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蔣明非玩了會見時辰差不多了，便讓小喜找來張布將首飾包好，主仆兩個一前一后的往閑云閣走去。
這段時日齊老爺只要在府里頭就顯少會去別的地方，所以直接往閑云閣去準能見得著。
“嘿喲，真是巧了，老爺正念叨公主呢，公主您就來了。”黎姨娘看到緩步而來的齊楚楚起身迎著笑道。
“姨娘說得對，正是巧了，我也是來找爹爹的。”齊楚楚意重深長的與黎姨娘對視著說道。
黎姨娘頓時會心一笑：“知女莫若父說的也不過如此了吧。”
“老遠就聽到你們倆個的笑聲，瞬間原本感覺疲憊的精神都變得爽快了。”齊老爺拊掌笑道。
“爹。”齊楚楚福身道。
如今的齊楚楚雖貴為公主，但對著齊老爺依舊是恭敬有禮，這對齊老爺來講很是受用。
關切的問到：“調養(yǎng)這段時日，身體可有好些了？”
齊楚楚莞爾一笑道：“如今已經好多了。”
“嗯、看著氣色確實紅潤不少，只是如今天冷了，出門還是得多加件衣袍。”齊老爺打量一番說道。
黎姨娘展齒一笑：“老爺您看，公主也太客氣了，來了就來了，還帶什么東西來啊！”
說著從小喜手中接過包裹，面上笑吟吟道：“我來拆開看看。”
“公主從哪弄來的這么多首飾？”
好奇心的驅使下，齊老爺也上前一看。
在齊老爺眼中女子的首飾大體都是大同小異的，但首飾盒里頭的那只海棠花步搖他卻一眼就認了出來，生怕只是相似自己認錯又拿起來看了看。心下一定，沒錯了，這只海棠花步搖正是當年他親自畫圖花了不菲的價錢請來宮中已退休出宮的首飾鍛造大師親自打造來送給齊夫人的，世間僅此一件。
為何會在這兒？難道是府里頭出了賊？齊老爺心想。
“楚楚，這只步搖你從哪兒得來的？”齊老爺問道。
齊楚楚不慌不忙從袖口取出那張當票交到齊老爺手中道：“這也正是女兒來找您的事情，爹，您看這個。”
齊老爺接過當票，一眼就掃到了下方落款人的姓名：莫琴。
莫琴、他想到齊夫人身邊的人莫媽媽不正是叫這個名字！再看當票上的日期，齊老爺皺了皺眉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齊楚楚輕聲道：“今日我見莫媽媽捧著這個盒子，神色古怪的出了府，我心中有疑便讓身邊的人跟了去，直到跟到了城中的一家典當鋪，等到莫媽媽走后，我的人才將東西買回帶了回來。”
“她要錢為什么不跟我說？難道偌大的齊府萬貫的家財，身為一家主母竟到了需要典當首飾的地步了？傳出去，真是要丟盡老臉。”齊老爺若有所思道。
黎姨娘莞爾：“許是夫人有什么難言的苦衷，要不要我讓人去叫了夫人來，當面鑼對面鼓的讓老爺問問清楚也好，不要為了一點子小事，夫妻之間生了嫌隙。”
齊老爺面上不悅的將手中的步搖扔進首飾盒中：“連我送她的東西都能拿去當，可見得她與我有什么夫妻之情！”
轉而對著齊楚楚道：“她一時要這么多銀子做什么用你可知道？”
“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已經讓人盯著了，目前還沒有什么動作。”齊楚楚輕聲說道。
齊老爺面帶冷怒的一甩衣袖，往外頭走去。
黎姨娘有些慌張的看著齊楚楚。
“爹，您這是要去找母親嗎？”齊楚楚提高聲線道。
齊老爺停下腳步，側過身子看著她，齊楚楚繼續(xù)道：“這些首飾被我買下一事別人還不知情，，如果爹您現(xiàn)在去跟母親說穿，那她典當換錢的真相就可能永遠都不會被知道！”
齊老爺瞇了瞇眼，語氣冷冷道：“我自有主張。”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齊楚楚和黎姨娘兩人面面相覷。
好不容易齊老爺才到齊夫人院里一回，齊夫人自然是喜不自勝的張羅著下人準備酒菜。
齊老爺今日面上雖跟以往一樣帶著溫和的笑，可齊夫人明明好幾次從那眼神里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只是眨眼又消失了。許是幾杯薄酒下肚出了幻覺她多想了吧，她心想著。
“夫人，近日怎么打扮得都這般素凈？為夫還是喜歡你那日宴席上那般嬌媚動人的樣子。”齊老爺抬眼對著莫媽媽說道：“去將那日夫人插的海棠花步搖拿來，老爺我要親自為夫人添妝。”
莫媽媽臉上閃過一陣慌亂，眼神求助的看向齊夫人。
“怎么還杵在這？不是讓你去拿東西嗎？”齊老爺低喝道。
莫媽媽慌張的低著頭，眼神不時撇向齊夫人。
齊夫人也疑惑，側目對上莫媽媽的視線，突然心中一驚：莫不是那步搖也讓她拿去當了？
微微蹙眉，當時只顧著囑咐她當心早去早回，竟沒想到查看一下帶出去當的東西有什么，這事也怪她自己，眼前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這只步搖對他們二人有著獨特的意義，萬萬不能讓齊老爺知道步搖已經被當了。
心頭一轉，趕忙說道：“哎呀，瞧我這記性，關于這步搖，老爺您可不要生我氣，前日里拿著把玩的時候，不小心就弄缺了上頭的珠子，我趕忙的讓人送去修了，老爺今日有興致幫我添妝，不如就取其他的先代替著。”
齊老爺神色一沉，說道：“那只步搖是我們夫妻倆相濡以沫這么些年的見證，突然就這么壞了也是可惜了。”
齊夫人心慌道：“老爺放心，待修好后，我一定好好保存。”
“不過一件首飾，感嘆罷了，夫人既然喜歡，為夫閑時多畫幾幅圖讓人做出來送給夫人便是。”齊老爺緩緩說道，目光卻不停打量這齊夫人。
……
用過飯，齊老爺便推脫有事走了，齊夫人這才詢問莫媽媽步搖的事。
“所有東西都可以動，唯獨那只步搖不可以。”齊夫人面色不悅道。
莫媽媽惶恐不安的問：“要不，我先把它贖回來？”
齊夫人垂眸不耐煩的說道：“算了算了，好不容易湊齊這個錢，老爺那也搪塞過去了，還先解決眼前的事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