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友也知道,我們邊境四州雖仍有正魔兩道之分,但是實際上已經(jīng)沒人真的在意這些東西了。我們滄州不就是霸海崖、煉尸谷與獸靈山三大一流宗門曾三足鼎立之勢嗎?”
陳學興憤憤的說道:“可是云溪宗不同,這個宗門還沉浸在上古正道第一門的幻想里,直到現(xiàn)在也以正派宗門自居,容不得自家弟子跟魔道有任何一點沾染!”
白果聽后說道:“那也只是比較傳統(tǒng)而已。”
“哼-,反正在下被宗門發(fā)現(xiàn)修煉魔道功法的時候,就被除名了。”陳學興咬牙切齒的說道:“不僅如此,云溪宗的人現(xiàn)在還在追殺我。”
“道友的故事,很動人,但很可惜我沒時間再跟你耗下去了。”
白果沉聲說道。
“道友莫急。”陳學興接著講道:“云溪宗有一禁地,正是那片在上古時期就枯死的圣樹。在下身為外門弟子,修煉這魔道功法也是迫不得已。現(xiàn)有的那些圣樹汁液,早就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天才’們瓜分的一干二凈。若非如此,在下又何必惹此大禍?”
說著,陳學興從懷中掏出了一份玉簡,扔給了白果。
“這里面是一份云溪宗禁地的地圖,陳某有機緣在禁地中一處隱秘的位置發(fā)現(xiàn)了一株尚未枯死的云溪圣樹。玉簡中記載的很詳細,在下這就交予道友了。”
白果接過玉簡,然后狐疑的看了一眼。
“還記得道友當初說過什么嗎?這玉簡我收下了,道友只需再將身上的財物盡數(shù)交出,我便放道友一條生路。”
“這...”
陳學興撿起地上的法器,然后摘下腰際的儲物袋,一同扔給了白果,倒也光棍的很。
“說起來,在下這法器還是用的那煉尸谷弟子的呢。現(xiàn)在便一同交予道友了,道友可要說話算話啊。”
白果接過陳學興拋過來的物品,將儲物袋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血祭的祭品已經(jīng)有了,更何況兩者之間本就沒有什么深仇大恨。
白果雖然不認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但也還算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見陳學興身上已經(jīng)沒有再能對自己產(chǎn)生威脅的物品,白果打算立刻離開此地。
至于陳學興的故事,白果將信將疑。
至于陳學興的下場,只要他不再與自己為敵,那么兩人將來再次相遇的機會十分渺茫。
因為,白果就是他口中所說的‘天才’啊!
白果不再回頭,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一步。
兩步。
叮!
陳學興錯愕的看著浮現(xiàn)在白果后腦的一片藍光閃閃的鱗片,此時他正舉起一條手臂,一根數(shù)米長的中指延伸了出去,直到連接了兩者之間的距離。
這個秘術(shù),連大哥和三弟都不知道。
這個秘術(shù),自練成以來,已經(jīng)數(shù)次助他解決了根本無法戰(zhàn)勝的強敵。
這個秘術(shù),陳學興滿懷信心,甚至在指尖剛剛彈出的一瞬間,他仿佛便看到了白果被爆頭身亡,腦漿四溢的模樣。
并且出于老道的經(jīng)驗和小心的性格,陳學興刻意避開了背部心臟的位置選擇了后腦,就是怕對方穿戴有護身法器。
可是現(xiàn)在,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的寂靜之中。
“唉-,天堂有路你不走啊...”
白果后腦的鱗甲位置處,突然閃現(xiàn)出了一絲電芒。
隨后陳學興感覺渾身一麻,一絲血線掠過了他的脖頸。
白果收起驚虹劍,抖了抖上面的血珠。
他轉(zhuǎn)過身來,看向陳學興的無頭尸身和那根正在逐漸恢復成原狀的手指。
手指顏色淡青,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同時注意觀察的時候,還可以發(fā)現(xiàn)這根手指有些若隱若現(xiàn)的。
感覺就像——惡鬼的手指一樣!
白果好奇地將陳學興的整只手掌都切了下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果然只有中指有祭煉過的痕跡。
然后他便只將那根手指保存了下來,留待稍后仔細研究一下。
雖然出于謹慎的性格,白果早就做好了以防萬一的準備。
但是真當那根手指抵在自己后腦的時候,那種近在咫尺的死亡,那種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依然讓白果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與其他防御性法器不同,雷鱗甲是可以向身體其他部位蔓延的,進而產(chǎn)生更全面的保護。
若非如此,白果也不敢安心的將后背露給一名剛剛還是敵人的人。
不過雷鱗甲的防護效果,確實是出奇的給力。
特別是最后電那一下,直接給陳學興電麻了,失去了任何反抗的余地。
收起那根特殊的手指,白果看向仍然懸掛在半空之中的月亮和陳學興的尸身,時間不多了。
“既然你這么不甘寂寞的話,那么血祭的對象就選你好了!”
...
白果離開的那座隱蔽的山谷中,有一處更加隱蔽的山洞,山洞的出口雖然很狹窄,但是內(nèi)部的空間卻很寬敞。
此地的山脈中,同樣充滿了那種對神識不太友好的青灰色巖石。
白果并未對此地做任何遮掩的處理,自然就是它最好的偽裝。
道行不夠的話,任何的掩飾都只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畫蛇添足而已。
在山洞中簡單的刻畫了一個法陣,然后擺下一個蒲團,白果坐在上面,身前放著陳學興的尸身。
剩下那兩具尸體,因為沒找到能夠長時間保存精魂和精血的法器,就都被白果以火球術(shù)處理掉了。
《血焱真魔功》中記載的血煉靈術(shù)可不僅僅只能用來煉化法器,事實上,這是一種極其高明的血之一道的操縱秘術(shù)。
白果盤膝坐正身姿,單手掐出一道道印決:“血煉靈術(shù)——煉血化靈!”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這個秘術(shù),法力操控間難免有些生疏。
不過幸好這秘術(shù)并不復雜,白果的目的也很簡單,所以一切都順利的進行著。
受到血煉靈術(shù)的牽引,陳學興飽滿的尸身漸漸變得干癟了下去。
一縷縷血線飛出,慢慢在半空中凝成了一顆碩大的血球。
“月華之力!”
隨著身下陣法和白果手中印決的催動,一股股精粹的月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山巖,落在了他的身邊。
漂浮在身前的血球被月光滲透,然后被一點點地煉化了起來。
片刻后,一顆彈丸大小的血銀色圓球出現(xiàn)在了原地。
白果松了口氣,隨后拿起陳學興的頭顱,將他的靈魂從雙眼中拽了出來。
雖然這一步看起來最簡單,但其實卻是整個過程中最兇險的環(huán)節(jié)。
以白果現(xiàn)在的修為,想要保持抽取對象的精魂完整可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多虧了遠超他人的龐大法力和七核大腦,白果這才能將細節(jié)處理到最細微之處也沒有絲毫錯誤。
陳學興的精魂懵懵懂懂的漂浮在半空中,就像一個只有半寸來高的小人。
此時他的精魂虛弱極了,似乎被一陣風就能吹散,白果要抓緊時間了。
迷茫的雙眼環(huán)視著周圍的一切,陳學興自己身為魔道功法的修煉者,自然也對其中的一些奧秘甚為了解。
“你是?”
白果此時已經(jīng)恢復了原本的相貌,劍眉星目仿佛能令天上的星空都黯然失色。
“李道友!”
不過,陳學興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白果。

犭貪君
有些難過,看來我的癥狀要比我想象中的稍微重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