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軒看到皇帝冷漠的眼神,心知皇帝此時定是心生不悅。
這事定是手下的人沒有辦妥惹出的禍事,等他過了眼前這關,定是要狠狠責罰他們一頓,還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叼民,他通通都不會放過!
面上誠惶誠恐忙跪地道:“這都是那些手下辦的差事,兒、兒臣毫不知情,求父皇明鑒!”
于國計民生面前,皇帝從來都不尋私情,成貴妃撇了齊楚楚一眼,人家倒好,絲毫沒有半點擔憂之色,就跟沒事人一樣,照常吃喝,眼皮都不帶抬一下的,不禁心生不悅暗道:
這個女人真是夠沒心沒肺,虧得軒兒在自己面前說了那么多好話,這樣一個不將軒兒的安危放在心上的女人,以后又怎么能指望她能照顧好自己的兒子!
皇帝垂眸一想:這事看似恒兒言之鑿鑿,到底是一面之辭沒有實質證據(jù)給到自己。
蕭定恒似察覺了皇帝的疑慮,遂從袖中拿出一疊紙呈上,沉聲開口道:“父皇,這是那些農戶們上交給知縣時寫的訴文,兒臣粗略統(tǒng)計了一下,大概是六十多張,而且上面寫的基本一致,苗頭都指向皇弟!還有一起、一起……”
“一起什么?”皇帝詢問道。
蕭定恒將頭低頭,雙手奉上:“還是父皇您自個看一看吧。”
富貴忙上前將訴文接過呈給皇帝。
齊楚楚神情自若的將每個人的表情看過一遍,這事她不便插嘴,只能靜靜的等著皇上發(fā)話。
突然,心中覺得一陣好笑,眼前的這一幕讓她有了一種坐山觀虎斗的感覺。
紙張在時不時發(fā)出嘩嘩的響聲,只見皇帝蹙著眉頭,每翻過一張臉色就沉下幾分。
成貴妃頓感不妙,但也不感貿然開口求情,只等走一步看一步。
忽的,只見前一刻還在皇帝手上的訴文后一刻就砸到了蕭定軒臉上,散落了一地。
“逆子!你看你自己辦的好事!”
被砸得一臉蒙的蕭定軒忙撿起來看,其余的都是大同小異的控訴他利用皇家特權擾民傷民,但當看到那張血書他徹底蒙了。
跪在地上匍匐上前:
“父皇,這事不是兒臣干的,兒臣,兒臣只是想讓他們先離開一會,兒臣沒有縱容手下的人強搶民女的事,這事兒臣是斷斷不敢也不會做的呀!”
成貴妃看過血書直接跪地求情道:“皇上,軒兒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是皇上的兒子,皇上還能不知道嗎?可憐我的軒兒,清清白白的孩子,名聲都被那些混障帶壞了。”
皇帝微瞇了瞇眼,不顯聲色道:“喔?那依貴妃的意思,利用皇子的身份擾民的行為和迫害良家女這些事,軒兒是一點錯處都沒有了?”
成貴妃心虛著說道:“臣妾也覺得軒兒有錯,但他錯就錯在沒有管束好手下,以至于生出這些有辱皇家聲譽的事來,但歸根結底這事是那起子混障借著軒兒的身份辦下的,軒兒原意也是一片孝心、”
皇帝面色一緩,扯著胡子笑了兩聲:
“孝心?哈哈,是啊,朕差點就忘記了,眼前的這碟子鹿肉是因為軒兒朕才得已品嘗到的,吾兒真是好大的一片孝心。”
見皇帝在笑,成貴妃朝蕭定軒使了使眼色。
以前凡是做錯事,只要他求情幾句,成貴妃再說幾句好話,什么事都能過去,他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次也是這樣。
接收到成貴妃的視線,蕭定軒心領神會:
“父皇若是喜歡,兒臣隔幾日便再去獵一只來,讓母妃宮里的廚子換個做法做給父皇吃。”
“這都聽不出來,真是個傻子!”齊楚楚坐在一旁低語道。
“恒兒,你替朕送楚楚回安福殿。”皇帝開口道。
“是。”蕭定恒答道。
齊楚楚微微福了福身,轉身前同跪在地上的蕭定軒對視了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讓她安心。
宮廊上,蕭定恒在左,齊楚楚在右兩人同步的向著安福殿的方向走著,小喜和蕭定恒身邊的小廖子遠遠走在后頭。
察覺到蕭定恒的視線一直在她臉上打轉,齊楚楚尷尬的輕咳了兩聲,隨便找了個話題說道:
“皇上殿中的人都趕走,連我們兩個都不能在內,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蕭定恒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低聲道:“公主是在關心父皇還是關心我的皇弟,你的皇兄?”
如此明顯的醋意,齊楚楚心中竟起了一絲不明的感覺。
面上滿不在乎說道:“什么關心不關心的,我是在想大皇子手中現(xiàn)在把著的可是一手好牌,別一不留神就打得稀爛。”
“這么說你是在關心我?”蕭定恒笑著說道。
齊楚楚臉串的一下就紅透了,模樣有些慌亂的道:“你這人今日是吃了什么胡藥?怎么滿嘴竟是些胡說,再這樣,我就自己回去,不勞大皇子相送了。”
“我、”
蕭定恒頓道:
“你每日里讓人送他梅花,你同他又是賞月又是徹夜長談的,我心中是知道你這樣做定是有你自己的目的的,可我這心里還是控制不住的難受,你要是不喜,那我以后便不說就是了。”
蕭定恒看出了齊楚楚的難為情,也心知這事不能操之過急,便又轉了話題,正色道:“好了,言歸正傳,這事單憑剛剛那些證據(jù),也只能打壓他們母子一時,要想讓他們永遠翻不了身,那還得再放一把火,這把火只要能燒旺了,那才能徹底燒盡了春風吹又生的苗頭。”
齊楚楚心中好笑這男人的小心眼,不自覺說道:“你相信我,我們的目的一直都是一樣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讓莫棄帶話給我。”
感到了齊楚楚對他態(tài)度的變化,蕭定恒心中一喜:“有你這番話,不管如何我都會相信你,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我這邊的事過于錯綜復雜,況且不干凈的有我就夠了,我不希望你的手也沾染上血,放心,我自己能夠處理好的。”
“好!”齊楚楚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