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前輩?”
江小佰搓搓冰冷的小手在濃郁的魔氣之中穿梭,沒有了虛空獸的空間能力他毫無安全感,石門毫無懸念重新閉合,靠著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只怕是出去無望,還是好好巴結魔尊前輩,說不定人家心情好就直接放他出去了。
這個石窟無比廣闊,遠比一般石窟高聳,江小佰緩步向前探尋,濃重的霧氣遮掩了他的視線,一切無比寧靜,繼續前進數十步,似乎離目的地還有些距離,不過氣溫急劇降低,將江小佰凍得全身發抖。
照理而言稍深一點的石窟不管如何都應該十指抹黑瞧不見任何光景,但玄妙之處就在于地面的這些石柱頂部的火焰,幽藍色的火焰照耀出一片凄冷的光亮。
江小佰上前雙手遞上烤火,沒想到那火焰差點凍住了他的整只手臂,驚叫一聲,他快速縮回手臂伸進袖袍里,試圖用身體的溫度使凍僵的手臂變暖。
“這火真是邪門兒,怎么越燃越冷呢。”江小佰瞟幾眼幽藍色的小火苗,卻見他們在魔氣里燃燒地更加旺盛,難怪此地突然氣溫驟降起來。
“莫動,那是幽冥藍炎。”
“幽冥什么火?”江小佰小心翼翼地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索而去。
“幽冥藍炎!”
“藍什么炎?”江小佰豎起耳朵繼續問道。
“藍炎!”
“噢!藍炎,對了,這火全稱是什么來著?”江小佰裝作聽懂的樣子,又摸摸腦袋細思冥想,望見身旁的藍炎再次一頭霧水。
“……”
那個聲音戛然而止,然而江小佰已經看到一個若有若無的柱子的影子,又前行數十步,方看見令人驚異的一幕。
他眼前的一幕,足以描述出一部讓市井小民咋舌的神怪小說,青銅色的通天石柱上的千斤鎖鏈綁著一位身高莫約一丈有余的壯年魔頭,他有氣無力盤腿坐在石柱旁邊,頭生雙角,一頭黑發無風自動,緩緩飄搖,閉目入定,周身雙手雙腳都被鎖鏈捆綁住,鎖鏈像一顆老藤緊緊纏繞在石柱上,光華流轉,不斷吸收囚徒身上的血氣。
這世間可還有比這般更加匪夷所思的監牢和殘酷的刑法嗎?
江小佰全身癱軟,兩腿直打顫,心存的僥幸都化為了深深的恐懼,這副場景必定是永生不忘了,要是虛空獸沒有臨時逃走尋找至寶,他也不至于獨自走進這石窟,一個人面對如此惡劣的場景,下一秒,魔尊睜開眼,不帶任何感情,眼瞳帶著血光,望向這個他欽點前來一見的人族小子。
江小佰后退幾步,牙齒打顫,努力咽下口水,說道:“前…前輩,莫非就是你…找我咩?”
魔頭冷漠地掃視江小佰幾眼,眼神如鋒,直勾勾地看向江小佰,似乎在懷疑和推算,漫長歲月被鎮壓在塔下,已經很久沒有做過思考的活動了,顯得有些遲鈍,但是他還是想起了這個人族小子冒著他的名諱招搖撞騙,惡狠狠地說道:“你…可惡,有損我清譽,不可饒恕!吃了你!”
江小佰狠狠地搖搖頭,剛想解釋,被一陣狂風掀翻在地,起身欲走,魔尊口里一吸,他就不由自主地飛向石柱,離魔尊越來越近。
深感命在旦夕,江小佰反而冷靜下來,望天長嘆,說出最后一句遺言:“希望來世能夠成為一個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北大小潘安,我就不虛此行了。”
心念電轉之間,那血盆大口就在眼前,江小佰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臨死前想到了書包里的五個龍衍果,一陣肉疼,都便宜虛空獸了。
倏忽間,一道青光閃過,江小佰就暫時擺脫了吸力倒飛出去。正覺奇怪的江小佰沒來得及內視身體狀況,魔尊一口吸來,他又被吸過去,面臨血盆大口,江小佰幾欲再次說出遺言,一道青光閃過,又讓他倒飛了出去。
稍等片刻,待江小佰拍拍屁股起身,望向一臉出神的魔尊,轉身想走,又被一陣吸力吸了過去。
“又來!”
說完,一道青光閃過,江小佰輕易脫離魔口。這次他有心觀察之下,果然發現體內有一股力量在危急關頭保護他的安全,松了一口氣,暗道大難不死可喜可賀,于是他腦袋一頂,插著腰對魔尊說道:“我站在這里給你吸,看你的吸星大法能夠發出來多少次?”
魔尊強自停下施法,鼓起精神,一道魔力射向江小佰,不料再次被那道青光消解,感應到青光里熟悉的道經法則之力,他怒目圓瞪說道:“元始天尊。”
“他是我師尊!你怕了吧,你這只無情妖魔,束手就擒,否則我師尊前來你有好果子吃。”江小佰狐假虎威地說道。
桀桀桀——
魔尊兩手向上伸展帶動鎖鏈發出一陣金石之聲,淡淡地說道:“天地本來無情,若見有情天早已荒,地早已老…”
幽藍火焰一陣跳動,旺盛的火焰讓空間結上了厚厚的寒霜,莫非是想凍死自己?江小佰眉眼一跳,兩個拇指打出一個火球術,身體逐漸溫暖起來。
“元始沒有你這個徒弟!”魔尊字字鏗鏘。
“你怎么知道沒有!”江小佰倔強地說道,“我是師尊新收入門弟子你不知道也很正常,被鎮壓在塔下這么久你知道什么,你別說你會占卜問卦。”
魔尊瞟一眼江小佰體內的青色光芒,說道:“那道家十字箴言潛藏在你體內,元始真是腦子糊涂才將它傳給你這個后天皇體道胎的凡俗子弟。”
江小佰心里咯噔一跳,一眼被魔尊看出體質問題讓他措手不及,自己在他面前假裝元始天尊的弟子一下子就被看破,這些活了無盡歲月的老魔頭真是心思細膩,老謀深算。
“你看你長得像一頭牛魔王,莫非你是一只老牛?”江小佰轉移話題說道。
“豎子焉敢胡言亂語,我乃魔尊重樓,太古歲月,浴血廝殺,血染九天十地,無人可敵!”
“重樓!!!”
江小佰撓一撓腦袋,面對眼前的世界是封神世界還是仙劍奇俠世界一頭霧水,眼前魔頭自詡為太古魔尊卻比仙俠世界之魔尊更加霸氣兇狠,都不是可以招惹的善茬,事到如今話也說了,天也聊了,江小佰是真的慫了。
“那個…重樓前輩,早就聽聞您的大名小子仰慕許久,今日得見真顏喜不自勝,不如我們就聊到這里如何?”江小佰拍著額頭煩惱地說道:“哎呀!接待處還有地沒掃,要是耽誤了掃地我就得領罰,你看…”
魔尊定定地看著江小佰的表演無動無衷,扭動魁梧的肢體濺起一陣漫天的塵土,眼睛一閃,那藍焰就微弱起來,讓江小佰強撐的火球術好受不少。
“或許靈魂的本性就是嗜血,復仇不過是給嗜血一個理由罷了。小子…我早已看出你桀驁不馴,眉眼煞氣彌漫,你想復仇?對不對?”
魔尊的語言似乎帶有某種勾人心魄的魔力,一步步引著江小佰墮入無底深淵。江小佰宛如置身于鏡子之中,一切秘密無所遁藏,魔尊引誘他打開了心里的潘多拉魔盒,復仇的因子在慢慢生根發芽,他頭一次認真地回答:“對,我的確想復仇。”
“加入我們吧!拜我為師,授你無上神通,將那些欺負你的人狠狠踩在腳下,沒有人敢小瞧你!”魔尊繼續引誘道。
“好啊!我加入。”江小佰眼里閃過一絲清明,緊接著來一句,“加入你們有什么好處,待遇低了我可不干!”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