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念?”白睢冷聲催促道。
“子頊……”馮成漲紅一張臉,艱難咬牙道:“念不出口。”
然后搶在先生開口前,立馬轉(zhuǎn)身把燙手的書轉(zhuǎn)交給江詢:“你……你是他兄長,你來吧。”
江秋沒想到他這操作,一臉呆滯,心態(tài)爆炸。
鉆桌底估計是不行,要不就地挖坑把自己埋了吧。
按江詢這么好面子的人來說,這是給他公開處刑啊!
江秋掐算自己能活過今天的概率,再次求救的看下元慎。
元慎……元慎已經(jīng)徹底不理她了。
內(nèi)心只想:臥槽!
說好的茍富貴,勿相忘呢!
江詢不明所以的接過話本,然后面頰也蹭的紅了。
他如同一個八旬老人,書都拿不動了,抖啊抖,比剛才的白睢還夸張。
他念?
他念個屁!
江家名將之家,臉都要被她丟光了!
“不就是話本么……你們一個個跟洪水猛獸一樣。”蔡蒙嘴里嘀嘀咕咕的,直接俯身伸手,把書從江詢手里抽了出來,然后不知所謂的看起來。
不消片刻,他的臉色先前的兩人一樣,差點(diǎn)把書丟掉。
對不起,我無知,我的錯!
它比洪水猛獸還可怕。
江秋見事態(tài)往失控的方向發(fā)展,趁著白先生二次催促前,連忙主動請罪:“對不起先生!我不該在您的課上看無關(guān)的話本!我這就領(lǐng)罰,您讓我站多久我就站多久。”
她說完,屁顛屁顛地邁著小碎步,筆直地罰站。
見她難得主動請罪,白睢也沒有過分計較,一直到講課結(jié)束,額外罰她回家抄書,便放過她了。
江秋看著那漸行遠(yuǎn)去的年邁身影,緩緩松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才吐出來,她忽地感覺自己被身后幾雙不善的眼神盯上。
咽了口唾沫,她佯裝無事的邁開碩大的步伐,往前走。
“一個人上哪兒去?”后面?zhèn)鱽碓髌揭捉说穆曇簟?p> 江秋卻覺得自己天靈蓋都在發(fā)麻。
她堆起甜美又可人的笑容回頭,對一字站開的三人說:“哎呀,我這站得太累,光想著回家,都把你們給忘了!”
蔡蒙眼見他們之間有一場無形的硝煙,悄悄摸摸的卷起流到他手上的書,準(zhǔn)備無聲離開。
“等等!”江初云怎么可能忽略那么大一個人影,直接叫住:“那到底什么書,你們怎么都乍乍呼呼的?”
元慎不等蔡蒙開口,上前兩步,不客氣的將書從他手里搶過來,淡然說:“你回去吧。”
他平日里看起來很好相處,一副儒雅的模樣,但離得近了,就能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氣勢,讓人心慌。
蔡蒙挺怕他的,見他開口,什么也沒說就直接溜走。
江秋看著蔡蒙夾著尾巴擦身而過,瞪了他一眼,壓著嗓音威脅:“你又告狀,你完了。”
蔡蒙身體一抖,加快腳步一溜煙就沒影了。
“你挺能耐啊!”江詢面容微惱,刻薄地說:“干了這種事,還想光榮的給人穿小鞋?生怕別人不知道江都督的小女兒在學(xué)堂上看這些……三教九流的東西是吧?”
“到底什么書啊?”江初云缺點(diǎn)心眼,反而更好奇了。
元慎隨手翻了幾頁,話語里聽不出情緒:“為了二姑娘著想,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這不是第一次抓到她看亂七八糟的東西了,屢教不改,看來還得下點(diǎn)猛藥才行。
他面不改色地把書遞給江詢:“三姑娘也不是小孩子了,總是這樣于江家于她自己,都不是好事情。”
江詢?nèi)粲兴嫉亟舆^來,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凝重點(diǎn)頭:“恩,我知道了。”
江秋:“……”
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們。
你們又知道什么了?
你們不要總是自己腦補(bǔ)一些亂七八糟的劇情啊!
我只是單純的陶冶情操,充實(shí)生活而已啊!
***
江秋像是個被緝拿的犯人,在三雙眼睛的凝視下,硬著頭皮跨過進(jìn)入江府的那條門檻。
并默默在心里為自己點(diǎn)蠟。
自打那次三年前的事情平定后,江家再沒出現(xiàn)過任何風(fēng)波。
當(dāng)年的陰謀詭計和包藏的禍心在暗地里才露了一些頭,又悄然消失,仿佛只是個意外或偶然。
這兩年,為了防備學(xué)習(xí),江秋和元慎都直接搬住到了都督府上,吃喝玩樂都方便很多。
當(dāng)然,挨訓(xùn)和挨打也變勤快了……
此刻江秋正滿眼淚汪汪,呼哧呼哧的吹著自己紅腫的雙手:“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他們?nèi)齻€居然連著告我的狀,哪天我的手被爹打廢了,他們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驚菊心疼她,上藥的十分小心。
驚蘭在給她煮茶,勸道:“姑娘,奴婢先前就提醒過您了,這種話本盡量少看,要看也得藏好,夾在書里帶去學(xué)堂更是萬萬不可的,可您倒好!現(xiàn)下又被發(fā)現(xiàn)了吧……”
江秋癟著嘴:“驚蘭,你現(xiàn)在胳膊肘都朝外面拐了。”
“我再不往外拐,您都要把自己作死了。”驚蘭把茶和點(diǎn)心端過來,親手掰成小塊喂她。
“不過是話本,你們一個個危言聳聽的,能作死到哪去。”江秋享受著點(diǎn)心,不以為意地說。
驚蘭趕緊說:“事關(guān)姑娘聲譽(yù),可是大事!萬一這事被傳開了,玷污的可是您的名聲,還怎么找好人家。”
“找不到好人家,那就不嫁了唄!咱們江家還能少了我一口吃的不成。這次的事情,都怪蔡蒙那個王八!第二個,就是元啟明。”江秋越想越氣:“總是在我爹面前參我,下次我見著他兩,一定……”
“咳!咳!”驚蘭突然輕了幾口嗓子,打斷了她的話。
江秋氣得上頭,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莫名地看她:“你昨夜著涼了?”
驚蘭又對她擠眉弄眼。
江秋這才猛然反應(yīng)過來,一回頭,就看到身后站著一道白色欣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