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孟林同白未晞和好了,可他去喝花酒的事情白夫人還是知道了,順便和偷人參一起罰了跪祠堂兩天不能出來。孟林雖然嘴上說著自作自受,可還是忍不住會偷偷去給他送吃的喝的。
而晉妍,還是跟著王貴在花園收拾園子,軋草喂鴨子和兔子。每天忙的不亦樂乎。
白未晞罰跪祠堂,白歷沐就不能拖著他早晨再起來去花園練劍了。他就自己早上早些起來去花園坐坐。
晉妍見他在的時候,也會折一支花插瓶放在小亭子的石桌上。
兩個人也不太說話,就只是相視一笑。
晉妍向他笑,是因為他救了她一命,還總在為難的時候幫她。白歷沐笑是因為,他看著她,就會想起一些溫暖的畫面,忘記之前在沙場經歷的各種磨難與不堪。兩個人沒有所謂的歡喜不歡喜。單純就是覺得彼此這種存在很好。
“丫頭,這表少爺,是對你有意么?”王貴終于有一天忍不住開口問了晉妍這個困擾了他好久的問題。
晉妍本來在軋草,聞言啊了一聲,有點茫然的看著他:“大抵不是吧?他怎么會看得上我這樣的丫頭?不過之前他救了我,所以少爺說他喜歡我插瓶,他每次來我才給他送一瓶。”
王貴道:“表少爺雖然出生名門,但不驕橫,待人也有禮,沒架子,長得也俊朗,比咱家少爺穩重點。若說做個夫郎,也未為不可。就是身子差了些。”
晉妍笑了笑:“嗐,上次少爺那事之后,我是什么都不敢去瞎想了,若有緣,千里再會,若無緣,也就是對面相識。”
“咦。”王貴停下了手里的活:“你還小呢,想想怎么了?那事之后你當其他丫頭就不喜歡少爺了?怎么就不想了?年紀輕輕的,怎么感覺比我想法都老遲些。”
“我可沒有。”她笑著否認:“只是覺得沒必要去強求這些東西罷了,您不都說了嗎?我這還小呢,談婚論嫁還能再晚兩年。”
王貴見她這般,也沒再多說。
過了幾天,天氣熱的厲害,白夫人差點中了暑氣,白老爺心疼她,便打算帶她去坪山里的莊子上住一段時間,也帶了白未晞,白歷沐和孟林一道。孟林自然舍不下晉妍,便也帶著一道去了。
孟林陪著白夫人和白未晞一輛馬車,晉妍之前都沒坐過馬車,這次本來打算同其他丫頭一道走的。白歷沐說他那車只有她一人坐,她可以一起。
坐上馬車,晉妍十分的拘束,她也就被馬車帶水坑里去了一次,何德何能能和貴公子一輛車,所以自打上車,她就一直端著坐著一動不敢動。
白歷沐本意是讓晉妍能歇歇腿腳,可看她上車的樣子,端的恭恭敬敬,反倒覺得她這樣比在車后頭做驢車都累得慌。輕輕揚了揚唇:“不比拘束的。本就是讓人自在些的,你一直拘著,到了那會覺得更累。”
“嗯…”晉妍尷尬一笑,稍微往外挪了挪,也算放松了一下。
白歷沐被她的模樣逗笑了:“咳咳,要聊些什么么?”
“額…”晉妍眨巴著一雙有點無辜和尷尬的眼睛:“公子,想聊什么?”
他輕輕一笑,給她倒了一盞茶:“咳咳,都可以。這樣你能放松些。”
“那…”晉妍細細想了想,然后鼓足勇氣對白歷沐問出了最近孟林,王叔操心她最多的一個問題:“公子能告訴奴婢,你為什么對奴婢關注的這么多么?孟林和王叔還有其他人都有點覺得您可能……”
白歷沐聽了,剛飲的一口茶差點嗆進氣管,他到真的沒有想過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我……咳…”
白未晞之前同他提的時候,他覺得白未晞有點太大驚小怪,或者是為了岔開那次的話題,卻不知道居然已經這么多人對他和晉妍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晉妍看他咳的有些厲害,想上前幫他順背,結果人挪了一下,又坐下了,覺得本來就是沒人的環境,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的好
“因為……咳咳…大概因為你像我的一個故人叭。”提到阿茹娜,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是姑娘么?已經過世了?”對于晉妍來說,故人就是過世的人。而看他表情如此凝重,眼里還有些隱而不發的悲傷,她就知道大概是一段情殤。
“是啊。”他怕嚇到晉妍,故作輕松的笑了笑:“咳,她過世了。但她是個很好的姑娘,咳。”他順帶補充了一句“你也是個很好的姑娘。”
他給的笑容溫柔的讓人心疼,雖然平時笑的也很多,可那些都是禮貌的微笑,就像一個面具,戴久了,大家看到的就只是他的溫和,卻難窺探他內心的脆弱。
人家可能覺得把自己和死人作比不禮貌,但晉妍不覺得,她覺得現在看到的白歷沐才是真的白歷沐,相信他在和那個姑娘在一起的時候,必然是極開心的。那個姑娘就像太陽,雖然常見,真正的溫暖與也只有她能給。
“您很想她吧。晉妍長長的舒了口氣,果然,談話讓她整個人放松了不少:“但您該知道吧,我終究不是她的。”
其實之前白未晞說的時候,他也想過了,只是當晉妍說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抱歉的頷首:“咳咳,非常抱歉。是我的問題,給姑娘造成了困擾。”
唬的晉妍連連擺手,她哪里敢受他的抱歉:“嗐,其實也沒有太多困擾啊。至少我受到您照顧過的不錯。在孟林沒來之前,您和白公子是我每天去園子的動力啊,那時候我不太適應在花園晚睡早起的日子,每天在軋草的時候可以看看公子舞劍,可以在您二位來之前去院子挑些花。每天就都是不一樣的。”
如今她細數這些的時候,仿佛是在說一件很小的事情,其實當時哪怕她再心大,在沉穩,她也會覺得孤獨和難過,尤其是回屋會被秋兒她們嘲諷的時候,她們刻意疏離自己的時候。當時她大晚上流了多少眼淚。沁濕了枕頭多少次,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說著,她突然想起來什么似得,小心翼翼的從懷里把兩塊洗干凈的帕子交還給了白歷沐:“這有兩塊帕子,一塊是您在我生病的時候留這我屋里的,第二塊,是花盆摔碎那天您給我的。我不識字。這個沐字,還是孟林教我的。”
白歷沐都快忘記這些帕子了,伸手接過來時,還帶著些許溫熱感,她應該是很仔細的收著這些帕子的,疊的方方正正,平平整整。
“我已經都洗過了。希望您不嫌棄。可能洗的不夠干凈。”晉妍補充了一句。
“哪里~”白歷沐很自然的將帕子收了起來:“咳咳,倒是勞煩姑娘還記得幫我收起來。”
隨后他想起她不識字,對她建議道:“姑娘如果不介意,由我來教你認字吧?”
白歷沐都話一出,晉妍的眸子亮了一下,若一顆明星劃過:“可以嘛?”話說出口,晉妍才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高興的太明面了。
可能是因為寄托了關于阿茹娜的情感,白歷沐面對她的時候總輕松一些,或許是因為她是置身于他的事外的人,也再一次被她的反應逗樂了:“嗯。晚些時候你空閑了,可以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