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議沈悟屆時躲覓山中,待到妖族來犯,楊三安,觀元二人陣前火中取栗瞅準時機奪取妖丹。
清臨派近日繁忙許多,原本山中禁止金丹修為以下弟子御物飛行,是以鍛煉修為低下的弟子筋骨,沉穩他們的道心,沈悟小師兄觀瀾對這項門規頗有微詞:練氣修為的只能御物,但飛不得,筑基的吧,能御能飛,卻又不給,這項門規簡直就是為了筑基這層修為的而定的,這妖族即將來襲,這項門規形同虛設,派中無人監管,這可把觀瀾樂壞了。
沈悟在峰后練功歇息時,小師兄觀瀾就在頭頂來來回回地樂不此彼。
經過連日來的議事推演,清臨派認為屏山作為抵擋妖族的前沿,必當飽受摧殘,是以做出最壞打算,在派中秘密篩選傳薪弟子,由一位德高望重的太上長老帶領先行撤離,作萬一準備。
楊三安,觀瀾二人上等修仙資質,只是目前修為低下,留下來只能當炮灰,作為清臨未來可期的門派傳承中堅,二人很不幸地被列為第一波人選,即將跟隨前去神到山的太上長老素善先行撤離。
三人會晤,默默而望,兩相無語。
適日清晨,沈悟收拾好行囊進入明神殿,殿中師父純霄端坐上首蒲團,大師兄觀元,四師兄觀瀾依著純霄下首端坐。
二師兄觀泰,三師兄觀和夏至時節下山游歷至今未歸,估計著正在回山的路上。
沈悟默默無聲渡步純霄面前,緩緩跪下身子拜別師父。
純霄默然道:“想必你也知曉個中緣由,留在山上并非好事。”
沈悟無悲無喜道:“弟子省得,再次叩謝師父。“說著彎下腰去給純霄磕了三個響頭。
“去吧”純霄似乎不忍心又道:“若事有轉機,為師自會再去尋你。“修仙之人也有感情不是,畢竟沈悟給他當了幾年的徒弟。
沈悟知曉師父純霄話里的意思,內心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但只能裝作不知轉身向殿外走去,走到殿門處忍不住回首,似乎想把殿中的一切再次深記在腦中。
突然觀瀾對他眨起眼來,沈悟慌不擇路地扭頭就走。
沈悟背著行囊沿著下山的階梯緩緩地走到古松旁,他摸索著古松樹干的厚重瘀節,感慨萬分,抬腳下山。
漫步在鄔倉鎮街道的石板上,四周寂靜無聲,鎮上的居民早已撤向中土的更東方,沈悟的腳步聲顯得遲疑而又空曠,沈悟走在這寂靜的街道上猛吸了一口清氣正待昂首闊步,只聽頭頂的山峰上,鐘聲“咣咣”作響,沉重而又急促!
清臨護山大陣驟然開啟,五彩斑斕的護陣靈罩逐漸在屏山上空結實。
霎時,各峰主殿揚起道道靈光飛向著主峰太峩。
沈悟呆立半晌,沿著來路向山上奔去。
衍首殿內爭吵聲不覺入耳,供奉的清靈子神像悄然肅穆地注視著下方亂如一鍋粥的后輩弟子,似有譏笑,似有憐憫。
“叮,叮,叮”掌門純陽催動門派重器三清鈴。
鈴聲陣陣,眾人這才慢慢平靜下來。
“成何體統,枉為清臨門人。”掌門純陽肅然說道,接著望向太上長老素善。
素善點了點頭,慢慢走出殿外,自袖中向空中甩出一物,一艘遁天潛海的靈舟逐漸變大成型,接著又揚起手中浮塵,塵絲炸裂,向屏山各處山峰飛去,急招撤離弟子登舟。
掌門純陽這才說道:“妖族已攻克邊界的噬魂宗,不出兩日便到我清臨山下,危難之際,望我清臨門人為天下修仙門派作出表率。”
“他娘的,到底是四條腿的,來的真快。”長老純業一拍大腿道。
殿內眾人到底是修道有成的,無論內心如何,此時外表渾然不懼,靜靜地等待掌門指令。
左監院純霄清清嗓門道:“諸位同門,日前神到山會盟約定我派和淪錫的古陣派,汴梁的問天宗作為抵御妖族進攻的第一線,大批后援已在來的路上。”大戰將近,得給眾人吃個定心丸。
掌門純陽一甩浮塵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依著先前商定行事。”
眾人齊道:“謹遵掌門法旨。”分分退去準備迎敵。
上山的階梯上,沈悟飛縱,待到山門古松處,眼角瞥見楊三安,觀瀾二人坐在那里有說有笑。
急忙奔去道:“你們倆怎的在這里?山上的靈舟要飛走了。”
楊三安嬉笑道:“都是觀元師侄害的,硬是拖著我留下給你找妖丹。”
沈悟瞪向觀瀾,后者并不在意道:“我啊費盡心思在師父那里旁敲側擊,那種妖丹只有那個那個叫...,叫什么,小師叔,叫什么來著的。”
“血鵬”
觀瀾順嘴道:“對,是血鵬。這扁毛畜生估計跑路賊快,小師叔還把師叔祖的玉皇印給偷出來了,一丟,一砸,妖丹輕松到手。”
崢崢地看著這兩個好似沒心沒肺的二人,沈悟內心百感交集。
衍首殿前。
素為上真的徒弟純岱清點過舟上人數,著急回報:師弟純安,還有監院純霄門下觀瀾未登靈舟。
素善輕咳一聲瞅著純霄立于殿前默默無語,不禁掐指衍算,隨性地甩一下浮塵,卻只有桿柄留在手中。
四周眾人望天看地只當沒看見。
素善縮回手中浮塵桿,嘆息一聲道:“純霄師侄在心。”說完縱向靈舟。
不多時,觀元抓住躲在古松下的三人,帶往鐘秀峰把沈悟,楊三安管制起來,觀瀾修為尚可,既然你不想走,就到陣前準備迎敵吧。
各派的援軍接連到達,山上修士熙熙攘攘。
佛門修士端坐大陣脈眼,抓緊給護山結界加持佛光。
擅長土系法術的后土派正在山下起土磊墻,抵御低級妖族的攻擊。
……
更多的修士面色忐忑不安地端坐于屏山各處峰頂,靜靜地等待即將來臨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