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琵施出發去公安局自首后,奎道尹把韓志才叫到了基輔海岸的屋頂。
二人看著夏日的夕陽。
嶺南沒有烏鴉,所以聽不見那孤獨的鳴叫。
麻雀飛不上二十樓,這里簡直一只螞蟻都沒有。
有的只是那赤色的日照。
奎道尹將剛剛發生的事告訴韓志才后,他對方問:
“現在怎么辦?今后怎么辦?”
“今后?退休,回老家養雞去。”
“養雞?就像陶淵明一樣呢。”
“陶淵明可不會參與資本主義分工。”
“確實呢。”律師笑了。
“陸笙厘的保險可以為我帶來一大筆錢……所以今后我就不缺錢了,反正那筆醫藥費我也不用給了。”
隨后奎道尹笑了。
“笑什么?”韓志才問。
“我只是搞不懂,這筆錢,到底算是我媽給我的,還是陸笙厘給我的。”
聽了,韓志才也會心一笑。
“這個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
“知道啦。”
“等等去喝一杯吧,今天早上的啤酒很有很多呢。”
“好呀。”
“你媽的房子,怎么處置?賣了嗎?”
“不賣,租給別人吧。”
二人往電梯那邊走去。
現場還沒有處理完畢,標識尸體的白線、標記還在那里。血跡都已經風干、變淺了。
二人穿過了那一堆的空調機,奎道尹看到了那個他找到刀鞘的空調機。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問韓志才:
“對了,我們第一次來現場的時候,你檢查了那里了嗎?”
他指道,韓志才看著那個空調機,思考了一會。
“嗯……沒有。”
“什么!”奎道尹大聲喊道。
“你確定嗎?”他焦急地問道。
“確定。我記得很清楚。”
“你再想想吧,真的沒有嗎?”
“真的!真的沒有。”
韓志才不耐煩道。
“為什么不去檢查那里呢?”奎道尹怒吼道。
“等等,那里那么重要嗎?我只是單純覺得里面不會有東西而已……”韓志才說。
奎道尹沒等他說完,便沖向了電梯。
他沒有等韓志才進入電梯里,就把門關上下一樓了。
他立刻沖到了保安室里面,檢查著電腦里的監控視頻。
可是,不管反復看幾遍,他都沒有看到他想看的東西,也就是他推理里的那段情節。
他看了一個小時,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可以結果沒有改變,陸琵施根本就沒有來過保安室,也就是說,她根本就沒有拿到打開天臺的鑰匙。
終于,他忍不住眨眼了,于是,他的眼里便像千根針刺一般地劇痛!
“啊啊啊啊啊!”
他倒在地上,用雙手用力地揉搓著眼睛,就像放血前的公雞一樣在地上亂踢著。
“啊啊啊啊!”
他哭了出來。眼淚從眼睛流出來后,他停止了呻吟。
頓時,周圍很安靜。
他掏出那個教師紀念盒。
“密碼是什么?”他自言自語道,想著,他平靜地躺好,看著天花板,雙手擺在胸前,就像躺在靈柩里般地端正。那是他思考的姿勢。他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看著那個盒子。
“2”,終于,他輸入了一個數字。
“0”、“0”、“7”。
2007,那個讓陸笙厘失去一切的年份。
盒子打開了。里面裝著的不是什么徽章,而是一本風景明信片,上面都是越秀中學的景色。
“喂,老媽,你別做這么幼稚的事了,很明顯你把里面的東西調換了吧,原本裝的其實是徽章吧!你把里面的徽章拿去殺人了吧!”他不認輸地說道。
接著,他便把明信片從盒子里挖了出來,看見內側底部,可這幾個字:越秀中學明信片。
“好吧,你真的是……不可理喻。”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