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營生活中走出已近一月,曹遠之終于到了晉國的都城,晉京。
晉國與遼國這兩個相鄰的國度千年前本是一個國家,周。大周王朝存在數百年間南征北戰,統一了整個北地,在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在周朝最鼎盛的時期迎來了歷史上性質最為嚴重,意義最為深遠的一次動亂,史書中稱之晉遼亂,這一次動亂由不是太子的大皇子與六皇子發動,在成功以后兩人因各種原因最終使得周朝分裂成兩個國家,晉與遼。
兩個國家仍然使用周歷,明面上和親維持兩國間的和平,背后在邊關的爭斗從未停歇,本是一國人的晉遼早已成為對方眼中的仇寇。
晉涯書院便是由晉國開國皇帝設立作為朝堂與修行者之間的連接所存在,但時過境遷,書院早就不止作為一個鏈接點而存在,更多的是為國家培養優秀人才而設立的教育機構。
但曹遠之對于書院并沒有足夠的認知,晉京也是第一次來,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書院,距離書院報道還有兩日的時候,曹遠之徹底在京都迷路了。
京都,一個集權勢與金錢于一體的城市,這讓曹遠之想到了魔都上海。
京都地廣人密,蘇州已然是個大城市,比起曹遠之以前所在的寧安與行遠大了無數倍,而京都則又是蘇州城的兩倍有余,但如此大的都市卻沒有在任何一處商販之地,青樓酒肆中展現出不和諧亦或是混亂的跡象,甚至在曹遠之迷路的兩天時間內途徑的每一處地點都是蒸蒸日上的景象,不禁讓他感嘆京都城的繁華以及晉國律法的嚴苛。
除此之外京都城中讓曹遠之覺得驚詫的便是高矮不一的山峰,高的直沖云霄,矮的千奇百怪,客棧掌柜的說,這些山峰里面便是大小不一的門派,曹遠之心中猜測,這些宗門能在京都立足身后必然是朝廷的身影,說不定很多朝廷機構便是這些宗門背地里的真實模樣。
曹遠之一路走一路問,書院到底在哪里,城中百姓告訴他說,你找到最高的那座山峰便是書院了。可曹遠之找了整整兩天,并不知道哪座山峰是最高的。因為高聳入云的山峰并不在少數,想要肉眼區別屬實不易。
在兩天的詢問中曹遠之逐漸知曉其實京都百姓并不知道書院的具體所在,只知道書院所在是京都最高峰。
其實這也算是軍機營前往晉涯書院之人的必經傳統了,正常進入書院的人要么是天之驕子被書院中人直接帶入,要么是經過嚴苛的考核,在武術論策以及算術等各方面均得到認可后等候通知統一由書院教習帶入書院,而軍機營眾人就像是走后門的,給了鑰匙但不知道后門開在了哪里。
曹遠之如此,早就來此的崔志等人也皆是如此,但他們也沒有驚慌,只是冷靜的搜尋著有關書院的信息,然后接著尋找。
這對眾人而言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當初進軍機營都是為了活命,亦或是送死,更別提在多次出任務時陷入近乎絕望的境地,眾人早就習慣了壓力,當然了,這些人里面不包括劉武。
“我們來了幾天了?老陳,你以前不是在街上算過幾年命嗎,能不能算出來這書院到底在哪里啊?這找了多少天了都。”
“我那個便宜師傅要是真的會算,他就該算出來自己不該答應幫縣令一家算命,更不會把命丟了。你說個屁,就會說。”
說話的是正在醉云閣中大吃大喝的崔志一行人中的劉武與陳謹言,幾個人換上了干凈的衣衫,整理了油膩的頭發,雖然遮不住臉上的疤痕,看起來仍是不像翩翩貴公子,但已然是家境富裕的公子哥了。
因為劉武等人在崔志的忽悠下在醉云閣連著吃了好幾天,不是有點身家的做不到。
“那怎么辦,要是進不了書院,我娶媳婦的時候可就要推遲好久了,媽的,崔志,你怎么帶的路,天天就知道帶著我們到處找醉云閣。”劉武說著說著氣憤不過突然猛的拍了下桌子,嚇得正在啃雞腿的崔志一個機靈。
“叫叫叫,每次就你最能吃,你也好意思叫。”崔志又啃了一口雞腿說到,“按理來說不應該,我們幾個這幾天把能找的山峰都找了,能問的地兒也都問了,甚至去了京都府衙問了,里面的府令也說書院是和他們朝堂完全是兩個機構,由陛下直轄,書院不開口,誰都找不到書院在哪。”
“那這怎么辦,書院總不會出爾反爾吧,要我說那個府令就是故意不說實話,膈應我們。”劉武又拍了一下桌子,引得周遭的人紛紛側目。
“這意思是讓我們等著,接著找,要么我們找到,要么書院來人接咱們,要么,咱們就回軍營就行了,軍營肯定要咱們,估計這次回去俸祿得翻個個兒。”崔志咋摸著嘴道。“哦,對了,那個牌子帶好了,劉爺,別給整沒了,估摸著,書院那幫子就靠這個找到咱了。”
劉武又拍了下桌子,“那你不早說,老子著急的”
“那個,客官,咱這雖不禁止交談,但您總得顧及一下其他客官不是,您行個方便,行個方便。”小二來了。
“小二哥,沒事,知道了。”崔志揮了揮手,“再說了,咱三就你不知道吧,你就這還想著進書院學習?你去碼頭背大包不比你上書院受氣痛快。”崔志倚著靠背笑道。
也許看起來崔志并不在意,去不去書院都無所謂,但幾個人都知道他心里有計較,在軍機營時每個人就奔著活下來,誰也不敢奢望活下來以后能怎么樣,但真的活下來了,便會想要不一樣的人生,不管是店小二,街頭算命的,種地的,還是破落公子哥,大家都想活的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