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著輕盈的高跟鞋,周圍環繞著小約翰·施特勞斯的閑聊波爾卡鋼琴曲,歡快、舒展,尉瀾情不自禁嘴角上揚,醉心地享受著周遭的愉悅。曼妙的身姿,優雅的步履,飄逸的長發絲絲飄起,點綴了這個清晨整片視野的空靈,她也是這醉人意境中最美的風景。
身后一輛低調的黑色奔馳邁巴赫一直尾隨著,尉瀾絲毫沒有察覺。駕駛座上的龍翟予目光凝滯,深邃的眸完全聚焦在前方這個窈窕的背影上。
今天,龍翟予一早過來安和開例會,當車子進入辦公區行駛到通往地上停車場的單行車道時,前方一抹倩影穿透了他的眼神,直擊心靈。微微飄起的長發,優雅的長裙,偶爾斜仰著頭露出一邊白皙的側臉。清晨的林間,早起的日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縫隙,星星點點灑落在眼前這位可人兒身上,此時龍翟予的眼睛就像開了濾鏡、美顏,看著眼前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曾經這就是他夢中出現的女人,在夢里,他緊緊牽著她的手不放開,想一輩子護她周全……夢醒后,他卻再也找不到夢里那種心動的感覺。
經過尉瀾身邊時,龍翟予停下車,搖下了車窗。她就像一位衣袂縹緲的女神,讓他的心里閃著光。然而,一見鐘情的眼神抵擋不住目光落在尉瀾頸前的平安扣項鏈時被雷電狂風般的摧殘,再看尉瀾臉上精致的妝容下依稀可見的疤痕,又是這個碰瓷的心機女,竟然找到了安和的總部。
此時尉瀾也注意到龍翟予的存在,她都還沒來得及在詫異與疑惑中緩醒過來,一頓沒來由地指責讓她心頭不悅,按捺不住地發生了一場有失體面的口水戰。
“你最好永遠從我眼前消失,你這種女人我見太多了,別在這污染了安和這么美的環境”,龍翟予臉上掛著明顯的不屑,風輕云淡地吐出這么狠毒的話來。
才剛來就要趕人,眼前這男人是認錯人了吧,尉瀾還未開口,一連串的語言攻擊又開始挑戰她的性格底線。
“呵,裝無辜是吧,你這種女人再獻媚,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別徒勞了”,
“仰仗有幾分姿色就開始意淫自己的美貌,你就算是天仙,也帶著下作的賤”,“我沒有精力浪費在你這種女人身上,再次聲明我不想再看到你,請你立刻馬上主動消失?!闭f著便發動車子要走。
眼前這位看起來挺風度、挺紳士、模樣也挺好看的男人,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尉瀾確定他一定是認錯了人,但是眼前男人的素質、修養問題也給她敲響了警鐘,她在找另一半的人生大事上又退縮了,良人難尋,余生還是一個人吧。
龍翟予剛剛大概把積攢了半生的惡意都發泄到了尉瀾身上,在他的記憶中他還未曾有過情緒失控,如剛才這般讓感性思維占據上風,做出如此言語不得體的行為。偏偏眼前這個動了他心神的尤物,會是這樣一個讓他接受不了的只會耍小聰明的女人。
尉瀾神情自若地走到他的車前,抬起雙臂擋住他的去路,“這位先生,你的言語攻擊已經產生了歧視女性的嫌疑,我可以去安和的法務部門投訴你的”,尉瀾放下雙臂,徑自移步到龍翟予面前,略微前傾上身,努力與坐在駕駛座的龍翟予目光齊平,連衣裙的V型領口,恰到好處地勾勒了一對性感鎖骨和胸前若隱若現的緊致渾圓。這在見慣了各種場面各色女人的各種撩漢操作的龍翟予看來,眼前的女人與那些欲擒故縱、想盡辦法攀上高枝的女人無異,只是可惜了一身看似高貴的氣質和出落得明眸皓齒、超塵脫俗的長相。
“這位先生,此時你在這里已經降低了安和的檔次了”,接著,尉瀾隨意得瞥了一眼龍翟予的豪華座駕,繼續開掛似的開懟,“在安和這樣精英云集的企業里,您竟然以意淫自己的金錢和美貌來取樂,以為是個女人都要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這不是素質問題,是雙商有問題,精神世界低俗;不知道安和是看重哪一點,才接納你,是家庭背景,還是因為您有錢有顏……”,尉瀾分明把眼前安和的老大當做了紈绔的安和員工,樂此不疲地譏諷著,她要是能預知接下來因為這個小插曲給她在安和帶來的那些煩心勞神的麻煩事,她絕對就不是此時這般強硬的畫風……。
“這位先生,我提醒您,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您說的這樣作踐,您找錯群體了,還有,您已經目光深情地直視我好幾分鐘了”,龍翟予自己肯定沒有意識到,他直盯著眼前的女人,用近乎透出柔情的眼神,“這么希望我立刻消失,抱歉我沒有從你面前消失的義務,但您可以選擇自行消失”。說完,尉瀾轉身留下一個挑釁的背影,瀟灑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