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城林業部會議廳,新一期的護林員入職儀式正在進行中。
當最后一人宣讀完護林人守則并佩戴上專屬徽章,六個新人護林員就此誕生。
不過六人沒有就此松口氣,反而目光更加專注,甚至多了幾分難以掩飾的期待與熾熱。
“……接下來發放命卡和靈寵。”
隨著護林員主任的話音落下,旁邊的中年人從身后摸出六個金屬卡盒,一個個的發到六人手中。
在接到這沉重的金屬盒的時候,大部分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激動之色。
“我再重申一遍,護林員的職責是保護青海城領土的自然資源和諧穩定發展,并且附帶領地監管的職責,命卡和靈寵只是協助你們更好履行職責的手段,萬萬不可私用,更不能濫用職權,干為非作歹之事!不然一經發現,嚴懲不貸!”
主任的聲音冰冷無比,好似臘月的寒風,將幾個護林員心頭的火熱吹滅,他們臉上欣喜的神色不由一收,重新變得專注而嚴肅。
見此,主任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好了,接下來我來宣布大家所屬隊伍和責任區域。”
“劉文浩,你加入第四小組,負責西山和連云峰的巡邏工作。”
“李達,你加入第七小組,負責東面汀江的駝峰山區域。”
……
“常樂,你加入第五小組,負責巫山和葫蘆谷的安全……”
主任宣讀前面幾人的信息時,眾人還能保持面不改色。
但當念到常樂的責任區域時,他們的臉色不約而同發生了變化。
葫蘆谷?那里不是有幽狼狼群出沒嗎?
眾人心中微驚,立刻聯想到兩個月前的葫蘆谷事件——
一群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幽狼將當時正在巡邏的五位護林員圍殺,等到其它護林員趕過來的時候,除了幾塊布滿啃痕的骨頭,什么也沒剩下。
這件事情當時轟動了整個護林員圈子。
林業部甚至組建了一個專門隊伍搜尋那群幽狼。
然而兩個月過去,卻始終一無所獲。
他們以為至少還要再搜索一個多月才能確定葫蘆谷的安全性,沒想到現在就派了新的護林員過去,難道那些幽狼已經被鏟除了嗎?
他們心中如此想著,同時眼光瞥向隊伍后頭那個叫做常樂的十七、八歲青年。
在一群三十多歲的護林員中,這個年輕人顯得格外醒目。
畢竟護林員的工作環境極為艱難,經常會遭遇突發狀況,沒有一顆強大的心臟根本干不下去,所以林業部一般都會選擇心性相對成熟的中年人,很少會招這樣的年輕人進來。
這次倒是有些不同。
而被這么多雙眼睛盯著,那名叫常樂的年輕人卻一臉平靜,就算聽到自己要負責葫蘆谷也沒有露出錯愕、驚慌之類的表情。
“……由于葫蘆谷的危險還沒有解除,常樂你巡邏的時候多注意點,發現異常要及時向上報告。”主任叮囑道:“還有,接下來一個月,你每隔三天都要回第五小組駐地報備一下,不可懈怠”
“是!”常樂重重地點點頭,聲音嘹亮。
“好,那么入職儀式就此結束,大家按照我剛剛分派的位置到各自的隊伍去報到吧。”
……
……
……
夕照紅于燒,晴空碧勝藍。
在第五小組駐地登記過后,常樂沒有留在駐地過夜,而是馬不停蹄地趕到巫山的山坳。
從遠處望去,血紅的夕陽灑在高俊挺拔的山體上,一半蒼翠,一半鮮紅,界線分明。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外如是。
不過常樂沒有留戀于美景,他沿著山坳的一條小徑朝著山腰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嘩嘩的流水聲自幽幽的密林深處傳來。
撥開一片長勢繁茂的喇叭花藤,一條溪澗出現在他的眼前。
在溪澗上游,一個木屋歪歪扭扭的立在竹林之間,顯得孤獨無比-。
在看到木屋的那一刻,常樂的嘴角不由翹起了喜悅的弧度——“到了!”
他的腳步不由加快,很快就來到木屋前。
從遠處看的時候還沒什么,走近看才發現這間木屋已經荒廢多時,木屋四周都長滿了雜草,門板也被腐銹出一個大洞,從外面就能一眼看到屋內陰冷潮濕的房間擺設
“咔嚓——”
推開腐朽的木門,屋內的一切完全暴露在他視野中——
不大的房間里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吊床,外加一個冰冷的篝火堆。
此時房間的各個角落已經布滿了灰塵和蛛網,給人一種冰冷孤寂的感覺。
在密林之間出現這么一座破敗的木屋,放其他人身上都會感覺到不適,但常樂卻一點也不怕。
他掃了一眼冷寂的房間,然后開始打掃起來。
一直到夕陽徹底沉入萬山之中,才停下來。
看著干凈整潔了許多的房子,常樂滿意的點了點頭。
點燃篝火,沉寂了兩個月的木屋再一次迎來了火光,屋內的陰冷一掃而空。
常樂搬來椅子,借著火焰的亮光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護林員背包——
一把匕首、一把狗腿刀、一把折疊小鏟、三個信號煙棒……
最后,他把目光放在最底下的金屬小盒上。
金屬小盒不大,也就六寸的樣子,但入手格外沉重,好像是由鉛打造的一般。
盒子的表面貼上了護林員的專屬標記——一棵綠色的不知名古樹。
當常樂打開金屬小盒的時候,兩張具有一定厚度的卡片靜靜地躺在緩沖塑料泡沫上。
左邊的卡片由透明材料打造,表面光滑,觸感柔和,除了重量輕如羽毛外,沒有其它特點。
右邊卡片的材料則好像是某種巖石,摸起來有石頭的那種冰冷感,敲一敲很堅硬.
常樂拿起“巖石卡片”,發現卡片正面是一株小樹幼苗的浮雕,背面則銘刻著一個六芒星陣。
在手上把玩片刻后,他將這張卡片放回去,然后拿起左邊的透明卡片。
篝火的火光照在透明卡片上,將它染成橘紅色。
看著平平無奇的卡片,常樂拿起背包里的匕首,然后在手指上輕輕一劃,一道傷口出現。
一個呼吸后,血液從傷口流出。
他立刻將流血的傷口按在透明卡片上。
做完這些,他緊張地關注起卡片的變化。
很快,幾縷血絲猶如根須一般以他的手指為中心向卡片四周蔓延。
這個速度不快,過了十幾秒,這些血絲才觸及到卡片邊緣。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鮮紅的血絲徒然變成了金黃色,然后不等常樂做出反應,透明卡片開始崩裂,就像玻璃被撞擊了一樣,而裂痕正好是那些金色的血絲。
當多余的碎屑飄落,金色的血絲卻依然頑固地漂浮在半空中。
由于血絲勾勒的是卡片的輪廓,所以遠遠看去就像常樂的手指黏著一張金色的卡片似的。
“嗡、嗡、嗡……”
這時,血絲的金色驟亮,周圍的空氣開始震動。
常樂只感覺自己好像突然被扔進了滾燙的沸水中一樣,一股炙熱的痛楚襲來,不斷沖擊他的神經。
然而不待他發出痛苦的呻吟,這股炙熱又如潮水一般退去,與此同時,一股清涼的氣息在體內流轉。
常樂不由長長出了一口氣。
“成了!”
感受著體內那縷清涼的原力,他的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兩個月的時間,他終于成為了一名御靈師。
“現!”
他迫不及待的低呼一聲,隨著體內的原力消耗,一張介于虛幻和真實的金色卡片浮現在他身前。
看其大小和顏色,和剛剛那些血絲的輪廓一模一樣。
卡片靜靜懸在半空中,紋絲不動,好像刻在虛空中一般。
常樂臉上的嚴肅終于消散,露出了傻笑:“嘿嘿,常老頭,我現在和你一樣也是個護林員了,你之前總說我太浮躁,沒耐心,連初試都過不了,現在怎么樣?我不僅成功了還是這批當中最年輕的一個。”
“唉,早知道我這么有天分,以前就算是耍賴也要跟著你進行護林員的工作,說不定現在我都能統管一支護林員小組了。”
“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把你調到身邊,也就不會發生后面的事情了。”
“說起來這兩個月我見了許多人,有你的上司,有你的同事,他們每個人都說你是好人,是個古道熱腸的隊友,每次聽到這些話,我心里總不是滋味。”
“好人不長命啊~那天你要不是多管閑事幫別人巡邏,也碰不到那群畜生,要我說這一切都是你找的,當什么老好人,你以為自己很高尚?搞得現在連尸體都找不回來,真特么給老常家丟人!”
常樂對著具現的命卡自言自語,臉上帶著憨笑,神情灑脫,但瞳孔中映照著篝火,隨著篝火的竄動,一道火焰好像要從瞳孔中奪眶而出。
“……你總警告我不要老是惹是生非,放在平時,我也就聽你的了,但這次沒得商量,不把那些狼崽子給一窩端了,我怕自己會瘋掉……”
“不過我不會沖動行事,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有萬全的把握是不會主動出手的……”
說著說著,常樂收起臉上的傻笑,目光重新落在金屬盒子里的另一張卡片上。
這是靈卡,一種用于封印靈寵的道具,常樂申請的靈寵就被關在里面。
御靈師的戰力大半都在靈寵上,想要強大,一只屬于自己的靈寵必不可少。
沒有猶豫,他捏起卡片,調動體內的原力輸入其中。
唰!
只見身前的空氣一陣扭曲,隨后一株小樹苗從虛空中擠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