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朝歌
“權逸,爸喊你回家吃飯。”
“她是誰?”
我站在煙霧繚繞的地下桌球場,桌球場里間有一個逼仄狹小的空間,擺放著幾張賭博用的老虎機以及釣魚機。
權逸腿上坐著年紀與我相仿的女孩,穿著紅色吊帶背心超短裙,兩人紛紛看向我。
“她啊。”
權逸邪氣地勾著唇角笑了笑,抬起右手用力吸了一口煙,朝我擠了擠眼。
“我妹妹。”
“呦,你還有妹妹。”
“你妹妹長得還不錯,介紹介紹?”
“親妹妹?”
權逸沒解釋,任由周圍幾個混混痞子肆意地調笑我,我窘迫地幾乎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鼓足勇氣再次說道。
“爸叫你回家吃飯。”
“不去。”
“爸今天生日,你不回去嗎?”
權逸嗤笑一聲。
“一口一個爸,他是你爸嗎?”
我聽到這話心里緊了緊,我跟權逸并不是親兄妹,我叫夏小溪,我媽叫夏計秋,我隨我媽姓,而權逸的爸爸叫權振海,我是我媽帶到權家的。
我媽當年在權逸十歲那年,插足了別人的婚姻,使權逸的媽一氣之下去了國外,那年我五歲,我清楚的記得,我媽拉著我的手,眼中充滿了希翼。
“小溪,媽帶你過好日子。”
我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房子,當時我只有五歲,并不是很明白在這個一線城市二環內有一座三層別墅意味著什么。
我只知道我有新家了,再也不用住在那個破舊的老式民房里了,我好奇的四處打量這個家的每一個角落,心里充滿了開心與喜悅,直到我對上了一雙仇恨的眼睛。
我從未見過這樣一雙眼睛,大而漆黑,明明只是比我大五歲,眸子里的惡意卻令人觸目驚心。
小時候不理解,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忽然就理解了。
想到今天權逸如果不回去吃飯,家里的氣氛又會異常壓抑,于是我終于鼓足了勇氣看向權逸。
“他不是我爸,卻是你爸。”
四周都是看熱鬧的表情,權逸剃著一個短寸,左邊眉尾還有一道疤痕,是五年前打架被棍子掄的,
權逸似乎有些不耐煩,一只手摟著身邊女孩露出肚臍的腰肢,一只手往老虎機里投幣。
“我沒爸。”
我站在原地窘迫地攥緊拳頭,看著權逸下了幾百塊錢的注一把就輸完了,或許是因為輸了錢,權逸的眉宇間充滿了戾氣,語氣還是一股子痞里痞氣的味道。
“你這么喜歡留在這里,要不要找幾個人陪你玩玩?”
“妹妹。要不要陪哥哥釣魚?”
黑暗逼仄的房間里,幾個社會青年像是牛鬼蛇神,我最終還有因為害怕轉身跑開了。
剛回到家里,飯菜的香味就已經混入我的鼻腔,我媽和保姆已經做了滿滿一桌子飯菜,中間還擺了一個碩大的蛋糕。
到了晚飯時間,權振海從外面回了家,看著桌子上滿滿一桌飯菜,笑著摟了摟我媽的腰肢,兩人豪不避諱的秀恩愛,臨了還互吻了一下。
只有我注意到權振海頭上越來越多的白發,以及回到家中發現只有我們母女二人后,眼尾的失落。
飯吃到一半,權逸回家了,我開的門,權逸一把將我推倒在地,惡狠狠的指著我。
“是不是你舉報的!”
我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是我的舉報的,我討厭那間地下賭場,討厭那里的煙霧,討厭那一群混混,討厭那個女孩...
夏計秋立即跑過來將我扶起來,怒氣沖沖的看向權逸。
“今天你爸生日,你發什么瘋!”
“呵呵,過生日?”
權逸大步上前,一把掀翻了桌子,權父站起來,一巴掌打在了權逸的臉上。
“混賬東西!”
權逸顯然憤怒到了極點,額角的青筋暴起,胸腔的起伏仿佛就要炸裂開來,還未來得及爆發,權振海卻突然倒了下去。
夏計秋立即抱住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甚至在口吐白沫的權振海,紅著眼睛大喊。
“快叫救護車!”
權振海要死了,查出來的時候就是胃癌晚期,我得知噩耗后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權逸的嘴角卻一直勾著,恨不得權振海現在就死了。
夏計秋兩天的時間臉整整瘦了一圈,原本花錢打的玻尿酸都陷下去了,只留下兩道深深的法令紋以及又紅又腫的眼袋。
權振海病倒了,權逸正式接管權振海的公司,第二天穿著筆挺的西裝,邪里邪氣地看了我一眼后從別墅走出去,坐上瑪莎消失在視野中。
權振海只堅持了一個月的時間就徹底撒手人寰,夏計秋接受不了這么重的打擊,整天以淚洗面。
更令夏計秋接受不了的是,權振海在臨死前認為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竟然悄悄叫來律師,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自己唯一的兒子權逸。
此時我正在上課,夏計秋哭著給我打電話,痛罵著權振海的不仁,以及自己如今人老色衰還要凈身出戶的恐懼。
放學回到別墅,權逸早早就坐在了客廳中央以前權振海生前最愛坐的太師椅上,意味深長摸著下巴看著我。
我被看有些不自在,夏計秋突然出現在我的身后,發瘋一樣喊話。
“我們是不會離開的,死也不會!”
權逸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稍微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不知何時站在我們娘倆身后,我認識他們,都是一些之前跟權逸玩的好的市井混混。
“放開我,我不走,這個家是我的,我跟了權振海十五年,你們不能這么對我!”
我并沒有太大的反應,甚至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我不知道夏計秋有沒有看的出,總之我一直都知道權振海心里是后悔的。
權逸畢業后再也沒有回過家,其實在這之前也只是要生活費的時候兩人才會有交流。
每當各種闔家團圓的節慶時,權振海的笑容都越來越尷尬,動作也經常停頓,思緒會飄很遠。
隨著年齡的增長,應該是感到越來越凄涼的。
我媽夏計秋不是沒想過再給權振海生個兒子,可因為年輕的時候睡的男人太多了,把自己的身體給作壞了,流產了四次后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太師椅上的權逸像是看好戲般看了一會兒,最后突然擺了擺手示意保鏢停手。
“不愿意離開也可以。”
夏計秋聽到這話安靜了,直直地盯著權逸。
“你想怎么樣?”
“夏小溪,想不想做權太太。”
秋日的微風絲絲縷縷的嗚咽,我跪在地上祈求夏計秋可以從天臺上下來。
“你這妮子從小就倔,嫁給權逸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媽,你明知道權逸根本不喜歡我。”
“你是不是傻,天上掉餡餅的機會你不好好把握,你長這么漂亮,他怎么會不喜歡你,不喜歡你干嘛娶你?”
我逐漸不想再爭辯了,因為我知道說什么都沒有用,夏計秋的眼里只有錢,她只在乎自己可以繼續住在別墅里過著闊太太的生活就可以了。
“你到底嫁不嫁,不嫁我可就跳下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
“嫁。”
這場鬧劇最終以我的妥協告終,夏計秋輕輕摸著我的頭發,笑的一臉欣慰。
“好孩子,媽媽沒白養你。”
因為夏計秋的威脅,我不得不嫁給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婚禮籌備的很快,我與權逸搬入另一處別墅。
當我穿著潔白的婚紗躺在婚床上時,似乎顯得有些不真實。
不知過了多久,招待完賓客的權逸醉醺醺地站在我的面前,身邊卻摟著一名身材火辣金發碧眼的女人。
權逸穿著黑色西裝配著酒紅色領帶,一米八七的身高身姿挺拔,好看的劍眉下是一雙狹長深邃的眸子,白天剛與我舉行婚禮的權逸,此時卻勾了勾唇角,輕吐出一個字。
“滾。”
我穿著婚紗面無表情地坐在門外,聽著里面的聲音,女人的聲音很纏綿,權逸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隱忍,我仔細聽著他們每一個細節,這才逐漸有了一些真實感,這才是我配的上的生活。
一直坐至凌晨,權逸從臥室里出來了,我抬起頭看向權逸,兩行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權逸看了我一眼,輕笑一聲。
“少在我面前裝了夏小溪。”
我擦了擦眼淚站起來看向權逸。
“現在我可以回我的房間了嗎?”
權逸似乎愣了一下,雖然有些意外,卻還是挑了挑眉,回臥室扔了一沓錢后讓女人離開了。
金發女郎臨走前意味深長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我的心怦怦跳,仿佛那個賣肉的女人是我,該屈辱羞愧的那個人是我。
我在權逸的面前脫掉婚紗,權逸卻似乎并不感興趣,洗了澡后掀起被子背對著我就睡著了。
我看著權逸的背影,不知什么時候也跟著睡著了。
當我一覺睡醒時權逸早已不知去什么地方了,我洗了澡后在別墅找了一間房間作為畫室,出門買了一些顏料畫架還有紙張。
我坐在白色的畫紙面前想了很久,卻不知如何下筆。
第二天,我被一巴掌驚醒。
“啪”
我捂住火辣辣的臉頰坐起來看向權逸,只見權逸整個人像一頭即將發瘋的獅子,一把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夏小溪,你竟敢給我下藥!”
我鎮定地看著權逸,微微勾起了唇角,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柔可人。
“權逸,我們是夫妻。”
權逸的手掐的更用力了,青筋都爆露出來了,原本一雙黝黑明亮的眼睛仿佛裝了一團火。
我感覺自己要死了,用力捶打權逸的手臂,權逸瞇了瞇眼。
“夏小溪,既然你這么賤,那我就成全你。”
我被權逸折麼到哭著求饒,權逸卻似乎有發泄不完的怒意。
當我躺在床上發愣時,權逸早已起身去浴室沖澡了。
原本今天應該回門,權逸卻極為惱怒地摔門而出,時間已經是下午,于是我獨自買了一堆禮物,拿了車鑰匙出了家門。
按了幾聲門鈴,夏計秋很快出來開門了。
打開門的夏計秋朝四周看了看,發現只有我一個人回來了,臉色沉了下來。
“小逸呢?”
我笑著一邊敷衍一邊從汽車的后備箱將禮物拿出來。
“今天公司有合同要簽,權逸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聽到這話,夏計秋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叫來保姆把禮物都搬進去,拉著我的手就走進別墅。
“我告訴你小溪,用這個姿勢絕對能懷孕。”
夏計秋仔細給我講解各種叫男人欲仙欲死的技巧,幸虧權振海死的早,不然講到動情處指不定當場給我做個示范。
當夏計秋有意無意掀開我手臂上的衣袖時,忽然愣住了。
“小溪,你的手臂怎么回事...”
我趕緊收起手臂放下袖子,語氣也變得遮遮掩掩。
“沒事,我不小心碰的。”
夏計秋不死心,把我身上的衣服都扒拉了個徹底,發現我的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后,眼眶微紅。
“怎么會...”
我沒有什么表情的看著夏計秋。
“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夏計秋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聲音也帶著顫音。
“他...他憑什么這么對你!”
“他為什么這么對我,您不知道嗎?”
我的表情依舊是微笑著,卻看到夏計秋整個人都僵硬了,于是起身捏了捏夏計秋的肩膀寬慰她。
“媽,別擔心,他會愛上我的。”
當晚夏計秋似乎為了贖罪,給我做了滿滿一桌子好吃的,回到別墅時已經到了晚上。
權逸坐在客廳里不知在想什么,看到我回來直接拉我上了車。
到了目的地我才發現,原來是一場飯局,席間一煤老板頻頻給我倒酒,色瞇瞇地看著我。
我的酒量一向很好,一杯接著一杯的跟煤老板喝著酒,終于當我一覺醒來時,躺在了煤老板的身邊。
煤老板似乎對我很滿意,醒來后又強硬地抱住我,即便我驚恐萬分卻還是無處遁逃。
當我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回到別墅時,權逸還是坐在老位置不知在做什么,看到我回來了,上前就是一巴掌。
我被權逸打翻在地,權逸依舊是惡狠狠地嘴臉指著我。
“賤人!“
當我走進校園時,發現同學們對我指指點點,校內網上不知是誰傳了我跟著老板開房的視頻。
作為明哲大學的校花,這條消息很快炸開了鍋,緊接著又有人扒出我媽當年做小三,插足了別人婚姻上位的黑歷史,說我傳承了我媽的基因,風流成性,也是個蕩婦。
一直針對我的張瑩不斷用我能聽到的聲音罵我不要臉,罵我是個蕩婦。
同學們開始竊竊私語,無不在討論我媽,討論著我。
本來因為權逸的生意做的很大,人長得又是痞帥的類型,知道我跟權逸結婚,許多女同學都對我羨慕不已。
現在發現了我的不堪,像是突然抓到了我的把柄,于是不斷用世界上最惡毒最惡心的語言攻擊著我,其中張瑩的聲音最為清晰且毫不避諱。
“她媽以前就是出來賣的。”
“她自己也有臟病。”
“利用權逸搭上了幾個老板,聽說為了這些老板還流產了兩次。”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下意識撲向張瑩,兩人廝打起來驚動了班主任,叫來了雙方家長。
夏計秋很快趕過來了,知道事情原委后粗魯地上前狠狠打了張瑩一巴掌,并方下狠話。
“如果你再敢亂說話,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張瑩被嚇住了,身邊的家長自知理虧也沒說什么,隨后我與夏計秋兩人坐在私家車里聊天。
“怎么回事,干嘛好好的誣陷你?”
我沉默了幾秒。
“她們沒有誣陷我。”
“啪。”一聲脆響,我的左耳發出嗡鳴。
“你好日子過夠了是不是!”
我卻異常平靜的看著我媽,“我就是為了過好日子才跟這些老板睡的。”
夏計秋又甩給我一巴掌,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你放著正室不當,非得給人家做小三?”
“媽,有錢不就可以了嗎?”
“不愁吃穿不就可以了嗎?”
“權逸的事業需要更好的發展,作為他的妻子,我當然要無條件幫助他。”
夏計秋聽出了我話中的意思,整個人開始止不住地發抖。
“夏小溪,是權逸叫你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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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我聯合了幾個老板對權逸的事業造成了重創。
權逸再次掐住了我的脖子似乎要將我掐死,一雙深邃的眸子像是燃了一團黑色的火焰。
“夏小溪,你扮豬吃老虎?”
我被掐的喘不過氣來,可這次卻沒有掙扎求饒,而是憋著一股氣看著權逸。
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死掉時,權逸恢復了理智松了手,我一下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晚上,權逸拿著一沓畫作紅著眼睛找到我。
“這些畫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權逸手里的畫。
“我媽給你的?”
權逸手上是我平時閑來無事的畫作,上面全是權晉的身影。
坐著的、躺著的、看書的、打架的、笑的、哭的,所有所有的細節,我都記在心里,然后躲在畫室里畫了出來。
沒錯,我喜歡權逸,十幾年來瘋狂的喜歡,我做夢都想要嫁給權逸。
我以為權逸恨我,我以為這輩子我都不可能跟權逸有什么交集,我發瘋一般的嫉妒權逸身邊所有的女人,嫉妒她們可以和權逸有肌膚之親,可以與權逸糾纏在一起,哪怕只是玩玩,也會令我嫉妒到發瘋。
此時權逸的眼神復雜,仿佛塵封了十幾年的記憶瞬間被打開。
我跟在權逸身后叫哥哥。
我受了委屈哭著撲進權逸的懷里,卻從不說理由。
權逸打架吃虧時,我拎著棍子上前就打,毫不在意自己的身板到底抗不抗揍。
權振海每次要打權逸時,擋在權逸身前小小的抖如篩糠的身體。
可惜,一切都晚了,回不去了。
我大學辦理的走讀,照常上下學,放了學,我堂而皇之地坐上一輛瑪莎,謝小淮是我最近認識的老板,長的很帥,一雙眼睛有著和權逸一樣的痞氣。
別的老板都在意我的身材、我的穿著、甚至我的技巧,只有謝小淮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恨意,溫柔地開口。
“要我幫你嗎?”
我坐上了謝小淮的車,權逸不知從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來,一把拉開車門將謝小淮從車里拖拽了出來,一拳打在謝小淮的臉上。
兩人就這么在大街上打了起來,任由我怎么勸阻都沒有用。
第二天。
我一覺醒來,發現腳踝處多了一條細細的鐵鏈,權逸不允許我出門半步,自己卻早出晚歸不見了蹤影。
掙扎了小半年,權逸還是破產了,我也被權逸整整囚禁了半年。
緊接著我媽就被權逸捅傷了,送到醫院后竟然留了一封遺書,道出原委自己捅傷自己,然后跳樓自殺了。
得知噩耗后我在家里痛不欲生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權逸卻惡狠狠地抓著我的頭發叫我別裝了。
破產后的權逸先是賣掉了夏計秋生前住的別墅,緊接著突然闖進了我的房間將我搖晃醒。
我看了看腳上的鎖鏈,聲音平靜。
“可以給我解開了嗎?”
“你...”
我微笑著看向權逸。
“只要你乖乖聽話,這里的一切還是你的。”
此時別墅已經易主了,所有的財產都到了我的名下,因為跟許多老板都有“密切”合作,所以即便我不出門,我的事業也蒸蒸日上。
“只要你聽話,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重復了一遍。
此時權逸的表情好奇怪,是我從未見過的表情,有震驚、有不可思議,有種種難以置信,看到這樣的表情,我忍不住大笑起來,越笑越大聲。
權逸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最終聲音透著難以置信。
“我爸他...”
我帶著幾絲悲傷之情。
“你都知道了?”
權逸整理別墅的時候一定破鎖進入了我的房間,那里整片墻壁都是黑色血淋淋的畫面,墻壁上有一個插著黑色翅膀面目猙獰的魔鬼,身下是穿著紅色衣服的小女孩,周圍是黑色的地獄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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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夏計秋遲早會被權逸逼死,因為權逸手里夏計秋設計害死權振海的證據是我故意留給權逸的。
當然,抹去了我幫兇的證據,現在已經死無對證了。
張瑩也是我花錢雇的,目的就是讓夏計秋內疚,我賭她會良心發現找權逸同歸于盡,然后被權逸逼死。
權振海就是個惡魔,夏計秋是知道的,卻為了享受安逸的生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直到我偽造了一份假的遺產繼承書,夏計秋的夢才徹底碎了。
我恨他們所有人,唯獨愛著權逸。
我記得權逸第一眼看到我時痛恨的眼神,也記得下暴雨時走出校門權逸撐過來的傘,我看得到他眼中的掙扎,我知道他同樣痛苦。
我原本想要放下一切就這么跟權逸過下去,誰知權逸卻在新婚之夜帶回來個女人傷害我。
我惡毒的基因在那個夜晚徹底被喚醒,給權逸下了藥讓保鏢送他回去后,主動爬上老板的床。
我知道,只要我剪掉權逸的翅膀,他就翻不起什么風浪來。
后來我查到了夏計秋死亡的經過,原來夏計秋為了我能夠逃出權逸的魔爪,持刀沖向權逸。
知道自己敵不過權逸故意將刀柄對準權逸刀尖對準了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陷害權逸。
誰知權逸直接將證據擺在了夏計秋的面前,夏計秋怕連累我,于是跳樓死了。
權逸第二天還是簡單收拾了行李離開了,留下一封信說是有愧于我,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有些恍惚。
老板們再打電話約我,我都拒絕了。
謝小淮被我拒絕幾次后開始瘋狂追求我,為什么呢,我這么臟,是因為我有錢嗎?
金錢不是可以買來一切嗎?
那么權逸為什么會離開我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沒有關系了,我現在自己有錢了,不像夏計秋,一輩子都要依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