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賭，賭你究竟是選擇心愛之人，還是選權勢。

　　我輸了，而且輸得慘淡。

　　你不見半分失落，反而喝得痛快淋漓。

　　因為你的親弟弟終于不是你的對手了。

　　既然你讓我得不到，那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到哪兒去。”

　　馥羽矜貴地理理自己的發絲，神情逐漸冷靜下來，可仍舊在說。

　　“我借北海同天宮的矛盾殺了付錦不假，那炎羽呢？

　　是你親口下旨讓他去平定北海之亂，是你殺了他。

　　這還不夠，天宮近日流傳著一個謠言，不知道天帝有沒有聽說。”

　　“你想說什么。”

　　炎彬蹙眉。

　　“說，冰鸞浴火也能重生——成鳳凰。

　　天帝你聽，多荒唐，冰鸞怎么可能會成為鳳凰呢？”

　　馥羽掩唇笑了，眼中盡是諷刺：“也不知是誰授意傳的，生怕別人想不起我們樂瑤不過是只彩鳳，而非火鳳。”

　　樂瑤靜靜站在門外，看向他們二人的眼神陌生又懼怕。

　　所以她感受到的不是假的，父神從來沒有關心過她，母神對她也帶著些疏離。

　　聽著里頭的爭吵，芳玉侯在她身邊，垂首一言不發。

　　這一日終究還是到了。

　　沒想到她在凡間動的手腳不但沒除掉天后的眼中釘，反而還讓昆侖山那位血脈劫數大成平安歸來，威脅到了公主的地位。

　　后天帝下詔，芳玉主動承認罪責，其心可嘉，剔去仙骨打入人間，嘗生老病死之苦。

　　天后為了贖罪自請前往北海守衛，立誓再也不回天宮，鳳族事務盡由新一任火鳳唐薇代為掌管。

　　發布一系列詔令之后，天帝宣布退位，待找到合適的接班人后便閉關清修參悟大道。

　　在那之前，還有最后一道詔令，那便是給傅清秋同沈白墨，也就是九重天上唯二的兩位真神賜了婚。

　　沈白墨聽到雍子晉轉述的詔令時，剪梅枝的手一頓，隨后轉身皺眉望他：“又拿我打趣，這種玩笑還是不必開了，況且我并未請旨意賜婚。”

　　雍子晉急得直跺腳：“誰說是你請的旨意了，說出來你都不信，是她上奏自請的！”

　　“啪”一聲，梅枝落到地上。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她請天帝賜婚啊。”

　　“再說一遍。”

　　“她請天帝賜婚！”

　　“你再說一遍。”

　　“傅清秋！請旨天帝給她跟你賜婚！”

　　雍子晉都說急眼了，沈白墨這才直奔昆侖山而去。

　　他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坐在斷崖邊，懷中抱著青雀，身邊擺了一個精致花瓶。

　　“來了。”

　　她頭也沒回，光聽腳步聲，便知是他。

　　沈白墨掩著內心的情緒輕輕應了一聲。

　　“來了。”

　　“怎么，很意外嗎？”

　　像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沈白墨愣了一下，隨后點點頭。

　　“確實意外。”

　　“我尋了你很久……”

　　“我知道。”

　　“你知道？”

　　“知道，可我答應過，會永遠陪著你。

　　仙神之所以得以下凡，便是因為抽去了身上的氣運，你將千年氣運盡數給了我，我自然會被天道法則排斥在外。

　　所以除去隱匿身形陪在你身邊，我別無他法。

　　只是那時候你已經沒有靈力了，察覺不出來。”

　　沈白墨在她身邊坐下，將梅枝裝進花瓶點綴。

　　傅清秋突然笑起來。

　　她就說。

　　明明感覺他就在身邊，可就是看不見。

　　“我不想錯過你，不想一個人。”

　　她將手指覆在他手背上。

　　“所以其他的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