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已經問過了。”商隨并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目不斜視正對前方。

　　蘇清念最近在他面前膽子大了許多：“君上，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肯告訴我嗎？”

　　她的語氣里是難以理解的困惑，帝君這樣攔著她有什么作用？他一聲不響地問她要了幾滴血，先前她還納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畢竟他做事總神神秘秘，神龍不見尾，她也沒多想，哪曉得，今天這一盤精彩絕倫的棋局，背后的策劃者……竟然是他。

　　從小瓶子出現的那一刻，蘇清念的心中就充斥著驚懼以及……后怕。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天，從新圣容輝的前來到會陰盟發動戰爭，每一步全部在他預料之中，此人是何等的心計和手段……

　　這根本不是人類大腦能做到的精準，而且，復盤整個故事發生的經過，蘇清念看不清帝君想干什么，他要是想滅圣女族，何必提前要她的血使得妖人失控；可他也明顯并不偏向圣女族和新圣。

　　否則，也不會等到會陰盟攻上來，才在關鍵時刻收手。

　　這番下來，會陰盟和圣女族都損失慘重，唯獨沒有大礙的是……新圣！

　　想到這里，她身體一抖。

　　明顯感受到了她身體的顫抖，商隨垂眸瞧一眼她，蘇清念仍緊緊抱著他的腰。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你的血令妖人失去理智爭奪，乃至自相殘殺。”

　　“可是君上你明明提過，我的血是可以救人，而且，而且……”上一次只是讓一個妖人失控而已，這一次，不過幾滴血，居然就引起妖人大規模的失控和殘害。

　　商隨淡淡吐出涼薄的話語：“妖人死了，你不該開心才是嗎？”

　　目的達到便好，若妖人不死，則圣女族便被屠族，她該感謝。

　　他這句話說的是事實，蘇清念心里清楚，她只問：“妖人是以人類為食嗎？攻擊人類有何目的？”

　　若是妖人真的吃人，那她待在溫玉殿為何半點事沒有。

　　曲靈和她講過，妖人比人類強大，但數量稀少，人類怕妖人襲擊，妖人怒人類趕盡殺絕，是以兩族才會持續戰爭。

　　到底是哪族先動的手，到底是哪族的錯，早已分不清了。

　　她問出這話，倒是讓商隨稍正顏色：“莫非，你不憎恨妖人？”

　　“我憎恨當今所發生的一切。末法之年，生存為道，不辨對錯。”

　　說著說著，蘇清念突然想到了最開始圣選時，妖人攻進圣女殿的情形，當時所有人都在疑惑，妖人從何處而來。

　　如果說和她的血有關……她記起來了！那天她吐血了，盆子是宛瑛端出去的。

　　……宛瑛？

　　“蘇清念，你的血確實用處極大，既可救人，也可讓妖人千軍萬馬一瞬崩潰。”商隨的語氣忽然變得閑然自得起來。

　　“你說，若是他人知道，你會落到怎樣的下場？”

　　余音意味深長，帶著危險和警告，猶如重重一擊錘在她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