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地方并不一定只有酒吧。
但酒吧無疑是熟悉一個地方最好的開始。
這里有社會上各種各樣的人,最窮的、最富的、最丑的和最漂亮的。
我剛走進“日光吧”的時候,一個醉醺醺的女人東搖西晃的撲了過來。
她看起來大概有二十五六歲,長得很漂亮,“漂亮”這個詞如今雖然有些“爛大街”,就像19世紀歐洲小說家筆下的“慘劇”一樣,但在審美標準和接受標準兩級分化極其嚴重的今天,我們也很難否認這一點。
絕大多數女人只要稍加打扮:
在很多人眼里都可以稱得上是“漂亮”。
更何況這個女人
——無論從審美標準,還是從接受標準來看,都可以稱得是雙絕。
雖然,雙絕女人也不少。
不過,我很清楚,這也許并不是巧合。
我記得,這里的老板曾經親口對我說過:
這不過是他招徠客人九十九種方法里面其中的一種。
日光吧的名聲不是蓋的:日光日光,日日花光~
我相信,這種話無論是誰,只要聽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雖然我只記得這個酒吧,這句話,并不記得他或她,還是它,究竟叫什么,長什么樣子。
我突然注意到,我對這個世界的人,幾乎一個也想不起來。
大部分的記憶,還是關于那邊現實世界的人。
這讓我處在一種很尷尬的境地。
整個酒吧至少有三四千個平方米,特殊的材質配上迷炫的燈光,讓人有種進入魔幻世界的感覺,正中的天花板上“Today,Spend it all!”的字樣飛速旋轉。
年輕男女們正在縱情狂歡,揮霍和享受著他們的青春。
上千只空酒杯陸陸續續被各色各樣的酒灌滿,
翻騰的酒花瞬間漫溢出來,散發出陣陣清香,沁入每個人的心脾,
引誘著他們的欲望,消磨著他們的靈魂。
坐在靠近門口的人群中,有幾人正在談論昨晚有人跳樓自殺的事情。
聽起來似乎挺慘,但我沒有逗留,我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
我挑了一個靠近吧臺,左面的桌子,朝酒吧門口的位置坐下。
然后,將那個女人扶在我身邊的沙發上。
接著拍著她的肩膀,說道:“別裝死,去給我弄些啤酒,二十件!”
那女人突然雙眼漆亮,雙手撐住沙發“蹭”的跳起來,“你等著?!?p> 大約過了十分鐘,她已坐在我對面,將兩個大酒杯倒滿。
她將一杯遞給我,笑道:“我很久沒遇到像你這樣的人了,我先干了?!?p> 我看著桌上的十個空酒瓶,笑著搖了搖頭,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哪樣的人?”我問道。
她笑著說:“大多數男人在摟著我時,爪子都不大安分,可是你—”
“呵,一上來卻讓我幫你喊酒。”
“最近有什么新梗,說來聽聽?”
我咂了咂嘴,一面倒酒一面轉移話題。
“關于誰的?我的,還是我朋友的?”
她放下酒杯,有些調皮的湊近道。
“都可以,看你高興。”我只想讓她開口說說話。
她有些狡黠的笑道:“就在前三天,浦夏航空公司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損失?!?p> 我靜靜的看著她,心想難道這也和那些古老的生物有關?
可靳然卻沒有提起,為什么單單是這家航空公司?
她接著說道:“你怎么不問為什么?”
我微笑著將倒滿的酒杯遞到她面前。
她喝了一口,然后有些講究的說道:“他們損失了兩個無價的寶貝。”
“什么樣的寶貝?”我聯想到靳然說的那些被盜走的東西。
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神秘的說道:“因為三天前,我辭職了,我朋友也辭職了,從浦夏航空公司辭職?!闭f完,咯咯笑起來。
“難道我們不算寶貝?”她對我的反應似乎并不滿意,又接著問道。
我笑了笑,說道:“算,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寶貝們都怎么稱呼?”
她忽然從懷里掏出一瓶紅色的藥水,擺在我的面前,有些老氣橫秋的說道:“男人永遠都太貪心,看來你也不例外,我給你兩個選擇?!?p> 說實話,我有些無奈。
因為有些漂亮女人利用她們最原始的武器時,通常放下了她們的驕傲。
作為交換,你必須付出等于或者高于她們的驕傲的東西才行。
最令人費解的是,她們事先并不會征求你的意見,也不會告訴你她想要的是什么,從這個角度上看,世上最可怕的賭棍,也許就是這一類女人。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瓶藥水,繼續說道:“如果你選擇問我這個寶貝名字,你就把它喝了,如果選擇問她的名字呢,就把它給倒掉,怎么樣?”
“而且,我還可告訴你,兩種選擇能得到什么?!?p> 她見我仍然無動于衷,隨即又補充道。
我不得不承認,她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笑道:“你贏了,說吧。”
她似乎連想都沒有想,“如果你倒掉它,我敢保證,你可以要求她做很多事情,對于這一點,我想你懂的,她可是個大美人,可是如果喝了它......”
“怎樣?”
她笑著指了指左邊的墻壁,接著說道:“旁邊有家酒店。”
奪命酒店?
我想起剛才坐在門口的那些人談論的事情,問道:“然后呢?”
她睜大眼睛,“然后?我會趁你洗澡的時候直接溜掉,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看著辦?!彼龜偭藬們墒?,表示有些無奈,又說道:“可是,不管哪一種,都算是一種體驗,人活著豈非就是不同的體驗?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你自己選吧。”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有些戲謔的說道:“看來,有過這兩種選擇的不止我一個人。”
緊接著,我朝酒吧門口努了努嘴,有幾個人已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其中一個人喊道:“在那里!就是那個女人!”
可她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只回頭望了一眼,便不再理會。
我端起酒杯一口氣喝完,然后站起身來,后退幾步,站在一旁。
以我的經驗,凡事會叫的都屬于普通的田園犬,
而有恃無恐的人,一般都不是省油的燈,所以我完全沒有插手的必要。
英雄救美這種事情,并不適合我,至少現在還不適合。
更何況,到現在為止,我自己的能力究竟怎么樣,我也不清楚。
那幾人靠近她時,立即有一個人當先沖過來,猛的一拍桌子,桌上的那瓶藥水突的震起,滾落在地上,摔個粉碎,另外兩人迅速上來,三個人分三個方向坐在她身邊,將她圍住。
另外四個人反向站定,有些兇惡的眼神不停的在周圍人身上滾動,
那意思就像是在說:你他媽的少管閑事。
挺專業嘛,我暗自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