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郁頓時覺得一陣滑稽,這小子真是,一點兒沒變,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夕凌源迅速反應過來他被嘲笑了,假裝惱怒的看向身邊有些得意的人。
幾年不見,她這姐姐出落的越發有味道了,一頭及腰的黑長直,發尾稍卷,精致的眉眼,一顰一笑都染上了說不上來的神韻,優雅精致的五官,配著她的神情,竟透露出一股十分引人注目的妖嬈,只是眼神中卻有著與外表不符的穩重,她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他知曉的不多,只是道聽途說過一些,卻也足夠讓他心疼她的不易。
回過神來,他小聲嘀咕道,“夕大寶你是不是過分了,從小到大我在你面前說謊從來就沒成功過!”
至于夕凌源怎么知道的,夕郁閉著眼睛也能猜到,一定是左世文告訴的,她回來的消息只告訴過他一人。這次回來夕郁輕裝上陣,如同當年離開一樣,只帶著一個小小的拉桿箱,其余在國外的東西全沒帶,她本意還是要回去的,并不打算就此回國發展。
“爺爺也知道了?”夕郁問。
“嗯……不止。”夕凌源臉上的笑僵了僵,不自然的點了點頭。
“也好,遲早都得知道。”夕郁深吸了口氣。
她嘴上雖這么說,心里卻門清兒,一定是夕凌源這個大嘴巴,怕是拿著大喇叭全家上下挨個宣傳了下吧,心里這么想著,手不自覺的攀上了他的胳膊,挑準位置一掐,一瞬間疼的夕凌源跳起來尖叫一聲,眼淚都差點出來。
夕郁余光明明瞥見周圍的人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夕凌源這個禍害,仗著一副好皮囊,走到哪兒都要吸引一眾女性的注意。
她頓時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看著他,像是不明白他這忽然發神經似得尖叫是為了什么,周圍人見狀,自當又是看見一個高顏低能的帥哥,又看了看旁邊這位絕美的女人,略帶惋惜的轉移了目光。夕凌源有苦難言,他能把這位腹黑的姐姐再塞回飛機上么……
說到外貌,夕家的人是祖上賞光,上到夕家老爺子,下到今年剛滿三歲的夕家重孫子,個個拿出去都是人群里數一數二的俊男美女,夕郁的媽媽葉輕盈女士就曾在她出生看到她丑丑的一坨時,沮喪著臉說她生了個拖老夕家后腿的。想到這兒,便再也不敢想下去了,可能是近鄉情怯,到了國內那段記憶仿佛解封了一般,涌向了腦海。
“姐,咱……回哪兒啊?”夕凌源打斷了她短暫的游離,捂著被掐的肉痛的胳膊站的離夕郁遠了些。
夕郁側過頭撇他一眼,有些懶得回答他這明知故問般的問題,既然回都回來了,再不回去看看實在是不像樣子。
過了一會兒她這才嘴角微僵道:“刀架脖子上了,我怕是沒的選擇吧……”
上夕凌源的騷氣法拉利之前,夕郁滿臉都寫著不情愿,總覺得這顏色傻綠傻綠的。因為這輛騷跑,夕凌源的審美又被夕郁拐著彎好一頓嫌棄。
這一路上夕郁都在看著窗外京城的變化,耳邊夕凌源聒噪的說著她不在的這些年京城發生的大大小小的故事兒。
夕郁面色平靜,心里卻如翻了江河般涌動,真的是好多年沒回來了,京城這些年卻沒什么變化,景依舊是方面景,人卻不再是當年的人了。
車子行駛進一個寬闊的巷子中,從剛進大門,就有警衛上前檢查,看見是夕凌源之后,才打了個招呼放行。
又往里走了大約五分鐘,這才到了一處獨立的院落,夕郁向窗外探頭看了一眼,只一眼,她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哪還有半點兒尋常的云淡風輕。不遠處的院落外正前方站著一位翹首以盼的老人,老人的身后站著兩人,是她的二叔和小叔,夕宏朝和夕宏寅兩兄弟。
車剛停穩,便有傭人上前給夕郁開門,夕郁微微一笑以示謝意,抬腿下車,越是離家近,她的心里就愈發忐忑,心底深處的內疚感如一頭猛獸沖破牢籠般再也桎梏不住,她微微呼了口氣,這才感覺胸中沉悶稍稍緩解,走上前從容在老人面前站定。
低頭退后一步緩緩向老爺子頷首,道“爺爺,我回來了。”
老人身著一襲絲綢白衣,頭發已是花白,布滿皺紋的臉上依舊可以看出年輕時的叱咤風云,身上散發著久居高位者的氣勢,只有緊抿的嘴唇可以看出老人此時的激動與一些緊張。
夕老爺子沒說話,先是將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后,這才沙啞的嗓音從喉嚨里吐出來幾個字:“郁兒長大了。”說罷沖著夕郁緩緩張開手臂。
夕郁再也繃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急步走上前抱住夕老爺子,爺孫倆一時旁若無人,眾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心理都有些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