正要向仙帝展露笑意的慕君吾瞬間石化在了那里。
噗……一百四十八票?(票劃重點!)
原主在天庭的威信有點囂張呀?
慕君吾一臉無奈,只得轉身向旁邊的陸長風拱手謝道:
“如此,在下倒要謝過長風兄了!”
在他剛剛回溯的記憶里,原主與這位陸長風平日里的關系還算融洽,沒有什么小仇大怨,定是他沒給自己投這么一票。
“哎~”
沒想到一旁的仙帝委婉一笑:
“愛卿抬舉他了,未給你投票的另有其人?!?p> “另有其人?”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慕君吾臉上閃過幾分不悅與愕然,但前者很快被自己很好地隱藏了下去。
見慕君吾此狀,仙帝繼續保持著微笑,饒有興味道:“呵呵,是桃夭仙子沒投?!?p> “桃夭仙子?”慕君吾一陣托腮。
那桃夭仙子原是下界妖族的一方圣女,乃桃樹成精,成年后一心改修人族天師道果,早早便飛升入了仙京,得一方仙園。
慕君吾自稱并未與之有所交集,她沒投這一票倒有些耐人尋味了……
一旁,仙帝噙著笑意問道:“愛卿可知為何是你上榜了嗎?”
慕君吾忙從思緒里抬起頭,對啊,為什么?我賜福仙君,賜人福運,保人安康,造福萬民,為什么偏偏是我?
這不科學!
仙帝瞧出了他的疑惑,將手背在身后,腰背挺直,提醒道:“當初,你飛升的時候動靜兒過于猛烈,這事兒愛卿可還還記得?”
聽到這句提問,慕君吾深感一陣頭疼,或許是與原主這副身軀還沒完全融合,偏偏這些事情距離現在太過久遠,在原主的記憶里已經接近要沉于湖底,一時難回想起來。
于是他拱手道:“回仙帝,近日臣久病在床,這腦袋倒是有些不好使了?!?p> 仙帝擺了擺長袖:“這個無妨,就讓陸卿幫你回憶回憶?!?p> “哦?”慕君吾扭過頭,翻譯翻譯,什么是TM的動靜過于猛烈……
聞聽這話,一旁的陸長風抬起頭,獲得仙帝首肯后,忙上前回溯道:
“這但凡有人自下界飛升,這天界一定會震上一震,可御福兄您還記得自己飛升時候的場景嗎?”
“抖了三抖?”慕君吾伸著脖子試探問道。
“哼!”
陸長風長袖一甩,嘴角一勾,以示默認。他轉身抬起腳步,走出賜福仙君俯的大門,望向了欄桿外不遠的一處隱在云端的仙府。
那里云霧繚繞,霞光萬千,偶有幾道人影進進出出,隱隱綽綽。
“長風兄瞧著蕓芷仙子的閨閣做什么?”慕君吾走上前去,好奇看著陸長風道。
“嘖,嘖,嘖!”陸長風長臂一抬,指著遠處道,“蕓芷仙子的暖云閣,屋頂那個碗口大的窟窿看見沒,那窟窿原本有五個煉丹爐那么大,是你御福仙君當初渡劫時的劫雷炸的?!?p> “這暖云閣本是蕓芷仙子的一件法器,內里蘊含法陣,稍有破損本便難以修補,這一百年才補到碗口這么大?!?p> 我炸的?望向那里的慕君吾眨了眨眼,頓覺背后傳來一陣涼風,仿佛受到了自遠處的一雙丹鳳眼的注目。
便見一旁的陸長風一個轉身,繼續抬手指道:“您再看這!”
“長風兄說笑了吧,這兒什么也沒有啊!”慕君吾看著眼前的一處空地道。
“錯!”陸長風搖了搖頭,“這兒原本有口銅鐘的。”
“不過,當初你飛升的時候,它剛好被震地掉了下來,砸在了飛蓬元帥的腦袋上?!?p> 噗……
慕君吾有些忍俊不禁地問道:“那鐘呢?”
“哦,那鐘啊,雖然飛蓬元帥大意了沒有閃,可那銅鐘砸下時,他當場頓悟,秘術大成,其天師‘莽夫’更是修成了七錢因果,抬手便將其劈了?!?p> 說完,陸長風轉身又抬手道:“來,君吾兄您再往這兒瞧!”
慕君吾順著他的手臂抬眼望去,發現陸長風所指乃是一處開闊平地。
如同上輩子的飛機場一般。
“我知道,這里原本是烏鳩真君的府邸?!蹦骄岬坏馈?p> “呦呦呦,我當您不知道呢!”
陸長風白了他一眼,繼續道:“您御福仙君的一張福帖可增人福運,金貴的很。人家幾次送禮上門,最后把女兒都送來了,您都不舍得賞一帖,結果氣得人老頭七竅生煙,連府帶人一同搬離了此處?!?p> “哦,這第一票好像就是他投的?!?p> “嘖!”慕君吾還了他一眼白,緊接道,“這就是長風兄你的不是了,那烏鳩仙君,以血煞為引冶煉毒丹,傷害天界多少生靈,做過多少虧心事,你去問問二郎家的那條狗受過多大委屈?
他將雙手拱向仙帝:“仙帝不把他剔除仙籍已算仁慈了,再說他家送過來的女兒,那身段,那長相,那……是個女人嗎?”
眼見陸長風正要開口反駁,慕君吾一個抬手便打斷了他的話:“好了,長風兄不必多言,我明白為何會上榜了!”
見對方頓住,他忙轉身拱手道:“還請仙帝收回成命,恕御福仙君難以勝任?!?p> 他此時心中所想的是,他需要盡快將這二人打發走,然后轉身回房書寫那道字帖,若是加持上自己現在七錢天師的靈力,說不定效果會更好,可一旦到了下界落為凡人沒了靈力,那歸家之日便恐遙遙無期了。
“嗯?”正擎著笑意的仙帝頓時一臉僵硬,“大膽!”
本仙帝不要面子的嗎?
一旁反應過來的陸長風忙上前附和道:“御福仙君你休要得意,也就是仙帝對你這般恩寵,你才能活這么久?!?p> 慕君吾聽出了這話里的意思,如果失了這恩寵,分分鐘就能把你弄結扎。
“不去!”慕君吾雙手抱在胸前,扭頭道,仿佛在瘋狂試探仙帝對他的容忍度。
開玩笑,倘若回不了家,賴在天庭做一名仙官也是香的,你說下去就下去?
“嘿!我說慕君吾,你不要得寸進尺,仙帝準你下界,乃是寄希望于你,驅除下方妖邪,造福萬民,以鞏固我天庭在下界的威嚴和地位,這是大功德!”
“這么直接下去不會摔死嗎?若是錯投了豬胎,你負得了這個責任嗎?”將目光投向下界的慕君吾忍不住回了一句。
見慕君吾不為所動,陸長風頓時變了臉色,上前抬手在慕君吾肩膀上拍了拍,道:
“哎呀,君吾兄多慮了,在下試過,摔不死人?!?p> 他抽回手,繼續侃侃道:
“上一甲子,我被貶下凡間的時候,只用了五年便功德圓滿,再次飛升。君吾兄你當可要學著點呦……”
“我學個屁!”
這話剛玩,還沒等慕君吾回過神,他便聽到背后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怒嘯:“慕卿你過分了!”
緊接著他就感覺背后有千鈞之力襲來,一只大腳踹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 彼⒌匾宦暎骄崛缫恢ч_弓的利箭般飛了出去,強烈的失重感接踵而至。
他正要嘗試運轉天師靈力作出應對,卻發現此時身上突然多了一道金燦燦的禁制。
“青衣”秘術,“鎖清秋”!
“我艸,老頭你不講武德!”
慕君吾用盡全力大喊了一聲,震得整座仙京都為之一動,引得不少天官仙君自府邸中探頭觀望。
下一秒,他便感覺自己像一顆拋到頂點的繡球一般,順勢落了下去……
欄邊,回過神的陸長風湊過身去定眼一瞧,腳下的一塊云層已經破了個人形大洞。
只聽得一句縹緲的話音自下方傳了上來:
“我他娘……”
他正要有所回復,靈感卻忽有所觸動,一抬頭,便只見仙帝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默默注視著下方,壓低嗓音道:
“你什么也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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