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什么時候……”
呢喃著，忽然，他聯(lián)想到剛剛那個小姑娘從自己背后擠過去。
“哈，哈哈哈……”
及川悠介不由得啞然失笑。
唉，自己還嘲笑別人呢，結果錢袋還是一樣給人摸了。
只能說，這姑娘還是有一手的。能從他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覺摸走錢袋…整體實力不論，眼力和那一瞬間的手速至少超過公會黃金級冒險者的水平。
‘果然，大城市和邊境小鎮(zhèn)還是不能比啊。’
他在格魯達的時候，一個鎮(zhèn)子也就一兩個黃金級，zero政變結束，派過去一個惡魔職階的菜雞就能當男爵。可在這里，勢力明顯要復雜得多。
想想自己錢袋里錢挺多的，后面沒錢一時半會也不方便。
及川悠介起身。身影一閃，一道黑影穿出酒館的木門。
燭光顫了顫。
侍者以為是風太大，把門掩上。轉過身來看見大廳角落狼藉的杯盤，才露出回憶的神情。
……
村莊外，森林里。
及川悠介沒追多久就發(fā)現了小姑娘的蹤跡。
看來情況不算太遭，對方只有一手偷竊玩得特別溜，實力不強。
悄悄從身后摸過去，他抽出斷劍，架在小姑娘的脖子上。
“！！”
正在專心翻錢袋的小姑娘渾身一激靈。
她愣了一下，似是從沒想過自己會被捉到。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她便立刻反應過來，舉起雙手大喊道。
“對，對不起！”
“以風神大人之名起誓，我再也不敢打您的主意了！東西全都給您！求您饒了我！”
……風神？
及川悠介許多念頭迅速在腦海中轉了一圈，不動聲色地接下去。
“少廢話，再發(fā)幾個誓，不準逃跑，服從我。”
“好！我發(fā)誓不跑，什么都聽您的！”
小姑娘求生欲很強。
及川悠介眉頭微皺，手上斷劍壓了壓。
“別耍滑，以風神之名。”
“……”
小姑娘頓住了。及川悠介這才確信，這個世界的神靈恐怕確有其事。
“能不能換個條件，我拿別的跟您交換。”
“不行。你沒資格跟我提條件，大不了我殺了你！”
“你殺了我，文書被血污損壞，不值得！”
“……好。”
及川悠介想了想，把眼前小姑娘捆了起來，才把劍移開。
對付這種身手奇佳的，再如何謹慎都不為過。
“發(fā)誓。”
小姑娘淡藍的大眼睛緊緊盯著他。
“以風神之名，我不殺你。”
盯……小姑娘仍看著他。
“好，以風神之名，你把東西給我，我放了你。”
對方這才松了口氣。
“……文書在我懷里，是舊國男爵的證明，只要轉投新王，就可以憑它去大城領爵位和封地，還能參加更高的選拔。”
及川悠介半信半疑地將一個紙卷從她懷中取出，借著月光看了一會。
文書大致的意思是重新劃分帝國，劃分方式有些類似于現代的州，市，等等。
借劃分利益迅速收攏政變后的破碎帝國，應該是zero的手筆無疑。
與此同時進行的，還有“新魔法學院”以及“新武道”的選拔。
前者類似于后世科學，后者類似于新式防衛(wèi)軍。
總之，通篇看下來，他已經對這件事本身沒什么懷疑了。
“還不放了我？”
地上，被他五花大綁的小姑娘惡狠狠的看著他，臉頰紅暈。顯然是對他剛剛伸手入懷的行為頗為氣惱。
可及川悠介沒理她。
“嗤”
隨手將斷劍扎在地上，就在她的耳邊，差一寸就要了她的小命。
“你！你怎么敢違背誓言！”
“呵……”
他輕蔑一笑，“我又不信仰風神。”
“……”
小姑娘懵了。
她靈動的大眼睛仿佛一瞬間失去了光澤。隨后臉慢慢漲紅，跟著眼睛一濕，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誒，你干什么，你別哭啊，噓！噓噓！”
……
折騰到大半夜，在森林中生了火，兩人就地露營。
小姑娘叫露可，是個擅長風元素的盜賊。
及川悠介本來想帶著她回村子上的旅店住一晚，但看她哭得那么兇，容易引起誤會，只能作罷。
后來，他為了確保安全，又拿著斷劍逼著露可重新起誓，這才安心躺下，進入甜美的夢鄉(xiāng)。
夜?jié)u深。
火堆旁，只余露可一個人大眼睛紅紅的，依舊在抽泣。
問就是……被自己蠢哭的。
翌日。
兩人繼續(xù)趕路，前往薩托城。
一路上，及川悠介各種問題問個不停，猶如十萬個為什么。
反正有誓言在，他也不怕暴露自己什么都不懂的事實。
順便有關“風神”一說，他也有了了解。
原來，這個世界想要釋放魔法，是需要“信仰”的。
就比如露可，是信仰風神的盜賊。
不如說幾乎所有盜賊都會選擇信仰風神。這比較利于他們的職業(yè)發(fā)展。
所謂信仰，就像是一種“紐帶”。所有的魔法，能量都是從風神那“借”的。所以誓言一旦發(fā)出，不能被輕易打破，否則魔法就會被削弱。有的，甚至會直接喪失這一系魔法的使用能力。
簡單來說，就相當于，對這一系的神不敬就把你這一系技能洗了。
‘聽起來也不怎么嚴重么……’
及川悠介一邊在馬上悠哉悠哉地顛著，一邊思索這條規(guī)則。
在他這么一個沒有絲毫虔誠可言的人眼中，這規(guī)則其實漏洞挺多的。
就比如他昨晚，對本來就不信仰的神發(fā)誓沒有絲毫影響，就像開了玩笑，以后甚至還可以修風元素，修其他的。
事實上……也正如他想的那樣。
除了某些特定人群，比如專精某一系的大賢者，或者像露可這樣的盜賊，其他人也不太吃這套。所以平時也不會動不動就這樣發(fā)誓。浪費功夫，又沒用。
搖搖頭，及川悠介取出文書，研究起來。
昨晚看得太急，他還沒記下這小貴族的身份，還有一些細則也沒看。
結果這一看，好家伙！
他瞥了眼一旁的露可，這妮子還挺有頭腦的。
“這東西…是從酒館最后進來的那個年輕貴族身上摸的？”
還在心塞的露可從懊悔中回過神來，無精打采道。
“是的。”
說著她還看了及川悠介一眼，心中哀嘆，要不是自己頭一次被捉，又怕又心急，哪會被這么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家伙控制？
現在也只能認了。風系的能力對她來說異常重要。
沒了魔法，淪為普通人的話，憑她的樣貌在這亂世活不過一周。
不過說起來，她還算幸運的，起碼沒遇上變態(tài)。
眼前的人除了心眼小一點其他還湊合。
正想著……
及川悠介那讓她血壓升高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
“行了，你昨晚試圖欺騙我的事我就大度地不和你計較了，說說下面。”
突，露可的腦門上爆出十字筋。
“我什么時候騙你了！”
“嘶……”
及川悠介舉著文書，怒目瞪著她。
“你前一句說都給我，饒你一命，然后就拿著許給我的東西，還是剛偷的，跟我談條件，你好意思嗎你？！”
“哼。”
露可臉上有點泛紅。好女不吃眼前虧，咽下了這口氣。
及川悠介看著不馴但沒有還嘴的露可，勉強還算滿意，晃了晃手中的文書繼續(xù)講了下去。
“接下來我就是‘卡利爾’男爵了。你要配合我，當我的侍女。”
“進城之后，我不會直接領封地走人，會參加下一級選拔。”
“你呢，老老實實跟我配合好，偶然幫我辦點事，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絮絮叨叨地安排著，不知不覺，旁邊沒了聲。
“怎么了？不滿意？”
他眉頭一擰，下意識往旁邊看去。
卻見到露可在十來米外就騎著馬停在了原地，面露驚惶，不停地指著自己身后。
及川悠介嘴角一扯，知道麻煩來了。
可當他回頭看到前面堵在路口，那上百人的強盜團時，還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大城市人才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