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咖啡館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兩人坐在窗邊,一個人點了卡布奇諾,一個人點了星冰樂,沉默無言的氣氛持續了很久。
?洛惠子看著窗外那昏黃燈光下寂寥無人的道路,邊喝邊咬著吸管。
?該一點了吧…這姐到底想干什么?找了我卻不和我說話?
?“嘶嚕”是吸到杯底的聲音。
?洛惠子不再多想,把空杯放在桌上,果斷的問:“你找我有什么事?”
?養尊處優的趙茗羽似乎不喜歡主動搭腔,因為她覺得那樣有失高貴,所以在和趙茗羽有所交流的人中,一直都是對方先開口,而她只是憑心情回應。當然,溫然是例外。
?見她終于開口,趙茗羽也放下了一直攪動著咖啡的勺子,優雅的端起來喝了一口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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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茗羽為了溫然熟練了一口流利的中文,她們之間交流并不難:“開門見山的說,我想讓你離開溫然。”
?洛惠子放在桌下的手突然握緊,而表面卻云淡風輕:“實不相瞞,想讓我離開溫然的人不止你一個。可是,就算有這樣那樣的理由,我都不會離開他。因為他說過,他會一直喜歡我,不管外界喧囂。”
?年少時的那句話驀然出現在洛惠子的腦海中,并被她不加修改的說出來。她猛然意識到溫然一直遵守著諾言,對她的愛至今未變。
?趙茗羽聯想男人說這句話時的鄭重與深情,內心震撼,但又為他所承諾的對象不會有第二個人而悲嘆,她看著這個就算放在娛樂圈十年也絕對不會出彩的女人產生了嫉妒之心,要知道,對她許諾終生的人,可是人人向往的白馬王子啊。
?她譏諷著開口:“他說不介意,你就真的覺得配得上他了?我想你也知道他父母進監獄的事。”
?洛惠子聽到這里心頭一震,直覺告訴她,她接下來說的事將解開她十年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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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茗羽說,溫然十四歲那年,被公司負責中國區的星探發現。雙方溝通后,達成協議。公司會培養他,將他塑造為巨星,等有了錢和聲名,他就有資格去翻案了。而他則要簽訂的是十年的合約并且“消失”和之前的生活斷絕聯系,以防有人扒到他的父母造成負面輿論。
?“他很努力,非常努力,為的就是為父母洗脫冤屈,而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原來真相是這樣,少年溫然雖然沉默無言,但卻從來沒有放棄過拯救父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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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洛惠子看著溫然拍攝時還有些恍惚,那時候他還那么小,就已經背負了重任,讓他不能像同齡小孩一樣自在無憂,想到這里洛惠子的心就不自覺的一疼。
剛拍完個人部分的溫然立即抬腳朝她走來,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關切的問:“休息的還可以嗎?”
?洛惠子回過神,回答:“嗯,房間很溫馨,像家一樣。”
她拿著溫然給的鑰匙進到那房間時就知道那是他特殊安排的了。
?因為知道她害怕一個人睡覺,所以那個房間里擺了許多玩偶,還有兩只布偶貓在床上安靜的趴著。
?只不過是兩天的行程而已,溫然卻做到了處處周全,絕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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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溫然滿意的輕笑出聲,復說:“昨天收工太晚,沒時間帶你去吃些好吃的,今天一定帶你去遍韓國最好吃的地方。”
?“嗯。”洛惠子又想到了他在國外獨自承受的壓力,心不自由的又疼了起來。
?溫然見小姑娘神色不同尋常,剛想問怎么了,但是接下來是雙人拍攝的內容,溫然被急著叫走。
但在他走后沒多久,洛惠子就收到了溫然的助理給她的一盒酥餅,說溫然怕她下午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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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不需要洛惠子做什么,她索性就回到了居所,準備把行李都收拾好。
?四五點正是堵車的高峰期。洛惠子坐的出租車在馬路上遲遲也沒移動幾公里,手機里的電要耗盡了,在僅剩一格電時,她收到了溫然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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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你的愛一直不會衰退,你呢?難道要因為別人的只言片語就離開我嗎?”隨后,手機的電量耗盡,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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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溫然見她情緒異常就問了別人昨天她收工后的行蹤,于是就在下午向趙茗羽問出了兩人在咖啡館里的對話。
?洛惠子心急如焚,想告訴他,她不會的,她一直相信她們的愛。可是,直到天黑,她才回到居所,而手機開機首先接到的是趙茗羽打來的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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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醉了,過來接他。”
?晚上,因為溫然的合約到期,公司給他舉辦了送別宴。
?洛惠子來接他的時候看他神色正常,差點以為他沒有醉。
?趙茗羽無奈嘆笑:“他只不過愛強撐著罷了,因為沒有讓他放心的人,他不敢醉,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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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惠子是在她和他說話的時,他一直默默的跟著她而不作回應才看出來溫然喝醉了的。
?溫然喝醉時,呆呆的像個小孩子,洛惠子看著,不由得笑出來。
?可是在下一秒,“小孩子”把她推到了墻邊,兩只手緊緊鉗住她的手腕,把它們交叉著按在洛惠子的頭頂上方。沒有半刻停頓的,就那樣吻下來,帶著葡萄酒的香味。
?那吻霸道而深情,急促又細膩,仿佛要通過舌尖將那苦澀甜蜜的酒送入她口中,讓兩人共同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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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長時間的親吻讓洛惠子想起“生命”二字,在神智崩潰的最后一剎,她用力反抗那雙壓著她的手。
但似乎,那反抗讓男人緊張起來,生怕她跑掉一樣,反而是抱緊她,讓她動彈不得。
不得已,洛惠子只好抓準時機,咬上他溫軟的唇,隨即,口中就有了鮮血的味道。
疼痛刺激了溫然的大腦,讓他清醒過來,他離開女孩的唇,看見她正雙頰暈紅,眼眶潤濕,正微喘著氣。他內疚,但是心中的恐慌讓他不得不做這樣激進的事。
“對不起,惠子。”他雙手攬住她的細腰,把頭埋進她的脖頸,淚水濕了洛惠子冰涼的肌膚:“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發誓,我這輩子只喜歡你。我們,還要一起回家啊。”
只是一場誤會啊,卻留得他獨自彷徨。
“我不會走的,不會走的,我們要一起回家。”洛惠子揉撫溫然柔軟的短發,輕聲說。
她也哭了,淚水不止的留下來,可是這一次是喜悅的,
十年,她終于把他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