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蕭定軒出面才請了宮中太醫令來為齊夫人會診醫治,齊老爺與蕭定軒齊嫣兒在大廳焦急萬分的等著。
尤其是齊嫣兒,來回不停的踱步,面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環視了一圈,蕭定軒道:“到府中也有時候了,怎么不見安逸公主?”
“哦、前頭已經讓人去叫了,不巧她出府去了。說是要買點民間的玩意過兩日進宮帶給皇上。”說到齊楚楚,齊老爺臉上才難得出現一絲柔和的神態。
齊嫣兒不屑的撅著嘴小聲說道:“娘都病了,她還有心去玩樂,果真是沒心沒肝的東西。”
聲音雖小,話卻一字不落的落進齊老爺耳中。
齊老爺輕咳一聲,不茍言笑的看著她,齊嫣兒只能心虛的別開臉。
半個時辰后,太醫會診完:“微臣、”
“不用行禮了,快說究竟得的什么病?”蕭定軒開口道。
太醫躬身恭敬說道:“那位夫人染上的確是疫癥,而且癥狀還不輕,高熱不退,身上的痘已經被抓爛多處,微臣先給了夫人一些止癢的藥,之后回宮了再配一些送到府上。過來前微臣已經讓人在那院子里燒艾祛疫,也讓這府中上下各處也盡快都安排上吧,呃,康親王身份尊貴還是盡早離開這的好。”
蕭定軒蹙眉沉默不語。
得了疫癥的人從來沒有聽說有康復的,非死即殘,就算僥幸存活,那這人下半生也都得在病痛折磨中生不如死的度過。
“聽說得疫癥的人會傳染開必須得單獨隔離,不知是否該將我夫人移出府?”齊老爺淡漠開口道。
“爹爹,您說什么呢,我娘如今重病在身,爹爹,您要不管她,我娘就只能死路一條了。”齊嫣兒臉上難掩淚痕,情緒激動說道。
齊老爺冷冷看著齊嫣兒一眼,如果不是蕭定軒在跟前,他定早早將齊嫣兒趕出府去了,哪還能留她在自己面前聒噪。
想到蕭定軒的身份,齊老爺神色淡漠開口道:“嫣兒,府里頭這么多人呢,爹不能不為他們著想!而且爹這也只是跟這位大人詢問一下而已。”
接收到齊老爺的視線。
“呃、”太醫頓了一下說道:“夫人這病來得兇猛,為防止擴散出來,依我看還是就地隔離的好,只叫固定的人伺候湯藥,吃喝一應用具,用過燒毀即可。”
“那、那我娘還有救嗎?”齊嫣兒顫顫巍巍的問道。
太醫神色為難道:“這實在不好說。”
情急下的齊嫣兒,聽了這話竟生生暈了過去,好在身旁的蕭定軒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太醫見狀也嚇了一跳,忙上前搭上了齊嫣兒的脈,好一會才垂眸對著一臉憂色的蕭定軒說道:“康親王請放心,小夫人只是一時氣急攻心,好好休息無礙的。”
“那王爺就先帶嫣兒回去吧,府中姑且得鬧騰些時日了,凡請王爺回去后讓嫣兒留在府中安心的好好養胎,等這邊安穩下來我自會送信到府上報平安。”齊老爺開口道。
低頭看了一眼齊嫣兒,蕭定軒抬眸道:“好,那我先帶嫣兒回去。”
又對太醫令說道:“這兒就勞你多廢心了。”
“微臣領旨。”太醫恭敬說道。
蕭定軒一走,齊老爺說了幾句也離開了,這時的太醫令才覺得松了一口氣。
在接了蕭定軒的旨意來到齊府前,他早在路上便碰上了正在逛街的安逸公主,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說是安逸公主的有意安排,包括雖然她現在不在府中,但這府中發生的事情又哪一件會是她不知道的呢,不然她不會早早的攔下他,要他把實際是中毒的齊夫人說成是得了疫癥。
太醫面浮笑意,心道這公主確實是個人物,上次身中那么多劍還中了毒,都挺了下來,這之后不單得到皇上百般呵護,甚至連大皇子應該也是看上了她,出宮前還巴巴的過來同他說,一切要以公主為重。這件事的利弊他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今日這也算是幫了齊楚楚一把。
等到齊府中各處都燒過艾,再配好了防疫的藥包,太醫令這才離開齊府回宮。
齊楚楚一回了府就直接往閑云閣去了。
“嘖、真是奇了怪了,短短數日,這好端端的人她怎么就染了疫癥了?這府中也怕是不能住了,都收拾收拾搬到莊子上住一陣吧。”齊老爺喝著茶道。
“那等會我就讓香云進來收拾起來。”黎姨娘附和道。
齊楚楚垂眸淡漠道:“不用搬,實話告訴你們吧,徐錦繡是中了毒而不是染上什么疫癥,只是癥狀看著像而已。”
“中毒?”齊老爺黎姨娘異口同聲道。
“是,我下的。”齊楚楚神色平靜柔聲道。
“真的是你?”齊老爺震驚得瞳孔放大。
這樣要人命的事,她就這樣輕飄飄的說出來了,這還是他那個知書達理,溫婉賢良的女兒嗎?
雖然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事跟齊楚楚有關,但聽到齊楚楚就這么承認了,齊老爺還是感到詫異,這是什么仇什么怨才能做出這樣一朝暴露毀一生的事!
難道她知道了她母親的死和她有關的事?齊老爺心中犯起了嘀咕。
齊老爺還沒來得及再開口黎姨娘先道:
“公主您這膽子也太大了吧,事先也不跟老爺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張做出這樣的事,投毒,這是多大的事,這要是被揭發了,公主以后還嫁不嫁人了?”
“姨娘,我實在忍不住了。”齊楚楚神色淡漠道:“你們不都好奇我當初怎么會受了那么嚴重的傷回來?當初陪著我的莫離也從此不再出現?呵、其實不只莫離,還有幾人,當時他們為了保護我,都慘死在了王夫人徐氏派來追殺我的殺手劍下。而且不只這一件,她還常年的在我的飲食里做手腳,如今那些毒已入骨髓只能終身靠藥物控制,而這一切都是徐錦繡的手筆,所以回來的每一刻我都無不在想著怎么報仇,看到她的每一面我都咬著牙心里想過撕她千萬遍。不過,我都忍住了,我不能讓她死得那么痛快!”
黎姨娘淚目,心疼的看著齊楚楚。
齊老爺若有所思道:“事已至此也就罷了,可那太醫可是二皇子請的,既然不是疫癥,那他怎么會看不出來?”
齊楚楚莞爾一笑:
“府中有人盯著,不管他請的誰,我在外頭都會攔住,而且他也只能進宮去請,正巧那個太醫令是當日皇上安排為我治病的人,我自更有法子讓他陪我演這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