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自己選的,給爺憋著,再慫也得揣回家。
江陌言轉身離開。
宿白回頭,瞥了一眼,看到江陌言沒跟上來,心里是說不清楚的感覺。
宿白想著媽媽的事情就有點煩躁。
因為當時宿白的媽媽,根本是個意外,大人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宿白的出現。
工作忙,等了好久,媽媽身體不適,才去醫院檢查出有了宿白。
當時是想打掉,但是身體不允許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蹙著眉,為難說道:“要想清楚,以你這個身體,以后再想有孩子就難了,我不建議打掉。”
最后宿白的媽媽去了很多醫院檢查,醫生的回答都差不多,后來去商量,最終這個孩子還是留了下來。
父母橫看豎看粉粉嫩嫩的小嬰兒,怎么看都是一個負擔,想把她送人,等她長大了,好歹也是懷了十個月,肯定還是認親生的。
這個想法一直延續到舅舅來了。
小嬰兒軟軟的小肉拳緊緊捏住,萌樣軟到骨頭里,舅舅心軟,得知宿白父母的想法,也就把宿白帶走了,開始學怎么帶小嬰兒。
宿白的父母當然很放心,甚至覺得這事挺棒,離得又近,又是這么親的關系,再好不過了。
其實舅舅很明白自己姐姐的人,覺得應該是刀子嘴豆腐心,不應該是這樣種人,應該是有什么苦衷,或者不是親生的。
后來他錯了,心里一陣一陣的抽痛,嘴里苦苦的,很久都說不出話來,他不明白,他真不明白。
他剛開始就不理解,他單身,不懂女生,更不懂怎么照顧孩子,又是個活得粗糙的男人,過得基本晝伏夜出,優秀的父母怎么會放心把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給他。
他手里拿著醫院給的親子鑒定關系的時候,他忍不住自嘲了,拉了拉嘴角,是工作賺錢哪里比不上孩子。
凡事都有過程,他漸漸的也就習慣了,怎么照顧孩子。
這次宿白的媽媽回來管宿白,因為公司出現了巨大的問題,面臨破產,是爸爸媽媽一起創的業,因為問題很大。
爸爸心情煩躁,把所有錯都歸在了媽媽身上,天天不是砸東西就是罵人。
宿白的媽媽實在受不了了,干脆就回來B市了,想想順便高三了管管女兒。
舅舅也聽聞了,但他不愿意戳穿,宿白爹不疼娘不愛的,等到以后總要給她留點念想吧。
上課鈴聲,有些刺耳,劃過宿白耳邊,宿白回過神來,走進教室。
天氣有些熱,宿白額頭冒汗,兩頰紅通,坐了下去
簡星對上宿白的臉,打趣道:“喲喲喲,宿白同學終究長大了嘛,快快說說你們剛才干了什么?”
宿白熱得有些發暈,眼睫毛都有些黏性,淡定回了句:“沒干嘛。”
“嘖~還沒干嘛,看看某人的臉紅成什么樣了,不是被親就是被咬。”簡星自信滿滿說著。
“你腦子是不是有包?你自己感受不到今天的天氣溫度?你往學校里看看,有多少人臉不紅?不熱?那不成這多少位同學,老師都是被咬被親?”宿白語氣明顯比剛才激動了一點。
簡星被逗笑了,看見宿白都熱都不想開口,也就不自找沒趣了。
~
宿白放學后,也不再停留,她頓了頓,想起之前被罰掃一個星期的事,如果媽媽知道后,又是會怎樣想她?
所有之前對媽媽的回憶,在回家的路上,全部掀開。
痛感一陣陣襲來,她好像什么也沒做錯,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時機不對嗎,她自己又不能選擇。
等她記事起,她清楚明白舅舅對她很好,一天,有個看起來不好惹的大人,告訴她:“我是你媽媽,你記住了。”
小女孩懵懵懂懂,手臂被面前大人掐的生疼,眼都紅了。
一著急就,哭喊著:“舅~舅,舅舅。”小姑娘聲音軟軟萌萌的,并沒有什么殺傷力。
女人才停止了下來。
宿白見過爸爸的次數不多,不是爸爸來B市看她,是她放寒暑假的時候,去Y市玩,即使見到了,宿白怕生,也說不上幾句話。
怎么會有像舅舅這樣好的人。
也有這種不想養你,但又想控制住你的人,打電話或一見面就是冷言冷語。
惡毒的程度,不好畫面,不好的語句經常會在宿白的腦子里回蕩
從小到大,開家長會,因為舅舅每次從不遲到,從不缺席,宿白也就不曾羨慕過別人了。
別的小朋友有的,好玩的或者好吃的宿白也從未少過。
宿白知道有她媽媽在家里,她從來沒有這么反感過這么一個地方。
他們在Y市挺好,至少她可以選擇去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