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繁華的大都市,燈紅酒綠得讓無數人駐足,流連忘返。但每一個城市都有它黑暗的一面,即使如今是法治社會,流氓、姬昌,甚至惡劣的毒販與血腥的內臟交易者依然活躍在每一個城市的暗處角落邊。
市郊邊緣的平房居所,多是姬昌、混混,以及賭客混跡的地方。因其房屋交錯連橫不斷,即使有條子進來搜查也往往無功而返,捉不到人。在這片狐貍居住地里,今天卻有一青年入住了其中一家旅館。
易銘,一個高中畢業,年僅19歲的年輕氣盛的少年,懷著對大城市的美好以及幻想著自己能在此闖出一番事業美好夢想,北漂至此。而今天,現實的社會給他上了堂深刻的教訓課。從車站下車到此時,尚不達大半天,先被計程車司機繞遠路坑多了五十塊,而后與同學介紹的中介見面,卻被他的夸大其詞介紹的工資高待遇好的工作誘導,使得被騙了八百塊,待其反應過來,那中介早已了無蹤影。
要面子的易銘沒有報警,因為報警的話,家里老爸老媽就會知道,這樣對于這個剛出家門的青年來說,是異常的打臉。
但最后,他最后的面子與倔強,也一并被扒手給順走了,手機錢包全無,全身上下只剩下四十塊零錢。
在易銘感覺自己走投無路只能去警察局時,遇到了這個黑瘦的,看起來一副老好人的旅館老頭,那老頭不僅以最低價格給易銘入住,還讓他和他一起吃飯。
酒足飯飽后,易銘便回到了房間,不一會兒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是夜,四更天的月亮皎潔明亮。易銘一向睡眠較淺,而今天陌生人推開門發出的刺耳聲音卻沒把易銘驚醒。來人是旅館老頭與一黃臉消瘦男子,消瘦男子打量著熟睡的易銘,甚至用手掌在易銘臉上拍打著,亦不見其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老張頭,你夠狠的啊,你那頓飯放了多少迷藥啊。”消瘦男戲謔到。旅館老頭皮笑肉不笑地嘿嘿著“這不是怕誤了候爺的生意,放多點不會鬧騰,多好。”“行吧,趕緊過來幫忙綁著。”說著,消瘦男子便從一麻袋里拿出了兩捆繩子,一人捆手、一人捆腳,最后老張頭還從柜子里拿出了膠帶,死死的粘住了易銘的嘴。
臨近黎明的北城,像一臺待機的機器,待到太陽的升起,又會開始轟鳴的運動起來。郊外公路上,零星的車輛在來往著,一輛舊式五菱,噴著黑氣徐徐的駛著,發動機聲響頗大。
良久,這輛舊式五菱終于到達了目的地—一座樓層較高的爛尾樓。兩個男子從車子里鉆了出來,還順帶一個大麻袋,一人一邊的托著麻袋向樓內走去。
“讓我說你什么好,老張頭,好找不找,怎么就偏偏找了個差不多兩百來斤的胖子呢,不知道要爬十幾層樓梯嗎。”八樓樓梯過道,消瘦男子喘著粗氣,惱氣得大發牢騷。“我,我這不是想著胖小伙更健康嘛!”老張頭也大喘著氣,腳還有點抖似后勁不足。
一較昏暗的房間里強光閃過,只教人睜不開眼,易銘也被這強烈的白光照醒了。央入眼簾,滿滿的燈光充滿房間,四五個穿著手術服的人在議論著什么。
稍想抬手,卻絲毫無法動彈,感覺手被什么鎖著,易銘側眼一看,果然,手被銬著的、腳也是,像在手術臺上似的。驚恐、無力、害怕的心情一下就充滿了心頭。想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舌頭依然在嘴里但卻動不起來,更可怕的是眼皮還越來越重,感覺下一秒就要睡著了。
“已麻醉完畢,可進行心臟切取。”這是易銘在完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喂,起來。”一道較為低沉的聲音突然傳到了易銘耳邊,躺著的易銘瞬間彈了起來,滿臉都是驚恐的表情,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原來是夢啊,還好。”易銘自言自語到。
“不是假的哦,你已經死了。”說話的是一穿著黑色西服,面容俊郎的男子。他抽著煙,聲音有點低沉,不緊不慢的說著:“你已經死了,被那群人取光了身上全部有用的器官。”
“你在說什么,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還有,你是誰。”易銘聲音有點顫抖,邊說還邊拉開距離。
男子嘆了下氣,只一瞬間便來到了易銘跟前,不待其反應,便抓起了他的身體往邊上的墻砸去。“啊”易銘叫得撕心裂肺,但卻感覺自己什么都沒碰到似的。回首一看,自己半個身子已沒入了墻體。
“這回懂沒,你已經死了,這是你的靈魂。”西服男子提著易銘,平靜地說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易銘笑的很大聲,甚至可以用撕心裂肺來形容,眼神空洞無神。到最后眼淚與鼻涕都直灌而下“為什么,為什么。”從聲嘶力竭地大叫,到微弱如絲的低語,易銘念叨了很久。
西服男子靜坐一旁,等待其接受這一切。“我說,為什么我會遇上這些,明明我什么壞事也沒做過。”易銘抽噎著,聲音還有點顫抖,但似乎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西服男子抽著煙,不語,好似想著什么事情。良久,“那些喪心病狂的家伙會下十八層地獄的。”西服男子開口到。
易銘默然,滿臉復雜神情。“你本有一百二十載壽命,卻不知為何遭此大難。”西服男子站了起來。易銘滿臉大喜,但時候有一臉頹喪“有什么用,難道我還能死而復生?”
“可”西服男子冷不叮的回道。
“真,真的嗎?”易銘驚顫得抖動了起來。
“但卻不是在這個世界復活,”西服男子看著易銘,不待其反應,再道“你這個世界的身體已支離破碎,復原難度大,而且我也不能回溯時光,這會觸動人間禁制,所以我要把你送到另一平行世界復活。”
易銘沉默著,最后長長地嘆了口氣“鬼大哥,我走后,幫我照顧下我的家人,我爸媽就我一兒子。”說著說著易銘又有點抽噎起來了。
“你本又一百二十載壽命,氣運綿延,遭此事,顯然是有東西吸走了你的氣運,我會為你家人添加二十載壽命的。”西服男子看著易銘滿臉都覺得他在大放厥詞的表情,稍微皺眉。
“你別不信,我貴為府君,不至于騙你,若不是你這是太過蹊蹺,我都懶得管。”西服男子重重地吸了口煙,眉宇間皺成了個川字,好似有什么難題。
“府君,府君是什么,比閻王還大?”易銘小聲地低咕著,卻也被西服男子聽到了。“你知道了也沒用。”男子平靜說著,但讓人聽著卻感覺非常臭屁。
“好了,準備上路吧,在人間待舊了對你靈魂也不好。”有點突兀,易銘看起來有點欲言又止,“我可以看一下我的家人嗎?”說話間有點試探的味道,生怕這位府君不答應他的要求。
西服男子一揮手,一塊較大的橢圓鏡子飛了出來,鏡像交錯,一中年男子正靠在拉滿貨的五十玲旁吃著盒飯,多是蔬菜沒什么肉。畫面一轉,中年較胖的婦女在餐廳里收拾著碗筷,還不小心打爛了個杯子。最后出現的是一個文靜的,看起來稍為沉默的女孩子正看著手機,似還在打電話給別人,電話號碼備注正是易銘。
“爸,媽,老姐,要一直健康啊。”易銘低聲自語,有點抽噎。府君的神色也有點復雜,這件事有違天道,抽人氣運,還把自己當成猴子耍,實在是罪不可恕。
“謝謝府君,我準備好了。”易銘重重地向其鞠了一躬,臉上的悲傷情感逐漸消退,年輕稚嫩的臉上浮現出一點堅毅神情。
西服府君走到稍遠處,右手一伸,一藍色珠子出現在其手上,隨即藍光大放,不斷地匯聚在前方空間,“咔嚓,咔嚓。”前方的空間發出了像鏡子破碎的聲音出來,逐漸地,空間開始破碎并不斷放大,形成了一黑暗隧道。幽邃的隧道像一擇人而噬的野獸,易銘看著這黑乎乎的隧道有的發毛。
“這是給你的,雖然空間隧道經我固定,但有時也會有突發危險。”府君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紅色血滴吊墜遞給了易銘。
“哇,還有禮物啊!”對于這個什么府君,易銘是感激異常,自己身死其實與他沒任何關系,他大可讓自己被哪個鬼差勾走然后進入輪回,誰曾想這人(鬼)居然這么有責任心。
“好了,走吧,時間久了空間會還原的。”看著前面幽邃的空間通道,易銘大步踏了進去。
幽邃的通道里,易銘被牽引穿梭著,看不到盡頭,沒有一點光亮。突然,通道里白光閃過,瞬間便遍布滿了細小的雷電。“哇、哇、哇,怎么回事。”易銘心中大駭“剛上路不久就給我碰上危險了,這么倒霉的嗎?”
閃瞬即逝間,一道閃電就擊中了易銘,電的易銘頭暈目眩,還沒等他回神過來,第二道閃電就襲來了。危急關頭,那紅色血滴吊墜泛出大片青光,把易銘圍成了一團,輕松地把閃電擋住了。
“呼,真是嚇死鬼啊!”易銘撫了撫胸膛,長吁了口氣。
俗話說樂極生悲,閃電是擋住了,但空間通道好像因閃電的擾動開始變得搖擺不定起來。“咔嚓,咔啦。”邊緣空間處脫落了像碎片一樣的東西,輕輕劃過青光外圍,卻直接把這青光護盾給劃穿了。
“快點,快點啊,”看著附近逐漸變多的碎片,易銘直接炸毛了,不斷地祈求著自己能快點通過這個垃圾空間通道。即使如此,穿梭的速度依然像老牛來車一般緩慢。
“砰”,聲音細小,但動作卻不小,只見前方通道壁破開了一個大洞,且吸力強大,易銘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吸了進去。
空間通道外,西服男子正翻看著一本黝黑色皮的古書,還沒翻上幾頁,眼前的空間通道就劇烈的抖動起來了。男子面色一凝,喃喃了幾句,黑色古書便飛出了十幾個黑色符文,圍著空間通道轉動了起來。
稍有穩定,正當男子松口氣時,空間通道又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還產生了強大的吸力,短短幾秒鐘,地上的雜物碎石都被其吸光,連黑色符文也未能幸免,而后通道直接破碎殆盡,不給府君重新施法的機會。
“連空間通道都能干涉,看來我也無法深追了,”西服男子面色陰暗,臉色異常的憋屈,隨后便化作虛無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