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顏澄此時也發覺了蹊蹺之處,霍初染見到顧簫本人完全沒有平時在網上追星的瘋狂。
她的表現淡定得幾乎不像粉絲。
顧簫嗤笑一聲,撩了撩發,“她剪這個頭發倒是有幾分我的絕色。”
顏澄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她比你好看。”
顧簫:“……”
“之前不是想方設法隱瞞嗎?現在打算讓她知道?”顧簫停止打趣,難得正經起來。
顏澄低斂著眸,遮掩下一片濃墨晦深的眸色,唇角勾起的弧度那般輕淺,似是自嘲:“看她也沒那么想知道,不然為何江衍一個電話,她就輕易放棄了。”
“在她心里,不是一直都是江衍最重要?”顧簫白了他一眼,精致的眉眼全是鄙視,“你就別妄想和江衍比了。”
顏澄輕笑了幾聲,細細碎碎的笑聲從齒間溢出,沒有笑意,反倒和這夜間的冷風一般寒涼,“是嗎?”
活了兩世,他一直沒明白,在她心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比不了嗎?可他今生偏想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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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蒙蒙亮時,霍初染已經坐在床上環抱著藍白盒子出神發愣了一整晚。
手機屏幕一直停留在江新澤發來的一條短信:【江楚棋給你的東西不全,我這里還有。】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第二天凌晨六點了,她干脆下床洗漱了一番,心情不好,連妝都懶得化就直接出門。
比平常早了近半個小時,她倒是沒想到一下樓,就看見顏澄站在花壇邊等著,手里又拎著墨深坊的早餐。
他朝她看了過來。
素白干凈的臉,沒有艷麗濃厚的妝的遮蓋,她優越的五官完美地展現了出來,在溫和明麗的晨光下她那雙不施粉黛的眉眼秋水盈盈,水汽朦朧下頹生幾分柔和。
這才是顏澄認識的傾城絕色霍家大小姐。
顏澄不由得微愣,低聲問道:“今天怎么沒化妝?”
“沒心情。”霍初染又問,“你怎么這么早?”
按照墨深坊一貫的火熱,他估計得五點多起床去排隊。
他不會真的按昨天說的,要追她吧?
看這架勢,挺像的。
“等你。”顏澄想將手里的早餐遞給她。
霍初染并不打算伸手接,淡淡地瞥了一眼,冷漠開嗓,“我今天請假了,你自己想辦法去學校。”
話音一落,她冷著張小臉疾風般行走,風吹散開她額前的短發,眉眼全是沉重。
顏澄定在原地,目光追隨著那道身影,幾秒后,他邁開長腿,跟了過去。
陳叔一早就在門口候著了,霍初染一上車,就道:“去機場。”
“小染,怎么了這是?”
霍初染閉了閉眼,俏臉全然是疲倦,“我要去齊城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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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郡國際中學。
“怎么初染和顏澄都沒來上學,好幾天了。”唐敏好奇地嘀咕著。
姚雯往后看了一眼,嬌媚的臉比冰塊還冷,“哼,他們出去玩不帶我們,你還瞎關心什么?”
“出去玩?”唐敏詫異地問。
姚雯臉色又冷了些,一把將手里拿著的梳妝鏡砸到桌上,“我朋友上學路上親眼看見他們一前一后去了機場!”
“他倆不是很不合嗎,怎么一起去機場了。”唐敏懶得揭穿這種無中生友系列。
上學路上會經過機場的人里,全班就只有姚雯了。
“誰知道抽的什么風,估計他倆都是學渣,想逃掉這次的小考。”姚雯默了幾秒,不滿地吐槽了幾句。
正是這幾天,高一年級迎來了第二次小考。
揭榜當日,尖子班的所有學生都緊張得手心冒汗,尤其是一班的那群優等生。
而陸知羽的緊張與他人不同,他沒有第一時間去看榜單,反而裝作不經意地在十班門口徘徊。
往里瞟了好幾眼,俊眸全是無法言語的低落,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悵然從何而來。
回到教室時,同學們都在議論本次考試的成績。
“知羽,你又是第一。”陳申湊近他,賤兮兮地笑著。
陸知羽沒搭理他,拿了本數學習題,又開啟了無情地刷題模式。
后方幽怨不甘的眼神緊緊地鎖著陸知羽的身影,許澈煩躁地將成績單撕成兩半,咬牙切齒地低吼,“差了一分!”
霍雙琳這次發揮得出奇的好,全年級第三,心情正愉悅著,說話都有些飄,“一分而已,下次直接秒殺他。”
許澈深吸了一口氣,心情平復了些,轉眸看她,“雙琳,你成績比她好多了,你父親為何看重她?”
霍初染一個連榜單都上不了的倒數學渣,真不知道那些人為何夸贊她是容城最佳名媛。
都是阿諛奉承江衍吧。
霍雙琳笑意微僵,好心情全被許澈這句話給打散了,“不知道呢。或許,出身決定了態度吧。”
“反正我覺著你比她優秀千倍萬倍。你父親真是糊涂。”
霍雙琳僵硬地笑了笑,沒再發表意見,扣在一起的手緊緊纏著。
這一次的小考在學校論壇的議論度依舊高漲,其中討論度最高的便是霍雙琳。
驚嘆,贊揚層出不窮。
霍家別苑。
趙青自是也看到了論壇熱度最高的那些帖子,洋洋自得地道:“阿榮,你看,咱們雙琳多厲害,年級第三了!”
霍榮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手機,敷衍地附和:“嗯,厲害。”
“阿榮,你說雙琳適不適合學金融啊,我看她數學考了一百四……”
“我有點事,出去幾天。”霍榮直接打斷她的話,臉色沉郁得難看,猛地站起了身,急促焦慮地大步往別墅外走。
趙青滿臉不樂意,沖他吼:“你是不是要去齊城?”
“是。”
“霍榮,你是不是找虐啊!江衍那么不待見你,你還去受冷眼?”
霍榮閉了閉眼,忍住滿心的煩躁,不想和她吵,“江衍不待見我,但不能阻止我見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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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初染自那日清晨來了齊城后,一待就是七八天。
今日她先是去步煉競技場走一圈,一言不發地繞著內靶場緩走,走完又跑去清別山佚名墓園,從晌午待到黃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