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云嶠的表情像是惱羞成怒。
終于在云嶠嘗試了很久還是沒能成功接到三個球以后換紀舒上場。
因為對方是女生，欒一谷有意讓著，一開始的兩個球純屬試探，紀舒都一一接住了。
“云嶠你看你就是個運動白癡，還沒紀舒打得好。”
紀舒有些靦腆的笑笑。
旁邊看著的云嶠不服，“我又不是經常打羽毛球，哪像你恨不得把家都安在羽毛球場。”
“是是是，你經常打籃球，只愛打籃球。”
紀舒和欒峰又打了一會兒兩人都累了坐到一旁休息。
欒峰和云嶠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突然就聊到了籃球。
“你當年籃球賽上那一戰，現在在初六中還是個傳說呢。”
“因為沒有人超越嗎？”紀舒終于搭了一句話。
“那可不，我們隊三個人跑去攔硬是沒攔住讓他給對方投了個三分。后來每逢球隊訓練，教練都一定會提一句，以后比賽都給我頭腦清醒一點，看準了投，別像那個云嶠一樣，把球往自家框里扔，給對家送分。”
紀舒有些懵，云嶠說的三個人都攔不住他是這樣的嗎？
“以前的糗事你還拿出來說，還好那年我們球隊贏了，否則我還不得被教練罵死。”云嶠也跟著一邊講一邊笑的欒峰笑，臉有些紅。
云嶠的形象在紀舒心里徹底破碎了。
“云嶠打籃球不是很厲害嗎？”紀舒追問。
欒峰也不瞞著，而云嶠也沒覺得紀舒這話問的有什么不對。
“他呀，籃球打得是可以，就是打著打著就容易興奮，一興奮就容易失誤。”
“我沒什么別的愛好，欒峰說我是運動白癡其實也差不多，其他運動我是不擅長的，就是籃球也是歷經苦練才打得“還行”，我也只愛打籃球。”云嶠轉著手里的羽毛球拍，接話道。
紀舒淡淡的應了一聲，以前她以為她了解云嶠，因為云嶠和她講了那么多自己的事。現在她又發現，其實她一點兒也不了解云嶠。
欒峰又玩了幾天家里人催得厲害這才回去了。
之后又下了一場雪，云嶠就窩在家或者去紀舒家烤著暖和的爐火寫作業。
紀舒搬了一個小桌在爐子旁邊，兩人面對面坐著邊烤火邊寫作業。
爐子上烤著幾個土豆，有些表面已經開始焦了，那層焦黑的趁著燙勁兒用竹片刮掉底下就是金黃的脆皮，香氣誘人。
紀奶奶養的貓懶洋洋的靠著紀舒的腳睡在爐子邊。
云嶠很喜歡這樣的畫面，他從桌角的書里抽出一本，拿了鉛筆在上面涂涂畫畫。
他以前學過一點兒素描，可他已經太久沒畫有點手生，所以畫得很慢。
不知過了多久，睡在爐子邊的貓終于動了動，睜開眼睛，云嶠的畫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紀奶奶用手撥了撥躺在地上的貓，那貓也不惱，繼續折回原來的地方睡，連姿勢都不變。
“毛都烤黃了你也不挪一下。”紀奶奶笑著說那貓。
的確，那貓本是黑白花的，白色的底色，頭上和肚子上有幾塊黑毛，尾巴是白一截黑一截的，現在它的后腿兩側是兩片焦黃的顏色，是太靠近爐火被烤成這樣的。
“哈哈”云嶠看著它的懶樣笑出聲。它抬眼看了一下云嶠又很快合上了。
紀舒從作業中抬起頭，“你笑什么？”
“沒什么，就是覺得這個冬天暖和舒服得很。”
“哪里暖和了？今年可比去年冷多了。”紀奶奶一邊添柴一邊道。
云嶠不答，他就是覺得很暖和，以前他從來沒有和家人像這樣圍著爐子烤火，爐子上烤著吃的，腳邊睡著貓。
過年的時候南方的冬天已經差不多快要過去了，少有幾年的除夕會是下雪天。
除夕這天紀爸爸和紀媽媽都回來，夫妻二人忙進忙出的準備年夜飯。
在廚房里忙活得差不多紀爸爸則出來帶著紀舒和云嶠貼對聯。
晚飯前按照規矩是要放鞭炮的，紀爸爸點著鞭炮的引線就趕緊捂著耳朵往回跑。
剛跑回家關上門外面的鞭炮就開始響起來，在一陣噼里啪啦的響聲中，云嶠看到旁邊捂著耳朵的紀舒，竟然覺得無比的平靜。
“……你啊，小舒”
鞭炮聲停紀舒恰好聽到這幾個字，卻又不知道云嶠說什么.
“你剛說什么？炮仗聲太大，我沒聽見。”
“沒，沒，沒什么。”
“你為什么突然臉那么紅？”
“哦哦，就是被炮仗聲嚇的。”
于是這件事就這樣被云嶠含混過去，紀舒也不是非要知道云嶠到底說了什么，于是這一件事就此作罷。
只是過完年后紀舒發現云嶠好像越來越話少了，但也未做他想。
就這樣到了開學，剛開學都有些不在狀態，會比較辛苦。云嶠課間也不和紀舒說話了，紀舒只以為是他上課很累不想說話，還是不在意。
熬完一整天的課程，她回到宿舍準備洗洗睡了，手機卻在這時剛好收到短信。
“小舒。”
“嗯，怎么了？”
“我喜歡你。”
紀舒看著這條短信突然所有的動作都頓住了。喜歡嗎？為什么？
她應該怎么說？
紀舒將寫好的信息刪刪改改，還是不滿意。
“你開玩笑的吧”紀舒最終這樣回了一句。
對方剛過不多久就回過來了。
“哈哈，是啊，我開玩笑的。不好意思，睡覺了，晚安。”
紀舒也收起手機，關機放好。學校不讓帶手機，可是因為離家遠平時放假不好聯系，大多是同學還是偷偷將手機帶來了。三中查得不嚴，一般只要不要不帶去教室就沒事。
第二天見面，云嶠一句也沒有提起昨晚的事，紀舒也裝作忘記了。
云嶠的第一次告白因此失敗，或者說第二次告白。
三天后，在閑談時云嶠突然提起那句喜歡。
“你為什么覺得我是開玩笑呢？”
“因為不可能啊。”
云嶠沒有再追問。
紀舒以為以后云嶠再也不會開口，一切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有什么改變，她也不用為難怎么面對云嶠。
可這天，云嶠突然和別人打了一架。
紀舒到辦公室時他正站在趙老面前挨訓。
“老師”
“小舒來了，云嶠今天和隔壁班的男生打架，還好沒把人打傷。學校這邊不希望給你們留上處分，所以不通報批評，也不大張旗鼓的請家長來了，但這個事情還是惡劣的，我希望你回去能反映給他的家長。”
“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兩人走出辦公室，紀舒問云嶠：“你受傷了嗎？”
“沒，我們剛揪上對方領子，還沒來得及下手老師就來了，否則你以為學校和老師會這么容易放過我。”云嶠顯然對沒揍成對方有點遺憾。
“那為什么打架？”紀舒又問。
云嶠有些不講理的答道。“我就是看那小子不爽。”
“那為什么看他不爽？”
“不爽就是不爽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云嶠這下子是真把紀舒氣著了。她剛聽老師說了，是他先動的手才會起沖突。
“你不想和我說也行。”紀舒不問了。
“你覺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我沒錯”云嶠梗著脖子不認錯。
云嶠這樣，紀舒覺得自己不好多說什么，自己又不是他真的表妹。
這天剛好是放假，紀舒回宿舍收了東西就往車站去，和云嶠一路上都沒有話講。
直到除了大門，一個人影突然從一旁竄過來，云嶠下意識的護到紀舒面前。
“怎么又是你？”云嶠看著早上剛和自己差點打了一架的男生又出現在這里，很不高興。
“你起開”男生伸手扒云嶠沒扒動，只能一邊拉著云嶠一邊歪頭看紀舒。“紀舒同學，我有話和你說。”
紀舒走到一旁，讓開路，云嶠同樣挪了過去，男生也緊追不舍。
“有什么話要說你說吧。”
男生看了看四周，抿了抿嘴角，這才開口。“紀舒同學，我是466班高晨，就是今早和云嶠打架那人。”
“原來是你，今天是云嶠不對，我代他向你道歉。”云嶠不認錯，是他先動手，也是他不說原因為什么動手，怎么想都應該是他理虧，紀舒為了避免以后的麻煩，只能先替他道歉。看對方不像是什么難纏的人。
“沒事沒事，反正還沒打起來。我覺得你很可愛，我很喜歡你。”
紀舒只當是對方在表達他的善意，沒有往別的地方想，自然地應下了。“謝謝。”
高晨看樣子很開心，“那我們現在就先是朋友了？”
紀念點頭。
高晨歡呼一聲。
“太好了，那朋友我先走了，改天見。”
高晨笑笑轉身走了。
云嶠卻是不爽得很。
“你為什么要給他道歉，還有他說喜歡你你為什么要說謝謝？”
“難道不是你錯了嗎？”
“我怎么就錯了？我沒錯。”云嶠以為因為剛剛的對話紀舒應該已經知道了他和高晨打架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小子吵著說喜歡紀舒。現在紀舒還說是他錯了，那就證明紀舒沒覺得高晨說喜歡她有什么錯，相反是打了高晨的他有錯。憑什么啊？為什么那個小子說喜歡她她會笑著說謝謝，他說喜歡她就視而不見說他在開玩笑，說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