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梓薊說,紅嫣便笑意盈盈的看,‘阿薊這樣子,實在是生動又耀眼。’
而且,這么和她說話,無疑是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偽裝,把她當做不亞于親人一樣親近的人。
想到這里,紅嫣心下甜蜜又感動。
“但是我沒想到奔襲朔方的計劃這么順利,收獲比我想象的要大。”
荊梓薊開始為自己打著打著打嗨了找借口,“行軍打仗最講究士氣,我方打了勝仗士氣正好,于是我決定趁著一鼓作氣的勁到前方幫幫我爹。”
荊梓薊哪里是到前方幫幫,她的進軍路線和其他將軍是相對的,是包抄敵軍大后方的想法,是自成一派的突擊性打法,要不是她頂著荊家軍的名頭,其他將軍都要懷疑,這是冒出來一個強勁的第三方“漁翁”了。
“一來二去叱電軍的名號就響起來了。”荊梓薊用指尖摳了摳臉,看著是提起往日輝煌的羞澀,但你觀察她看紅嫣的眼神,里面寫滿了“快來夸我。”
自然,紅嫣從不讓她失望。
“阿薊好厲害,這般神仙人物竟與我住在一起!”
紅嫣的夸獎詞匯很貧乏,但她情感真摯。荊梓薊說的所有,都是她從未想象過的。
一個女子該有多么的厲害,才能拉起一支軍隊,才能用兵如神,勢如破竹,成為天下皆知的‘荊小將軍’。
沒有女人不崇敬英雄,荊梓薊瞧著紅嫣不掩飾的仰慕神情,徹底膨脹起來。
“來,紅嫣姐姐。”說著,她就動手解腰帶,“我給你看看我身上的傷疤。”
有些人將傷疤視為勛章,荊梓薊多少還有點作為女子的自覺,覺得傷疤挺影響皮膚美感,但現在她腦子一熱,回憶的全是副將向其妻子炫耀傷疤的畫面。
荊梓薊腦子一熱,想讓紅嫣也看看,她有多么的厲害。
能數次從閻王殿逃跑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荊梓薊脫下衣服,大大方方的露出肩膀,肚兜因為她脫衣服的匆忙動作,散開了系帶,在身上半掛不掛著。
紅嫣一下臉,但緊接著她看到了新舊交錯,不同形狀的疤痕,猙獰的爬在妙齡女子的身上。
發現紅嫣沉默不說話,荊梓薊反應過來,“哈,不好看是吧?”
她抓起堆疊在腰間的衣服,但紅嫣突然抱上來,阻止了她穿衣服的動作。
紅嫣紅著眼眶說:“沒有不好看,我是心疼,阿薊太不容易了。”
“也...沒有。”荊梓薊還沒被人心疼過,他父親沒覺得他沒給自己丟臉就不錯了,而她哥,荊梓薊的內心深處藏著對她哥的虧欠,自然不會對她哥說她有多辛苦。
一笑而過,大大咧咧,無所畏懼,荊梓薊總是這樣的。
不過——
“是很疼。”她沒有必要一直堅強下去,對某個人露出軟弱的一面,并不是膽怯。
“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要死了,但,我挺下來了,一定是我太煩太瘋,閻王爺不樂意收我。”
數次借命陰曹換來的戰功,用的卻不是荊梓薊的名字,現在又被剪了羽翼關在了無生趣的后宮,‘一直翱翔在天空的鷹隼不能飛翔了,該有多痛苦。’
紅嫣心疼的不行,她撫摸過一道又一道傷疤。
荊梓薊笑著躲開,“癢。”
紅嫣從懷里抬頭看她,兩個人都清楚,此刻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