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健感受到體內那海量的氣血。
以這種狀態,他擔心的不是能不能活,而是到底要活多久,才不至于讓短命的人們不自卑?
最低標準吧,活不到五百歲,算他輸。
“雖然臉已經瞧不出來,但從我的頭發,還是依稀能辨別出往日的瀟灑風采。”
江健感到滿意,當戴上鐵面,他就直接變成另外一個人,同時性格貌似也變得比以往還要乖張。
比如江健是知道的,他長得跟在躺的諸位一樣帥,可以前他從不會如此坦誠。現在戴上面具,他不自覺的,就說起了真話。
這青年,真是越來越能坦誠相待了。
江健笑了笑,鏡子里的那張臉嘴角處也扯出一個笑容。
看得出來,這面具他戴上后,并不是冷冰冰的一副面具而已。而是面具就是他的臉,他的表情一做出,那張鐵制的臉也會跟著產生變化。
這簡直就是將一張極薄的面皮無縫隙地貼在他的臉上,他的臉部表情稍微有些變化,面皮也跟著變動。
不過他此時的臉,臉色還是那種冰冷的鋼鐵金屬顏色,是發硬、冷白的。
“嚯,真是沒料到。誤打誤撞,讓我得到如此旺盛的生命力!”
江健甚是高興。
視線落在床上那張銀行卡上,他認為,父母親留給他的這筆醫藥費,可能這輩子他都用不到。
拜面具所賜,他的身體有所好轉,而且他將活得比普通人還要長。
掏出主治醫生所給的紙片,江健有種想把它撕成粉碎的沖動,待看到“清月醫館”四個字后。想了想,出于禮貌,還是隨手一丟,丟進客廳的垃圾桶里。
“修行者的醫館?本來還想著到你這地兒看病,現在既然我病根已除,也沒必要再留你。去你娘的修行者,老子這輩子都不想和你們這類人打交道。”
江健心中暢快。
面具一戴,他的風格越發恣意自在。
渾身上下的精力無處發泄,又興之所至,江健經過深思熟慮,毅然決定,今晚要一口氣看完十幾部番!
吼吼,就著啤酒花生,看紙片人在屏幕里面日常談戀愛,時而翹起二郎腿捋捋腿毛,這才是新一代猛男該干的!
令他驚訝的是,直至凌晨四點,他仍是精神十足。
要知道,因為身體緣故,往常江健一直保持著十二點睡早上六點起的習慣。這個生物鐘已經定死,況且他一到凌晨身體就會困乏,不能支撐他完成熬夜這項偉大的事業。對此,他是有心無力。
江健在看完最后一部動漫后,為了證實他現在的體力有多么充沛,江健拿來沈父買來當裝飾品的拉力器,開始一系列消耗體能的運動。
約莫一個鐘頭后,除去運動中所必要的流汗,江健發現,他的耐力居然遠超原來身體的三四倍之多。
一番盡興,江健意識到該摘下面具。
興許是頭一次身體煥發出勃勃生機的,江健興奮過頭,以至于他遺忘這幅面具到底有多么邪異。等他回過神來時,一些讓他感到危機感的問題浮出水面,既然面具已經和他的臉融合在一起,那么他真的能把面具脫下?
啵——
清脆的聲音響起。
面具竟然真的輕輕松松就被他摘下!
江健本來擔憂這一點,現在才發現這一點是多余的。
提起的心才剛剛放下,猛然間一種不祥的預感隨之而來。
面具一摘,原來身體的那種空前虛弱感涌遍全身,他臉色再度變得像白紙一樣白茫茫,冷汗正在從額頭脖頸后背溢出,將他的頭發、衣服染得濕漉漉的。
與之前氣血爆棚的狀態相比較,好比戴面具的他就是一根多汁多水的甘蔗,現在他就像被人吐出的甘蔗渣。用液壓機或許勉強能將這堆甘蔗渣壓出汁水來,但被壓榨出來的汁水絕對不多。
江健喘著氣,咬著后槽牙,暗罵一聲:“該死,這是模式切換嗎?一摘下面具,就從‘高空雄鷹’模式切換成原先的‘平地弱雞’模式?”
“看來我的病,還是沒好!”
江健不得不承認這個現實。
面具并不具備治病的療效,它只是具備人物模式切換的功能,讓江健這個病秧子模式,切換成一晚連看動漫番的猛男。
可當鐵臉面具一摘,他就像是被打回原形,身體狀況每日愈下的他又回來了。
“治病,還是得治病!”
江健攥著胸口,一步一步,很是艱難地走到客廳,啪的一聲趴在沙發上,手摸向了那張被他丟棄在垃圾桶里的紙條。
抽出紙條,江健若有所思,眼下“清月醫館”儼然成為他的一根救命稻草。
說實在的,江健并不愿意跟修行者打交道。
他是科技派的,向來覺得修行者這種玄乎的人物,可望不可即。
科技這種東西,普通人尚可以通過大量的學習,深入了解并掌握它。可想要成為一個修行者,還得看適不適合修行,沒有天賦的話,直接一桿子打死,連入門的資格都沒有。
至少,他所見識過的修行者,全都高高在上,這讓他對這類人物并不抱有好感。
這是觀念的沖突,無關對錯。
他很少接觸修行者,不過目前別無他法,只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嘗試一下。
沉吟間,江健正想按著紙條上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
突然一怔,這才想起貌似現在是半夜啊。
同時一陣倦意涌上來,江健有些疲倦,江健打著哈欠往臥房走去:“算了算了,等明天再說。”
——
——
第二天清晨,晨風將縷縷金燦燦的陽光送入屋內,滿屋子都是暖意。
江健起床,洗漱完畢后,有些驚奇地檢查自己的身體。
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運動量,帶來的副作用竟然沒有表現在身體上。也是,按他這幅孱弱的身軀,要是真的讓肌肉承受強烈運動帶來的負擔,那今天他連能不能起床都是個問題。
江健注視著放在膝蓋上的面具,食指與大拇指捏著下巴,作沉思狀:
“看來,戴上面具的我,跟真正的我是徹底分開的。雄鷹模式下承受的負面效果,不會作用到真我身上。也就是說……”
即使鐵臉面具被外面照射進來的溫暖日光染成金色,這幅非凡精鐵造就的面具,給人的感覺仍是冷冰冰的。
江健摸著冰涼鐵面,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做出結論:“也就是說,擁有面具的我,現在等同于有一個分身!分身遇到的傷害,并不會影響到本體!”
這推斷很大膽,卻是極有可能的,具體是不是這樣,還得要靠他往后多多實驗,才能知道情況。
江健拿出手機,找到昨晚按紙條上的電話,新建的聯系人號碼,撥打過去。
大約過了一分鐘,清月醫館的人才接聽了電話。
電話里稀疏傳來起身的聲音,并伴隨著捋頭發的呲呲聲音,傳來女子一聲令人心疼的痛呼:“嗚——疼疼疼,我的頭發。”
江健猜想,對面應該是個女的,并且她起床后長發打結。當一邊接起電話,一邊拿發梳捋順頭發的時候,不經意間她就將幾根頭發從頭上扯下幾根來,因此才會叫得如此痛徹心扉。
別問江健為什么能像是親眼看到一眼,還原整個過程。
至少身為一名合格的追番青年,依據經驗,就不難判斷出事情經過。
那對面的女孩好容易從疼痛中恢復過來,開頭第一句,語調便是很清冷。
“誰?”
極為簡潔的一個字,蘊含著她對江健打擾她睡美覺的強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