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尚是初暗,涼風歡快地從幽暗的山間奔來,徐徐吹拂。再過不久,天幕上就會布滿星辰,璀璨奪目。
寒無言立了一會兒,整理那些那位黑衣人逸散的記憶,這些破碎的記憶會如天地間紛紛揚揚的雪花一般、四處散落,如果不慎落到普通人身上,輕則引起噩夢,重則精神失常、甚至死亡。
突然,寒在對方凌亂的記憶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東西。
“克利多·喬伊斯赫爾曼·墨。”寒緩慢而鄭重地念著這個名字。
記得某位金發(fā)冒失鬼曾經問過這個問題:“為什么你和墨都是一個字為名的呢?”寒當時沒有回答,只是沉默了一會兒,雖然自己也有些好奇,但最終沒有問。
魔法大陸上的人,哪怕是奴隸,最低都會有兩個字的姓名,所以臨得知自己的名字時才會說:“有什么故事嗎?”
話說回來,臨自己也是一個字的人物,而且冷冰冰的不像話,寒回頭看看沉睡的臨,默默想道。
“這是墨的姓嗎?”寒不禁有些勾起了一些好奇心,有一種探幽入微的快樂,
寒又繼續(xù)收攏了一些記憶碎片,陸陸續(xù)續(xù)得知一些信息
脫離了身體的靈魂是活不久遠的,靈魂攜帶的記憶碎片很快如冰遇驕陽,消失不見。
不過在那之前,那些記憶已經勾起了寒的好奇心,與一些擔心,因為寒從中知道了一些對墨不利的消息。
寒又回想以前,記得第一次遇到夏諾之時,他曾對墨說過——
“至于墨,你必須要進行一次重考,竟然在學習期間偷偷跑出去,真是讓我頭疼。”
墨的身上理所當然的有秘密,盡管寒不想探知,一直抱著聽之任之的態(tài)度,但現(xiàn)在寒必須要得到更多的情報,從與墨分別的時候來看,墨定是做一些危險的事情了,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如兩人初次相見般,埋骨在了某個角落。
墨與七年前的事有所關聯(lián),寒遇到的人一直對這方面支支吾吾,想必是不妙的事,教廷也是如此。
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要得知更多情報,并且決不可依托教廷。那么寒只能如現(xiàn)在一般打怪,收攏記憶了,這對寒而言,倒是頗為簡單。
寒對用魔法新起的冰室施了一禮,便乘月而去。
黑暗的小鎮(zhèn)內,層高不齊的建筑物如同隨意戰(zhàn)立的惡鬼,張牙舞爪沒有半分人氣。只余下片片寒冰無言映著清輝,晚間的風陰寂的搖動著花木。
一天就這么過去。
第二天早上,寒便到了塞西利亞、冒險者總部門前。
冒險者總部自然是氣派無比,或者說,王城的建筑物都是如此,白成一片的城市時常讓一些偏遠地方來的人手足無措,不知如何邁腳,讓人笑話。
但寒如今無心于此,徑直踏過長長地玉階,身后沉睡的臨無聲懸浮,來到任務頒發(fā)處。
周圍十分安靜,人們都是低低的交談,一身裝束也十分高端,武器負在身后。
一旦你來到更高的層次,你身邊的人的素質就會越高,作事對人也更顧及別人。如果不想被流氓打擾,那么就去努力賺錢去高級餐廳吧。
寒拿出了自己的冒險者勛章,接了一些積壓的鬼怪任務。
那些任務描述,寒僅僅是看著,便感覺觸目驚心。
黑之使徒:一夜死亡三千人,多次作案,目前累計一萬人。已派出五階小隊三隊,均失敗,目前預估位置為……戰(zhàn)斗方法為……
眷者:多次作案,累計五千人,手法殘忍,以殺人為樂。以派出五階小隊二隊,均失敗,目前預估位置為……戰(zhàn)斗方法為……
……………………
這些都是陳年積案,沒什么人愿意去嘗試,至于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他們的死亡數(shù)量多的甚至都不會寫在任務介紹中。
寒無視了周圍透過來的目光,盡管其中并沒有惡意,只是些微的好奇。
寒又好言擺脫了幾位勸自己放棄任務的好心人,便順著原路回去。
天幕流轉到夜晚,就是這些黑暗中的惡魔現(xiàn)身活動的時間。
又是一天到了晚間,風似乎嫉妒清月,吹來浮云卷藹,重重疊滅,將月的光輝遮盡。
寒堂而皇之的凌虛御空,白色清瘦的身影佁然不動,高處的長風帶起一頭齊腰的黑發(fā),飛舞如雪。
過了半響,寒臉色變了,有些凝重“果然,這里有類似昨天小鎮(zhèn)的人的氣息,還好我來的早,不然……”寒感受著下方小鎮(zhèn)其中蓬勃的生氣,不禁從心里感到慶幸。
在遠方暗盡的群山萬壑中,走出一個極黑的身影,不可名狀,所過之處,草木枯萎伏道一片。
寒立刻感受到了那不加掩飾的氣息,精神力迅速鎖定目標,寒以接近音速的速度飛去。
對方見到寒,發(fā)出一陣陰邪的笑聲,若烏鴉的嘶鳴。
可惜寒并沒有讓對方惡心自己的打算,不,應該說這些家伙僅僅存在,寒就可以感覺到對方身上無數(shù)陰魂的繚繞,讓寒不得安寧,恨不得早些殺了。
寒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對方,然后檢索記憶。
就這樣,寒輕易的打倒了第一只小怪,析解了一部分信息。
不過冒險者總部的消息也有不準的時候,畢竟,不是誰都如寒,臉上寫著“我是龍傲天。”對這些殺人無算的人物,哪怕情報都是人命換的。
寒順著情報兜兜轉轉,只是有時候還是要靠自己尋找,廢了些功夫,花了兩周,才掃清了好些這些黑暗人物,讓自己的冒險者勛章又升級了一次。
寒的無雙割草也是引起了一些風雨,讓好些暗地里的爪牙鐮刀收斂了一會兒,也讓人對此議論紛紛,又酒館間的好事者給人寒個第一勇者的名號,盡管寒對此毫不在意,呃,是完全不知情。
不過,割草這些黑暗也讓寒有些痛苦,寒尚不是什么絕情的人物,在這些人間極惡中走一遭,哪怕都不給對方惡心自己的時間,依然是給寒造成了很大的心理損害。
寒依舊是不明白這些人的理由,在寒的認知中,世界與人都是美妙無比的,比最美的寶石在晨日下尚要光輝,人與人的關系更是神圣的鏈鎖。但偏偏這些人要將之無情斬斷,并以此為樂,寒無法理解與接受。
此刻,在寒的心中,已經隱隱冒出了一些想法,但微微如燃盡的星火,幾乎不可見。
關于墨的脈絡、七年前的來龍去脈,這兩周來已經漸漸清晰明了,這也讓寒對印象中的墨有了一些改觀、以及一些心疼。
不管如何,現(xiàn)在必須要找到墨,依照零散的記憶與墨的行為,保不齊墨又在進行著搏命中強大的事體,依照這點,寒最后鎖定了一個地方。
“事不宜遲,盡快出發(fā)。”
寒與臨的身影浮空,直至遠了人煙,方伴著一聲巨大的音爆,化為流光一抹,在天邊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