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睡，等好了我叫你。”

　　郁歡這下子猶豫了。

　　“真的？你不騙我？”

　　“你是覺得我把你搞死了對我有什么好處嗎？”

　　郁歡想了想也對，她也確實有點困，本來就沒有好全，腦子暈乎乎地撐那么久真的是極限了。

　　“那我瞇一會兒，你記得叫我。”

　　“嗯。”

　　郁歡小心翼翼地在不挪動自己手臂的情況下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墨向寒先前的不悅散去了幾分，目光無意識地落在郁歡的臉上。

　　不得不承認的是，郁歡確實是好看的。

　　光潔的額頭，細長的眉，此刻因為閉著眼，所以看不到平日里那雙水汪汪的鹿眼，但也正因為逼著，長而卷曲的睫毛就顯得更加突出，安安靜靜的，像是停下歇息的蝶翼。

　　突然地，墨向寒的眼神停住了。

　　他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郁歡的右眼眼角有一顆淺淺的痣，平日里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郁歡這樣牙尖嘴利寸步不讓的人，居然會有淚痣？

　　墨向寒有些難以理解。

　　他甚至想象不出郁歡苦情的模樣。

　　目光再往下，是她挺俏的鼻頭，以及粉嫩的唇。

　　郁歡的唇形很好看，小小的，薄而艷，甚至都不需要涂口紅。

　　她的下巴有些尖，大概是瘦的，巴掌大的小臉此刻乖乖巧巧，像是童話里的睡美人。

　　正出神間，他突然撞進了一雙清澈如水的眼。

　　墨向寒皺起眉，“你怎么了又醒了？”

　　郁歡委委屈屈地眨了眨眼睛，“我睡不著。”

　　她的注意力總是會集中在她的手背上，針頭冰涼的觸感一直刺激著她的神經，她總覺得下一秒那根針就會活過來，劃破她的皮膚，劃破她的血管，讓她去見她的爸媽。

　　她不敢睡。

　　墨向寒有些無言。

　　“郁歡，你這么大個人了，不會還要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吧？”

　　郁歡的雙眸亮了亮，她有些興奮：

　　“是個好主意，可以試試。”

　　當然她也不是真的想聽故事。

　　這么多年她都是一個人吃一個睡，也不會這個時候來矯情。

　　她主要是好奇，像墨向寒這樣的男人，講故事的時候是什么樣的，會講什么樣的故事。

　　唔，她賭一包辣條，可能是恐怖故事。

　　墨向寒按了按額角，大概是有些無奈。又像是拿她沒有辦法。

　　郁歡就那么眼巴巴地望著他，幾秒后，墨向寒終于還是妥協了。

　　“Alice was beginning to get very tired of sitting by her sister on the bank， and of having nothing to do:once or twice she had peeped into the book her sister was reading……”

　　他的嗓音低沉又性感，發音準確，吐字清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電臺主播。

　　郁歡一愣，“你等等……”

　　墨向寒停了下來，默然不語地望著她。

　　郁歡撓了撓頭，“你講的啥？”

　　“愛麗絲漫游奇境記。”墨向寒一本正經地回答她。

　　郁歡：“……”

　　這么簡單一個故事是覺得她沒聽過嗎？

　　“你講故事就講故事，干嘛用英文？”

　　“……我沒看過中文版的。”

　　郁歡呆了呆，“你別告訴我你把英文原著全部記下來了？”

　　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