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快放學的下午,陳琳琳的心情一直都沒有緩過來。
下午的課程恰巧又排的緊湊,沒有一節自習課,語文歷史生物地理,一凡聽的頭昏腦漲。
課余時間一凡和郝文主編說了出版合作的事。
郝文主編表示希望出版一個針對高考的優秀作文系列,讓大家明白高考作文并不可怕,正好一凡又是高一新生,這個對學生們的心態很有幫助,通過閱讀高一新生的作文,使學生們產生共鳴。
一凡表示可以,盡力而為就好。
郝文發個開心的表情,摸了摸一凡的小腦袋,又說有什么需求可以盡管提,他盡量想辦法,希望一凡不要耽誤課程。
一凡問主編:“我可以認真的開個玩笑嗎?”
他回復:“可以”
“能不能預支稿費呀?”
他果斷的回答“不可以”
一凡本來就不抱有什么希望,但不說也許一點希望都沒有。所以也是試一試的心態,并沒有什么得失感。
一凡回復三個“失落,失落,失落。”的表情。
他回復:“但第二個系列可以。”
一凡回復三個表情“尊敬,尊敬,尊敬。”
一凡明白,這已經是郝文主編最大限度的讓步了。
于是合作達成,三天后的合同會郵寄給一凡,只是一個寫作協議,大致要求一凡至少參加三個系列的項目。
微信的另一頭,郝文主編的眼鏡冒著白色的光芒。
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王春林的初中同學來看他了,她是個女生,貌似在和他聊著什么,他開玩笑講幾個笑話逗得女生眉開眼笑。
芮柳是個比較綜合性的體育生,不光體育好,還能用功學習,這兩個良好的有點為本就是班花的她錦上添花。
芮柳問過殷博文物理題過后,便輕快的跑到一凡身邊,問了幾道地理題,一凡用幾個時區的理論給她講解了英國與我國某地區的地理環境的特征。
殷博文給芮柳講題的時候,他的目光柔情似水,戀戀不舍的望著在一凡旁邊的她的倩影。
一凡給芮柳講題的時候,正襟危坐,禮儀有佳,好像在對待一個嘉賓一樣,并沒有多看芮柳美麗的身材和面貌,只是盯著紙上的地理題認真的解惑。像是對待一個學生一樣,哪怕自己也是個學生。
和王春林聊天的女生目光突然注意到一凡,于是便問他:“那個看起來有股書生氣的男生,就是毛一凡吧?”
王春林哎呀一聲,道:“啥書生啊,就一個書呆子,啥也不會。”
這話好像有意說給一凡聽的。
他特殊的賤男音色穿過了班級所有的吵鬧聲。
雖然那天晚上他裝模作樣的與一凡“和解”,的經過幾天的觀察,他發現一凡有點“老實”,除了張玉和陳琳琳和他玩的比較好,再有就是幾個女生問他問題,人際關系簡單又樸素,加上自己平常訓練,也認識了幾個學長,就算你是神仙,也壓不了地頭蛇,這可是高中。所以也就再也沒把一凡當人看。
女生見一凡給同學認真講解的樣子,感覺好像是,但又不是王春林說的那樣。女生的感覺總之很復雜,于是敷衍他幾句,便回班級了。
出于本能,一凡還是聽到了王春林說自己的話。
出于本能,在芮柳拿著筆記本和地理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時,一凡的不開心已經寫在了臉上。
不開心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放學后。
平時不開心的時候,看看書,時間也就過去了,所有的不開心也拋在了腦后。
如今上了高中,似乎這種事情有些難辦了。
所以一凡下了決心。
張玉似乎捕捉到了一凡的情緒,畢竟他剛才在門口旁邊正在和程雪聊音樂,她很喜歡聽自己手機里的電音,所以交流一下。
張玉和程雪都聽到了王春林的言論。
張玉跑到一凡旁邊,安慰道:“凡哥,我發現那小子現在越來越賤了啊,我也看不慣他,不過您可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啊,你想想,你要是因為他心情不好,那豈不是浪費了你看小說的時間?”
出于本能,一凡稚帥的臉多了一絲堅決。
一凡握了握拳頭,拍打一下自己的腿。道:“我不要當書呆子!”
“我要經世致用!”
“不能老讓別人說!”
張玉:“……”
程雪其實也聽到了,但程雪情商極其的高,她并沒有安慰一凡,而是當做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
如果你知道了有一個女生聽到了一個男生正在說一些埋汰你的話,你會有什么感受?
正是因為王春林和初中時期的女同學說自己是書呆子,一凡才悶悶不樂……
“啊,陳琳琳,凡哥,你倆到底是咋的了,都不陪我玩,都在自己座位發什么神經啊,一個拿手機瘋狂刷美女視頻,一個瘋狂看三國演義。能不能有個正常的人來陪我上廁所啊!!!”
張玉都要哭了,憋了三節課了。
張玉向來都不習慣自己一個人去外面上廁所,因為是夏天,所以室內的衛生間學校明文規定禁止使用,除了女生。
陳琳琳瘋狂刷短視頻,像把那個可惡的孫兮溪在自己腦子里刷掉,嘴里還不停的念叨,視頻上隨便一個女生都比你好看一萬倍!
事實上,去掉美顏和濾鏡,如果不算黑桃學姐和紅桃學姐,孫兮溪已經是全校之花了。
一凡清清楚楚的記得三國演義里的諸葛亮橋段,把每一個計謀都回想一遍,邊想邊動筆書寫,動腦動手,讓自己擺脫書呆子的稱號。
張玉表示自己雖然不了解陳琳琳這個屌絲在做些什么,但一定是在研究一些什么膚淺的事。
一凡才是張玉看的最明白的,他看著奮筆疾書的一凡,苦笑地想:凡哥,你這樣只怕更讓人誤會你是書呆子啊,哪怕你哪天發了個神經,隨便親哪個女生一口,別人也不會說你是呆子了啊!
……
放學后。
張玉勾著兩個人的背,灑脫的說道:“晚上我帶你們去個地方,讓我拯救你們的不開心!”
二人沒有拒絕。
因為出于本能,一凡無論去哪里,腦子里都有一張白紙和一支筆。
出于本能,陳琳琳今天訓練的累了,也該樂放松一下了。
走的時候,路過四班。
有三個人正在打掃教室,其中在彎腰清理講臺的一位倩影,正好是孫兮溪。
孫兮溪的桌位和之前看到的一樣,靠近后排門口的位置,而她正好在打掃最前面的講臺。
這下子陳琳琳精神起來了。
他盯著孫兮溪桌位旁的四幅畫,想到了一個整蠱的好主意。
拿起她書桌里面最邊緣的一直黑色標記筆。
迅速給四幅畫挨個畫了一個大叉叉。
并且還做了簡短的評價。
“你家荷花的花瓣都長得整整齊齊?”
“你家的亞瑟王頭發光澤這么暗淡?”
“你家的狗夏天不吐舌頭?”
“我艸你還敢把我畫的這么丑?”
最后一幅畫,畫的是陳琳琳中午蹲下擦鞋子威脅孫兮溪的動作。
她把陳琳琳化成了一個泰國人妖……
一凡不懂陳琳琳為什么這么使壞,還頭一次見到他如此的下黑手。
張玉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趕緊走吧,一會人家發現了!”
四班里的一個值日生剛要提醒孫兮溪。
陳琳琳大喊一聲:“孫兮溪,下次別畫你爸爸了,爸爸走了!”
說罷,陳琳琳推著張玉和一凡,跑掉了。
孫兮溪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拿著自己畫了一個禮拜的畫,緊緊的握著。
沒有留下一滴眼淚。
復仇的火焰在她黑化的眼影中燃燒起來。
她笑了。
冷靜的令人害怕。
“你沒事吧兮溪,要不……我把我的畫給你用來交作業吧……”
一同值日的女同學安慰道。
孫兮溪一點也不領情,也不說一句客套話。陰柔的眼神反而擠出了笑容。
她和平常一樣,淑女般的走出了教室,往高一五班去了。
她安安靜靜的在高一五班的門口站著,仿佛在等待自己很重要的朋友。
“你好,請問陳琳琳在嗎?”
孫兮溪陽光明媚的笑容,很難能不讓人動心。
五班的值日生轉過頭來看她。
男生看了一眼孫兮溪,心里立馬飄出兩個字:“美啊!”
“你找陳琳琳……?”
“嗯。”
孫兮溪點點頭,雙手合在前腰下,日系風禮貌的樣子。
“他剛才走了。”
“沒事,那我在他的座位上等他。”
男生立馬頓悟了,誰不知道陳琳琳是峽谷第一騷?
“哦,他的座位在左側最后一排,你先等著吧,我們值日完就撤了,鑰匙放在門框上,你們走后鎖個門。”
男生的意思是“不會打擾你們”
孫兮溪甜美的給了男生一個笑容。
男生值日更賣力氣了。
他想,這個女生有魔力!
待最后一個值日的男生走后,孫兮溪開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體育生的鞋子經常放在班級里,方便逃課出去訓練,或者體育課換鞋子出去訓練。
對于高中生來說,每個鞋子都價值不菲。
她把陳琳琳兩雙白鞋畫上了粉色的豬頭。
她把他的另一雙黑鞋畫上了白色的土驢子。
“不行,光是這樣子還是不夠。”
“我去,這傻子書桌里怎么連作業本都沒有啊!”
“簡直窮得要死!”
吐槽歸吐槽,但整蠱還是要做的,她隨手把張強的牛奶裝到了陳琳琳的書桌里。
她打算來個離間計。
一切完事過后,她便滿意的把五班的門鎖上了,鑰匙放在門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