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屏風后面,透過縫隙,楊昊向外望去。就看到老管家楊昆正坐在主位上,兩邊分別跪坐著幾位穿著麻布衣褲的男人。
他們有著同樣的特點,都是皮膚黝黑、粗糙、干裂,模樣顯得要比實際年齡蒼老了許多。
七個人,三位姓楊,兩位姓胡,一位姓黃,一位姓古。
古姓男人是這個鹽場的都監,忠誠值98,基礎四維數值最高的內政達到了65。對管理一個鹽場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楊昊繼續看了過去,85、93、88、90、82、32……
等等,32?這家伙問題不小呀?
姓名:楊普
年齡:39
職位:鹽場工頭
陣營:海盜/私鹽
武力:37
統帥:29
謀略:33
內政:40
忠誠:32
狀態:期待/急切/得意
媽的,老子果然來對了,去你媽的海盜。
心里暗罵一聲,楊昊輕輕敲了下屏風,節奏一長兩短。
老管家聽到后身子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不過很快就隱藏了下去。他眼神凌厲的從眼前七個人的臉上掃過,看得幾人心肝都在發顫。
“你們先下去吧!一會兒我會去鹽場看看。”
沉默了半晌,他揮了揮手,將幾人趕了下去,直到他們走出廳堂,才站起身恭敬的面向身后的屏風。
“管家,這里有海盜么?”
楊昊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好奇的問道。在他這個身體里可沒有這個記憶。
“海盜?”
管家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廣寧府這邊很少聽說有海盜出現,倒是在仙臺那邊總是會有海盜襲擾沿海的村鎮。”
“仙臺?”
楊昊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坐在了案幾之上。
“少爺,有問題的人跟海盜有關系?”
雖說管家也很疑惑自家少爺是如何發現的問題,但還是毫無條件的相信了楊昊的判斷。
“嗯,那個叫楊普的工頭。”
“楊普?”
“你熟悉?”
楊昊看到管家聽見這個名字時,明顯的神色一變,好奇的問道。
“算是熟悉吧!”
管家有些落寞,又有些怒其不爭地說道:“他爹叫楊四,就是這鹽場上一任的都監。和我一樣,最早都是老太爺的親兵。”
“那是在一次西北平叛的時候,他為了救我丟了一只手。老太爺體恤下屬,就讓他來這當個頭頭。”
說著他有些唏噓的搖了搖頭。
“楊普這小子,打小就干啥啥不行,讓他給老爺當親兵,連平常的訓練都沒過就給送回來了。”
“老四為人正直,也不愿給他安排個小管事,寧愿讓他去做苦工,要么去曬鹽,要么去打魚。”
“這還是老四不在了,我給他安排了這么個位置。平時做的不好,大家看他是老都監的兒子也不說什么。”
“哪想到?哪想到?嗨……”
楊昊聽了,也不好發表什么意見,自己選的路,怪得了誰!
“好了,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現在整個鹽場里有多少這樣的二五仔還不知道,就當做一切都不知道,別打草驚蛇。”
“是,少爺放心,別管是誰,既然做了這背主之事,就逃不了咱的家法。”
管家一臉嚴肅地說道,雖說沒聽明白“二五仔”是啥意思,但那意思也猜的八九不離十。
“趁著機會,我們現在就去現場看一下。讓所有人都到場,別管是生病還是啥,就是抬也給我抬過來。”
“是,我這就安排。”
管家邊說著,邊施了一禮,轉身就向屋外走去。
“等一下。”
楊昊突然想起了剛剛看到的一項信息,“狀態:期待/急切/得意”。
他期待什么?急切什么?又得意什么?
“跟蘇教師他們說一聲,讓家兵隨時做好準備,以防有意外出現。”
“是。”
坐在馬車向鹽場去的路上,楊昊透過窗戶的縫隙,看向道路一旁的灘涂,心中的疑問一個接一個蹦了出來。
楊普所在的海盜團伙,是不是就是管家所說的,那伙總是搶掠仙臺的海盜?
如果是,難道他們就是這海戶當地的村民,放下刀槍就是平民,拿起刀槍就是海盜?為了不讓官府發現身份,特意跑到臨府去作案?
如果不是,那就是說沿海附近的海盜團伙還不少,并不只是單獨的那么一伙人?
……
這段時間,一直跟著賈詡先生和道衍老師學習,習慣了將未知轉化為猜測和疑問,再通過不同的線索與情報,去解決提出的問題。
自然遇到事情后,處理起來成熟了許多。
在出門的時候,十騎斥候就讓他向著各個方向散了出去。兩人一組,若有情況也好提前知曉,早做準備。
五里楊離著鹽場非常的近,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就停了下來。
“少爺,到鹽場了。”
馬車外傳來了管家的聲音。
“讓古都監和楊普一起帶著花名冊過來,那楊普一到先給綁了,堵了口舌隱于一旁。”
隨著楊昊在馬車中吩咐,車外的人道了聲“諾”。
不一會兒的時間,兩人手中抱著數本名冊小跑著趕了過來。
剛站到管家面前,還沒等開口說話,就上來兩個壯碩的親兵,捂著楊普的口鼻不讓他出聲,兩下就將他放翻在地。
然后就像捆豬一樣,給綁了個結實,拖到了道路另一邊的溝中,不走到跟前,根本就發現不了。
因為一開始并沒有知會古都監,他也被嚇了一跳,剛想叫出聲就被管家捂住了嘴巴。
“別大驚小怪的,主家讓你怎么做聽著就是,少不了你的好處。”
管家小聲的在他耳邊呵斥道。
他一看自己沒事,這才松了口氣,連忙點頭迎合著,待管家松開捂著他的手后,就恭敬地捧著花名冊等在一旁。
鹽場的花名冊分正副兩部,楊昊讓管家給馬車上送了一本上來,隨手翻了翻,發現整個鹽場足有將近五百人,除了五里楊的村民外,其他附近幾個村莊里有沾親帶故的也都招了不少人。
楊昊吩咐下去,按照花名冊的順序,每次五人,一起來到馬車近前。沒事的站到左邊片馬上要建鹽倉的空地,有事的一起綁了扔溝里,等到最后一起處理。
還別說,每次發現有問題的人,或者忠誠值過低的人,楊昊都會對著婉兒耳語一番,讓婉兒下車去轉達他的意思給管家聽。
將近五百人,哪怕一次五人,也用了將近一個上午的時間,才算把已到的人都給過了一遍。
別說,在這其中還真的讓他揪出了一伙兒,偷鹽倒鹽販賣私鹽的團伙。而這個團伙一共十八個人,成員大部分都是外村之人,而團伙的頭目就是一開始就給捆了的楊普。
鹽場其他的鹽工,大部分的忠誠值都在70左右,最底都沒低于60的,除了這些從鹽場挖肉的碩鼠們,每一個能高于40的。
只不過,有威脅的人也都抻了出來,讓楊昊疑惑的是,只有楊普一個人和海盜有關系,其他人也只是偷鹽販私鹽。
難道說,楊普只是海盜在海戶的暗線?還是說,鹽場只有楊普一人是海盜,其他的海盜不在這里!
“少爺!”
馬車外傳來了管家聲音。
“怎么?”
“鹽場的工人除了一人外,都應在這了。”
“還有一人?那花名冊上怎么沒有名字?”
楊昊明明將名字全都勾完了呀!他納悶的問道。
“呃!其實,還有一人。就是楊普的兒子,叫楊安。平日里并不來上工,只是站個人吃餉罷了。”
楊昊聽了眉頭一皺,要是沒有海盜和偷鹽、販私鹽的事,有功績的老人留下的后人,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可是,這么一個反骨仔,他恨不得把骨髓都給敲出來。
“既然拿了我楊家的工錢,就得站在我面前。去,派人給我找出來,不管在哪?在做什么?都給我帶過來。”
“諾!”
這邊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楊昊透過車窗看去,正是他之前派出去的斥候,現在正拼命的抽打著馬匹,向他這邊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