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疫情,破碎了很多家庭團聚的夢想,老人期盼孩子回歸,盼來的只有眼淚。孩子希望父母回家,等到的答案是來年再相聚。只因為,有人去了“疫”線,挽救更多人的生命。只因為,有人被封在了異鄉,邁不出回家的腳步。
小小比其他孩子幸運,春節爸媽沒有更多的時間陪在身邊,但年前都從外地趕回到了西寧,陪她簡單地吃了頓團圓飯。美中不足的是,她希望這個春節,父母能帶她去看幾場電影,轉轉公園,好好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結果,一個電話,一場疫情,帶來一次分離,讓期望瞬間化為泡影。
她很生氣,又有什么用!每天面對電視,看看別的孩子,雖然有千萬個不開心,相比之下也覺得知足了。自從父母走后,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姥姥,因為家里再也沒有人愿意陪她玩耍。
“姥姥,你說我媽每天都在忙啥,打電話老是沒有人接聽。”小小想媽媽,打電話對方始終提示無人接聽,孩子經常一個人爬在沙發上,兩手撐著臉蛋發呆,一爬就是幾個小時。
“還能忙啥,聽你小姨說,每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高速路出口處,好像在守卡點吧!你小姨不也一樣,每天守在小區大門口,不讓人到處亂跑。雖然,離家近,也沒有時間在家休息一天。”姥姥望著小小,同樣嘮叨著。
“是不是向姥爺一樣,往大門口一坐,有人進出就問這問哪?”小小不明白姥爺每天在院子里干什么,有一次偷偷跑到院子里找姥爺,結果被姥爺發現,狠狠的批評她一通。她當時沒有想明白,姥爺為什么那樣兇狠,帶著委屈與淚水回到家。從此,她記住那一天發生的事,也記住那一天看到的情景。
“你的意思,你姥爺是關公?。∷麤]那么偉大!人老了,愛管閑事,找個樂趣罷了。你爸、你媽、你舅、你小姨可比他強多了,你好好學習,長大一定要比他們有出息。”姥姥被小小逗樂了,噗嗤一笑,隨后便是一大通人生哲理。
“哎呀,知道姥姥。好好學習,長大一定要有出息。再說,必須得有出息,否則哪有能力照顧姥姥你??!對吧?!毙⌒‰m然反感大人動不動就談及學習的事,但是她不能說出來,更不能在臉上表露,畢竟這段時間,還得依靠姥姥照顧呢!
“小小長大了,真懂事。你是哪里不舒服嗎?臉怎么如紅辣椒一樣??!”姥姥發現小小說話比平時吃力,臉面通紅,不放心起來。
“頭有點疼,全身一陣冷一陣熱。”小小說話間,明顯感到身體不舒服。此時,她再也堅持不住了,才告訴姥姥實情。
“哎呀,你這孩子,發燒了。覺得不舒服,就要早點告訴我嗎?走,快回床上睡一會?!崩牙崖犃诵⌒〉脑?,伸手摸了摸小小的印堂,感覺有點發熱。她第一反應,外孫女發高燒了,拉起她朝臥室走去。
“二丫??!你能抽時間回一趟家嗎?小小發高燒?!崩牙褳樾⌒∩w好被子,找來感冒通和阿莫西林給她服下。2個小時后,發現小小嘴唇干裂,整個人說話也含糊不清,找來體溫計測量體溫。不測沒有關系,這一測把姥姥嚇住了,三十八度三,高燒??!必須盡快送醫院,情急之下,撥通王二丫的電話。
“小小發燒,吃藥了嗎?”王二丫脫不開身,希望家里不要出問題。
“兩個小時前就給她吃過藥,結果燒的更厲害,得快點送醫院啊!”母親十分著急。
“好好好,你別急,我馬上回來?!蓖醵緩哪赣H的語氣中,聽出問題的嚴重性。一邊安穩母親,一邊想辦法解決卡點值勤的事。
“什么?小小發高燒,你還不快回去看看?!蓖醴迓犃私憬愕脑?,不等王二丫安排工作,便催促她盡快回家。
“羅平送包裹回來,你給他說一聲,你倆可要值好班,我回去看看就回來?!蓖醵局?,在這節骨眼上,發高燒意味著什么。她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只是祈禱家人們都平平安安。簡單交待幾句,脫下防護服,隨手往卡點的桌兜里一塞,扭頭便往家跑。
“什么,你外甥女發高燒?應當不會有事吧!”羅平回到大門卡點,不見王二丫,問過王峰后顯得很吃驚。
“不會有事,小孩子抵抗力弱,這個季節容易生病。再說,我們天天面對的是什么人??!四面八方的來客,會不會運氣很笨,碰到帶病毒的人都很難說。但愿,不是因為我們,小小才發起高燒。”望著姐姐匆匆離去的背景,王峰開始擔心,自責起來,胡亂地猜想著。
“好了,不會有問題的,一定是一般感冒吧!上醫院檢查一下就明白了,有問題抓緊時間看,不會有事?!绷_平送完包裹,心情本來很好,回來準備逗逗王二丫,結果遇到這種事。聽了王峰的話,內心也開始不安起來,可他不能亂了陣腳,必須安慰王峰。
“到醫院了嗎?醫生怎么說?”接下來的時間,王峰與羅平向丟了魂一樣,心神不定。王二丫離開卡點不到兩個小時,羅平便急著打電話,了解情況。
“在打針呢,醫生初步確定,小小患上一般感冒。同時,扁桃體也有炎癥?!蓖醵净氐郊遥称鹦⌒”阆铝藰牵猩嫌嫵誊?,直奔二醫院。掛號、檢查,經過一番與時間的賽跑后,她與母親終于松了口氣。小小掛上吊針,她來到過道想透透氣,羅平打來電話。
“沒多大問題就好,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會。下班后,我來醫院看望小小。”小小沒事,他更應當去看看,幾個小時不見王二丫,還有點不習慣。羅平很清楚,越是這個時候,他必須做什么。
“你值一天,已經很累了,換班后,早點回去休息吧!”王二丫不想太麻煩羅平,盡力阻止。
“小小,叔叔來看你,想吃點什么?!苯贿^班,羅平便趕往醫院。他生怕跑的慢,小小打完針回家,見不到王二丫。
“餃子,我想吃餃子?!毙⌒_羅平淡淡一笑,天真地說道。
“好,你與小姨在這等著,我下樓去買?!绷_平將手里的手果袋遞給王二丫,伸手拍了拍小小的腦門,轉身準備離去。
“媽媽包的餃子,魚肉酸菜的?!毙⌒⊙a充道。
羅平與王二丫聽后,直愣愣地望著王二丫,不知道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