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總，我是竹林報業的記者陳樹，冒昧的問一下，您能幫忙安排傳藝先生的采訪嗎？”
“孫老弟，我是你趙哥啊。你看，咱們公司拿下黃派傳人的事，現在整個圈子都知道了。
額，是這樣的，國宣會那邊有幾位老前輩想見見他，你能不能幫哥哥引薦一下？”
“小墨，我可是你三叔家的二嬸子的表姐的舅舅，這次專門過來，怎么，不請我進去坐坐？”
……
上述一系列溜須拍馬的話。
都是在半個小時前，出現在孫墨的手機短信，或者直接是電話上的。
不得不說，黃派傳人的影響力確實無比巨大。
尤其是一想到剛在國畫師官方網站上看到的，關于對國畫新秀賽初試的期待值排名票數，繪彩簽的新人【傳藝】。
以超過第2名至少10倍的票數拿下了，毫無變數，直接以碾壓性的優勢拿下第1名。
他就覺得特別爽。
往年的期待值排名，大多都是初試的第1名，都很少有第2名的存在。
可這次呢？
第5名的期待值，居然高出了第1名這么多，這不是赤裸裸的打臉嗎？
或許有人要說，這個期待值票數的真實性肯定有待商榷吧。
但結果并非如此。
網站內部的票數評比，可不是申請個賬號就能投票的。
那必須是經過實名認證，確認是國畫師才能投票。
如今全國范圍內，能獲得正兒八經稱號的國畫師，也就區區幾千名，這幫人算是整個行業當中的職業人士。
就跟圍棋當中的職業棋手差不多。
你要是質疑這個期待值投票的真實性，說白了就是在打他們的臉！
一個個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誰會受那種窩囊氣？
……
“諸位，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傳藝先生來的，不過很抱歉，傳藝先生正在很用心的準備接下來的比賽，所以暫時可能不會現身，也希望各位媒體朋友，各位行業當中的好朋友，能夠多多體諒。”
話說到這兒，孫墨忽然露出一抹很奇怪的笑。
“不過作為繪彩的總裁，我也真誠希望各位不要做出挑戰國畫規定的事兒，還是那句話，好飯不怕晚，咱們就先給傳藝先生一點時間吧，好嗎？”
人都把話說到那份兒上了。
在場這幫人盡管一臉無奈，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離開了。
剩下一幫人里。
有看到了繪彩的潛力，過來商量投資的。
老朋友新朋友都有。
留下他們的電話，孫墨也都一并打發了。
自己低谷的時候，沒見過這幫家伙伸出援助之手，眼看著他簽下黃派傳人，這會兒卻屁顛兒屁顛的湊上來，都什么人品啊？
雖說商人重利輕別離。
可他現在就是很不爽。
心里默默的想著，等回去就把這些名片扔到垃圾桶里。
可這會兒當他準備回公司，好好鼓勵一下員工努力工作。
目光無意掃視，卻忽然看到不遠處有兩個包的嚴嚴實實，只能看到大體身形和一雙眼睛的身影。
老……老爺子怎么來了？
對了，他應該也是為了黃派傳人的事情過來的吧。
孫墨心里默默的想著。
另一邊。
脾氣火爆的劉赫章老爺子，正一臉焦急的看著身旁的孫老爺子。
“我說孫老鬼，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咱們這千里迢迢坐飛機趕過來，到了門口你反倒不敢進去了？”
孫扇老臉有些尷尬。
卻還在竭力掩飾。
“誰說我不敢進去的，這不剛才人太多了嘛。”
“那現在人都走了，咱們趕緊進去啊。”
孫扇：“這……”
“唉呀，老子信了你的邪，你說平時這么果斷一人，怎么見了自己兒子還這么擰巴？”
“說誰呢你？”
“我還能說誰？”
老劉嘆了口氣，以一副鄙夷的口吻道：“行了，既然你不敢去，那咱們就趕緊回去，別浪費時間！”
雖然知道對方在用激將法。
但孫老爺子還是忍不住了。
打人不打臉，輸人不輸陣！
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要不然這事兒沒成，那家伙回去能給他念叨半輩子。
“去就去，怕什么？后面跟著……”
“得勒，孫老爺，您請……”
劉赫章笑了……
繪彩總裁辦公室。
寬大的房間里，兩個老頭此刻正坐在真皮沙發上。
孫老爺子正襟危坐一本正經，老劉頭則是毫不顧忌的看著孫墨，很是激動的說：“小孫啊，我這次跟你爸過來為的是什么事兒，你應該都知道了吧，怎么樣？幫我們引薦引薦唄！”
“真不行啊劉叔。你也知道干我們這一行有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我要是把這規矩破了，以后也別想在這一行立足了！”
孫墨有些無奈的解釋。
“哎呀，你這個孩子怎么這么死板，這樣，我保證不和他見面就遠遠的看一眼還不行嗎？”
“那您這樣圖什么呀？”
“老頭子我這輩子沒什么別的心愿，就想見一下黃派傳人長什么樣，你就滿足我這個愿望還不行嗎？”老劉頭開始耍無賴了。
“這……這個真不行！”
孫墨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兩個人扯皮了好一會兒，這事兒最后還是沒個結果，沒辦法，老劉頭只能把目光轉到了孫扇身上。
被自己的老朋友盯著。
還要給曾經看不上的兒子下話。
孫老頭覺得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黃派傳人的事兒，我……”
“您別說了，我是不可能砸自己的飯碗的，而且您小時候教過我，干這行就要遵守規矩，我一直謹記著您的教誨！”
“那……那就好！”
孫老頭無話可說。
不過說實話，這個時候眼看著已經好幾年沒見面的兒子，他似乎發現自家小子身上多了一種很奇怪的氣質。
也就在兩位老人臨走的時候。
孫大總裁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不過如果你們不嫌棄的話，到時候我可以把他的作品給你們拓印一份過去，相信對你們的繪畫技巧應該有些借鑒的作用。”
“真的嗎？那可就太謝謝你了啊小孫。”劉老頭一臉興奮。
雖然沒有見到真人，但有個拓印本也不錯啊。
“沒事兒劉爺爺，舉手之勞，不過這事兒你們別往出說就行。”
“放心放心，我們肯定是不會說出去的，我老劉頭又不是個傻子，那行，沒什么事兒我們就走了啊……”
要說走。
臨走的時候，孫老爺子明顯回頭看了一眼。
不過這一眼當中所蘊含的情緒，有些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