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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君墨梨

第四章 中秋皎皎同月歡,劍庭桐舞一曲笛

彼岸君墨梨 隨仙鶴神 2641 2021-06-10 14:33:20

  八月中秋,金風送爽。恬州城內早已是一派佳節氣象:青石長街上人流如織,叫賣聲此起彼伏;茶樓酒肆門前新扎的彩綢迎風招展,與各家檐下高懸的大紅燈籠交相輝映。最是那些朱門大戶,不僅門前掛起描金繡鳳的華貴宮燈,更有家仆在階前灑掃焚香,將整條長街都熏染得喜氣洋洋。

  鼎天劍莊門前,聞人姝正提著裙擺仰首張望。少女今日著了件杏紅織金衫裙,發間一支金絲蝴蝶簪隨著她的動作振翅欲飛。“往左些……不對,再往上……哎呀偏了!”她急得直跺腳,繡鞋上的鈴鐺墜子發出清脆聲響。

  木梯上的鼎天閣弟子早已汗濕重衫,這已是第三次調整燈籠位置,可大小姐仍不滿意。他戰戰兢兢地扶著梯子,手中那盞六角宮燈隨著動作搖晃,燈面上“花好月圓”的鎏金字在陽光下閃著細碎金光。

  “姝姝。”

  一道清潤嗓音自后方傳來。聞人姝驀然回首,但見兄長聞人刀雨一襲青色長衫踏著滿地碎金而來,腰間羊脂玉帶鉤映著秋陽,更襯得人如修竹。身側的辛棄疾雖只著尋常玄色勁裝,卻自有一派江湖俠客的氣度。

  “師姐,您看這般可還端正?”梯上的弟子小心翼翼探出身來。聞人姝朱唇微啟正要挑剔,聞人刀雨已含笑抬手:“甚好,快些下來吧。”

  那弟子如蒙大赦,連聲應著“不辛苦”,下梯時險些踩空。待站穩后偷偷抹了把額汗,心想少閣主果然如傳言般溫潤如玉——去年家中老母染疾,正是這位公子親自送來靈芝。這般想著,眼角余光卻瞥見師姐正拽著那玄衣少年的衣袖說些什么,陽光下那截皓腕上的翡翠鐲子晃得人眼花。

  昆吾絕壁如刀削斧劈,終年云霧繚繞。即便是鼎天閣弟子,也鮮少有人能攀上那位處天峰的朱閣。劍莊里這些年輕弟子們望著云深處若隱若現的鼎天閣,早將眼前這位青衫公子當作真正的閣主——畢竟那位傳說中的聞人閣主,于他們不過是畫像里一道模糊的墨影。

  “今夜想必云開月朗。”聞人刀雨望著新掛的燈籠輕笑。檐角銅鈴忽被秋風撞響,驚起他眼底一絲漣漪。自母親病逝后,昆吾山上的鼎天閣便成了冰窖般的所在。父親終日要么埋首古籍,要么外出處理繁雜事務,連年節團圓飯都常是兄妹二人對著一桌佳肴。去歲中秋,姝姝賭氣將月餅捏成兔子模樣排滿石階,月光下那些歪歪扭扭的兔形糕點,活像在嘲笑這人間的團圓戲碼。

  辛棄疾忽道:“大哥不攜小姝上山同聞人閣主一聚?”話音未落,聞人姝已拽住他玄色衣袖。少女指尖的金鑲玉飾甲刮過織錦暗紋,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父親此刻怕并不在閣中,父親常年身處江湖各處,鮮少安身于鼎天閣。“聞人刀雨將妹妹亂晃的珠釵扶正,“倒是幼安可知?西街今年新制了走馬燈,據說能映出西域三十六國的景致。”

  聞人姝聞言雙眸驟亮,纏枝牡丹紋的裙擺旋出絢麗弧度:“我要看波斯美人燈!瞧瞧西域的美人是什么樣,幼安哥哥定要陪我去!”她忽然湊近辛棄疾耳畔,發間桂花清香混著蜜合香粉的氣息撲面而來,“若不去,我就告訴莊里人你偷吃我的桂花糖。”

  辛棄疾耳根微紅,正要作答,遠處忽然傳來陣陣笙簫。三人回首望去,但見長街上已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宛若銀河傾瀉人間。檐下新掛的燈籠在清風中輕輕搖擺,將“鼎天劍莊”四字映照得流光溢彩。

  夜幕終于悄悄降臨,墨色漸漸暈染天際。最后一縷斜陽戀戀不舍地撫過檐下燈籠,將朱紅的燈面鍍上一層金邊,又悄然隱入靛青色的夜幕。登臨城樓遠眺,萬家燈火次第點亮,宛如天上星河傾瀉人間。長街兩側的彩燈高懸,描金繡鳳的燈面在晚風中輕旋,將青石板路映照得流光溢彩。護城河上畫舫如織,船頭懸掛的琉璃宮燈在水面投下粼粼波光,與倒映的明月交相輝映。絲竹管弦之聲隱約可聞,夾雜著仕女們團扇掩面的輕笑,和公子哥們吟詩作對的朗朗之聲。

  人潮涌動中,聞人姝那一襲霞色長裙格外醒目。這身新裁的朱萱裙用的是江南進貢的霞影紗,裙擺處用金線繡著翩躚的蝶戀花紋,行走時層層疊疊舒卷開來,宛如秋風中翻飛的紅楓。她發間一支金絲累鳳步搖隨著輕快的步伐微微顫動,垂落的珍珠在耳畔蕩出細碎的光弧。腰間束著一條月白色織錦腰帶,更襯得纖腰不盈一握。

  “慢些!”聞人刀雨無奈地囑咐道。他今日換了一襲雨過天青色的長衫,腰間懸著的羊脂玉笛在燈火下泛著溫潤的光澤。身側的辛棄疾依舊是一身玄色勁裝,只是在衣領袖口處被聞人姝多繡了幾道暗紋,顯得比平日多了幾分節日的莊重。

  聞人姝卻置若罔聞,一手拽著兄長的衣袖,一手拉著辛棄疾的手腕,靈活地在人群中穿梭。幾個提著兔子燈的小童被驚得松開手中的糖葫蘆,呆望著那抹紅影掠過。一位正在吹糖人的老藝人手一抖,剛成型的鳳凰尾巴頓時歪了半邊。

  拱橋下,放燈的人群熙熙攘攘。數百盞花燈在夜空中冉冉升起,將河面映照得如同流動的火海。

  聞人姝突然駐足,仰起的臉龐被暖光鍍上柔和的金邊:“要那個繪著比翼鳥的!”她伸出纖纖玉指,指尖的金鑲玉飾甲在燈架上一一點過,腕間的翡翠鐲子與攤販的銅錢匣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老板是個留著花白胡子的老者,聞言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姑娘好眼力,這盞要貴些,需七文錢。”他身后竹架上懸著的燈籠輕輕旋轉,燈面上墨繪的比翼鳥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飛出。

  聞人刀雨搖頭輕笑,從繡著云紋的錦囊中排出幾枚銅錢。在錢幣落在匣中的脆響里,聞人姝已迫不及待地接過燈盞。她踮起腳尖時,裙裾掃過地面堆積的桂花,帶起一陣甜膩的芬芳,惹得附近幾個書生忍不住偷眼相望。辛棄疾不動聲色地側移半步,高大的身影恰巧擋住那些窺探的視線。夜風忽起,將少女未束的一縷青絲吹拂到他肩頭,如潑墨般在玄色衣料上暈開淡淡的痕跡。

  “幼安哥哥快看!”聞人姝忽然轉身,紅裙旋開優美的弧度,發間的步搖叮咚作響。她指著天空中一盞剛剛升起的明燈,眼中映著璀璨的燈火,亮得驚人。辛棄疾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那盞繪著山水紋樣的花燈正緩緩升入夜空,與皎潔的明月交相輝映。

  聞人刀雨站在兩人身后,月光為他俊逸的輪廓鍍上一層銀邊。他望著妹妹雀躍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辛棄疾挺拔的身影,唇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意。夜風送來遠處飄來的桂花酒的香氣,混著少女身上的淡淡馨香,讓人恍然覺得,這便是人間至味。

  聞人姝接過花燈時,指尖在燈面上輕輕摩挲。那薄如蟬翼的宣紙透著暖黃的光,映得她蔥白的指節如同上好的羊脂玉。她將兩盞燈分別遞給兄長與辛棄疾,自己那盞卻緊緊抱在胸前,生怕被人瞧見似的。

  “姑娘可要題字?”賣燈老翁笑瞇瞇地捧出筆墨。那方松煙墨錠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澤,筆架上懸著的狼毫筆尖還沾著未干的露水。

  聞人姝眼睛一亮,搶也似的抓過毛筆:“自然要寫!”她提著裙擺小跑到橋欄邊,紅裙在青石板上拖出沙沙的聲響,發間珠釵的流蘇晃出一片碎光。

  “誰都不許偷看。”她回頭警告,杏眼里跳動著狡黠的火苗。背過身時,朱萱裙的紗衣被河風掀起,露出腳腕間一枚古樸的銀鐲——那是去年中秋兄長所贈。她咬唇思索片刻,忽而展顏一笑,筆走龍蛇間墨跡淋漓:“執筆書瓊月,紅裙慕玄衣。”最后一筆收勢時,一滴墨汁濺在袖口,暈開如小小的墨梅。

  點燃燈芯的剎那,少女的面容被暖光映得格外明艷。她雙手托著冉冉升起的明燈,眸中倒映著躍動的火焰。

  “該你們了。”她轉身時裙擺旋開絢麗的弧度,發間金步搖的珠串掃過辛棄疾的手背,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聞人刀雨接過毛筆時,月光在他修長的指間流轉。走至橋欄處,他忽而駐足回望——妹妹正踮腳去夠辛棄疾肩頭并不存在的落葉,那拙劣的借口惹得玄衣少年耳根通紅。他搖頭輕笑,揮毫寫下:“瓊月卷晴識故人,昆吾雪煙畫山河。”字跡清峻如他腰間懸著的玉笛,最后一筆卻微微發顫,似有無限心事。

  輪到辛棄疾時,河面忽然掠過一陣清風。他下意識側身擋住燈面,玄色衣袍被風鼓起如展翅的鷹隼。

  聞人姝貓著腰想偷看,卻被兄長提著后領拽了回來。“哎呀!”她跺腳嬌嗔,繡鞋上的珍珠墜子啪嗒作響,“我不過是想幫幼安哥哥擋風!”

  聞人刀雨挑眉:“去年偷看我寫給父親的家書時,你也是這般說辭。”話音未落,少女已漲紅了臉,活像周遭冉冉升起的紅紗燈。爭執間,辛棄疾的花燈已悄然升空,墨跡在月光下若隱若現,隱約可見“日月”二字。

  “去猜燈謎可好?”聞人刀雨適時轉移話題,伸手拂去妹妹發間不知何時沾上的紗絮。他望向辛棄疾時,對方正凝視著遠去的明燈,剛毅的側臉被月光鍍上一層銀輝,眼底似有星火明滅。河面倒映著萬千燈火,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最終在粼粼波光中交融成一幅水墨丹青。

  三人在燈火闌珊處又盤桓了許久。聞人姝猜燈謎時最是伶俐,纖指一點便能道破“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字謎的謎底,惹得圍觀者連連喝彩。辛棄疾則在射覆游戲中大顯身手,三箭連中那盞繪著《蘭亭集序》的走馬燈,贏得攤主連連作揖。聞人刀雨始終含笑立于二人身后,偶爾為妹妹扶正歪斜的珠釵,或是替辛棄疾擋開擁擠的人潮。

  及至湖壇祭月時,萬千蓮花燈已將水面鋪成銀河。聞人姝學著鄰家女子的模樣,跪在蒲團上虔誠合十,卻忍不住從指縫偷瞄身旁的辛棄疾——少年祭月時的姿態如執劍般莊重,薄唇微動似在默念什么心愿。香爐中升起的青煙模糊了月色,將三人的身影纏繞在一處。

  回程時已是亥時三刻。長街上的游人漸稀,唯有檐角銅鈴在夜風中叮咚作響。聞人姝走在前頭,紅裙上金線繡的蝶鳥在月光下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飛去。

  劍莊后院的梧桐篩下滿地碎銀。月光透過層疊的葉片,在青石板上繪出斑駁的影畫。聞人刀雨拂去石凳上的落葉,衣袂帶起的微風吹飛幾片落葉。

  “今夜月色……”辛棄疾剛開口,一片梧桐葉便飄落在他肩頭。葉脈在月光下清晰可辨,宛如誰用金筆勾勒的劍紋。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驚起檐下一窩棲雀,撲棱棱的振翅聲里,幾片絨羽悠悠落在聞人姝肩頭。

  夜風忽地轉涼,帶著露水的潮氣漫過石階。聞人刀雨解下外袍披在妹妹肩頭,絲綢面料上繡著的暗紋在月下泛起漣漪般的微光。三人不約而同地仰首——那輪明月正行至中天,清輝如練,將劍莊的飛檐斗拱都鍍成了瓊樓玉宇。

  聞人刀雨指尖輕撫玉笛,忽然抬眸淺笑:“如此良辰,若辜負了這梧桐月色,豈不可惜?不若姝姝一展驚鴻舞,幼安劍演山河勢,我于檐上以笛聲相和。”

  話音未落,聞人姝已提著裙擺旋身而去,紅裳掠過青石小徑,驚起幾片梧桐落葉。待她更衣歸來時,檐下二人俱是呼吸一滯——少女廣袖垂落如朝霞傾瀉,冰蠶絲織就的裙身在月華下泛著流水般的光澤。她對著銅鏡將最后一支金鳳步搖簪插入云鬢,鏡中人眸若點漆,唇似含朱,額間花鈿在月光中忽明忽暗,恍若畫中仙娥款步而出。

  “這丫頭……”聞人刀雨搖頭輕笑,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中玉笛,“平日練劍時總喊腰酸背痛,偏偏跳舞時能著三斤重的廣袖流仙裙。”

  聞人姝輕蹙蛾眉,紅唇微嘟:“你們再這般絮絮叨叨,月亮都要躲起來了。”

  她賭氣似的跺了跺腳,繡鞋上的珍珠墜子啪嗒作響。月光下,少女精致的面容浮現一絲慍色,鼻尖那顆小小的朱砂痣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顫動。廣袖流仙裙的流蘇在夜風中輕輕搖擺,卻無人欣賞這曼妙身姿,讓她又羞又惱。

  聞人姝纖足一頓,廣袖流仙裙倏地綻開漫天霞光。她仰首望月時,額間花鈿竟泛起瑩瑩微光,襯得那雙含嗔帶怒的杏眼愈發明艷。一陣穿林風忽卷起滿地梧桐葉,金黃的葉片在她周身盤旋,恍若給紅裙綴上了流動的金邊。

  聞人刀雨見狀輕笑,靴尖在青石板上輕輕一點,月白長衫便如流云般掠上飛檐。他斜倚檐角而坐,玉笛橫陳唇畔時,檐角銅鈴無風自鳴。第一個音符破空而出的瞬間,整座庭院的氣韻都為之一變——梧桐枝葉簌簌作響,竟暗合笛聲節拍。

  辛棄疾玄衣鼓蕩,長劍出鞘時帶起龍吟般的清越劍嘯。劍鋒所指之處,赤紅劍氣如霞光迸射,將飄落的梧桐葉齊齊斬作兩半。那斷葉卻不墜地,反而被劍氣托著懸浮空中。他身形忽轉,劍勢由剛化柔,竟與聞人刀雨的笛聲完美相融——笛聲激越處劍芒暴漲,笛聲低回時劍影纏綿。

  聞人姝足尖輕旋,廣袖流仙裙上的金線突然迸發出灼目光華。隨著她翩躚起舞,那些金線竟從裙面游離而出,在月下化作數百只璀璨的金蝶。蝶群與劍氣交織,在庭院上空繪出流動的星河圖卷。

  最奇的是那襲紅裙——每當聞人姝旋身至月光直射處,裙擺便透明如朝霞,隱約可見其下修長的腿影;轉入暗處時又恢復濃艷的朱紅,仿佛能滴出血來。辛棄疾一個翻身,劍尖恰好挑住她拋來的水袖,劍氣順著冰蠶絲縈繞,竟在袖口凝出朵朵霜花。

  檐上的聞人刀雨忽然笛音一轉,吹的正是《九鶴引》曲譜。聞人姝聞聲變勢,廣袖翻飛間裙裾突然延展丈余,在青石地上鋪開巨大的紅蓮,紅蓮瓣瓣綻放,正映著當空明月。

  余音裊裊中,聞人姝最后一個回旋堪堪停在辛棄疾劍尖前三寸,廣袖流仙裙漸漸恢復常態。

  當最后一片梧桐葉輕觸青石,天地間倏然靜默。檐角垂落的夜露在月華中凝成晶珠,墜地時“叮“然一響,恍若瑤琴的余韻。

  此刻,天上明月皎皎,群星熠熠,清風悠悠。

隨仙鶴神

彩蛋一:辛棄疾所題:同山河清,如日月明。   彩蛋二:聞人姝所猜字謎謎底:日。   彩蛋三:廣袖流仙裙——《仙劍奇俠傳三》龍葵所著衣裙(紅裙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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