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晚上,云之伊連夜趕回了云家的老宅。
【一】:睡了嗎?
【高冷大帥逼】:?
【一】:我回來了,順便看看你活的咋樣
打開門,往屋里一看,她爸媽,她爺奶都在,還有吳暮,江以,江以旁邊站的還有兩個跟她爸媽差不多大的夫妻,應該就是江以父母。
云之伊無語死了,什么尷尬的事她都能碰上……
她笑笑,她爸媽也笑笑,云之伊立馬會意對著江以父母笑道:“叔叔阿姨好。”
江以的眼睛是直接遺傳了他爸的。
又對著吳暮旁邊那個中年男人笑笑:“叔叔好。”
吳民笑著說:“這么急著見叔叔阿姨們嗎?”
云之伊笑了一下,眼神四處張望,看見了云之君的爸爸,云海盛。
再往樓梯口一看,云之君的腿已經露出了大半截,腳步聲很輕,江以他們剛好是背著樓梯口,直至云之君漏出了頭,云之伊的眼神立馬變得鋒利起來。
云之君的腳步停了下來,江景風又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云之伊跟著她父母把江景風一群送到了別墅門口,道了別之后云之伊立馬拐回別墅里面,她一秒鐘也不想跟云海盛多待,走路上順便搜了一下眼型,江以的眼睛差不多是個狐貍眼。
自云之君有記憶以來,他爸爸媽媽就是在每天的爭吵以及云海盛應酬回來以后醉醺醺的沖著他媽媽發火,有時甚至是動起手來,更甚的是,有次直接帶了一個女人回家……
離婚當天,他媽媽有能力養活云之君,但是被他爸爸把撫養權奪回來了,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之后的云之君差不多都是在女人的呻吟聲以及隔三差五換個女人帶回家的日子里度過的。
……
云之伊在回別墅路上的時候問清楚了,云海盛還不知道云之君在屋里,云之伊直奔樓梯,敲了兩下門就進了屋里。
云之君看見她這個樣子倒笑了一聲:“你急什么?”
云之伊靠在門上翻了個白眼:“你爹不是來要人的嗎?”
這房子隔音挺好的,但下面還是傳來了他爸爸的聲音:“你要是不想要小君就把他戶口轉移到我們家。”
送江景風他們的時候,她爸小聲的對她說一會兒上去了聽見什么聲音都別下去。
她不聽話,但她相信他爸。
那雙溫柔的桃花眼也遮蓋不住少年眼睛里的凌厲,“嗯,好像。”他似乎知道面前這個女生下一句要問什么,眼睛里從凌厲變得平常起來,“不用你擔心。”
云之伊點了點頭,他已經習慣了云之君說話的語氣,關心人的時候語氣也是這樣。
云之伊看了一眼床上,走了過去,“那布娃娃你還著呢。”
那是云之伊小時候在他生日的時候送的,有好幾年了吧。
“嗯,剛看見,正準備扔。”他坐在書桌前面寫著作業,傳進“沙沙”的寫字聲。
云之伊還不了解他嗎?
單純氣一下她。
“嘖,行吧。”云之伊繼續靠著門,“不是,你倒是讓讓我啊,讓我坐一會兒。”
云之君有潔癖,與其走了之后自己坐過的地方被洗了以后還不如不坐。
“哦,你自己隨便走走吧。”
云之伊走到窗前,安靜的只能聽見云之君寫字的“沙沙”聲。
其實云之君沒她大,云之伊比他大了幾個月,但是她覺得喊他“君弟”不好聽,他比她高,喊他君哥也沒錯。
等了一會兒,看見樓下花園里車的影子,“走了,再見。”
說完就朝著門口走去。
“等等。”云之君抬起頭,“這么晚了,你不在這住?”
“是挺晚了,我讓司機送我回去。”她打開臥室的門,扭過頭漏出意味深長的笑:“我家的地址發給你了啊,我想云之初也不介意再多個他的同伴。”
說完笑了好大一會兒。
云之伊恍恍惚惚的聽到了一句“挺近”,沒多在意,下樓之前說了一句,“爸——媽——我先睡了,明兒再說。”
走的時候還走的是后門,她今天晚上來還是有事兒要處理的,最近他們學校有幾個混混找她麻煩,云之伊倒想玩玩看。
是一條死胡同里,云之伊挑的地方,旁邊有個便利店,受了個傷什么的還能自己處理一下。
走進去之后就是煙霧繚繞,帶頭的那位挺瘦,留的造型偏寸頭,長得還可以,但沒那么精致,云之伊看見這張臉就自覺把他想象成云之初那條欠打的狗,打他的時候就跟在打云之初一樣,畢竟她對云之初這張臉看不出什么感情來。
帶頭的那個寸頭哥先是愣了一下,“小姐姐,你要是當我女朋友的話咱倆就算了吧,本來就是他們找的我來打的,沒想到你長得這么清純啊。”
云之伊笑笑,眼神又變得鋒利起來,“挺看得起自己。”
“你說話怎么跟剛剛遇到的那暴躁哥一個德行,你長得——”
沒等這位寸頭哥說完,云之伊迅速跑到寸頭哥身后,那寸頭哥還沒反應過來,她長腿一伸,腳摁在寸頭哥后背上,他踉蹌了幾下站直了。
“真打啊?”
那寸頭哥笑了一聲:“打啊,怎么不打?我要是輸給你臉不就丟完了?”咳了一聲之后,“一起上?”
“哦。”
寸頭哥沒先上,“我先去方便一下。”
那三四個手下先來了,最后自己還是受了點傷,誰知道其中兩個個拿了刀,劃了一下云之伊,她腿上的褲子爛了,胳膊上還有幾個血痕。
“下手挺狠啊?”云之伊笑笑。
那寸頭哥回來倒是嚇了一跳,“我靠啊,我讓你們嚇唬嚇唬,沒想到來真的啊?”
其中一個咳完了以后說,“我看她打的狠,就拿刀自保了。”說完還吐了口血。
寸頭哥點點頭:“哦,那就這吧。”
鮮血從手指上滴下來,云之伊從感受不到一點疼痛,“不打了?”
“不打了,我認輸。”寸頭哥把刀拿過來從地上撿起來個紙質垃圾袋擦了擦扔到角落里,“我怕進局子啊。”
之后帶著那群人就走了,趕緊去旁邊的便利店走了進去,“你好,碘伏棉簽嗎?”
那店員愣了幾秒似是把這個事消化了一下,“有的,您先稍等一下。”
云之伊無聊起來環顧四周,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她眼睛散光,有時候如果用眼過度眼睛看人是花的,擠了下眼睛,那邊似是注意到這邊的目光,扭過頭。
果然。
是江以。
那款白t上染有淺淺的血痕,褲子被劃爛了之后爛了個大洞,江以正在看著手機,吃著東西。
她跟個流浪貓似的。
“參加二戰去了?”估計是長時間沒說話的緣故,聲音低啞低啞的,又有一點上挑的語調,聽起來像是調戲。
云之伊有意思的笑了笑,“沒辦法啊,有召必應。”那是第一次在對著他笑的時候露出的酒窩。
那邊的服務員把東西遞給云之伊,云之伊怕自己身上的味道影響他吃飯,問了問店員外面的水龍頭能不能用,結了賬以后往門外的水龍頭那里沖了點水,洗了洗身上的血跡,“嘖,下手挺狠。”
沖水的時候傷口還在冒血,她直接把水澆在了傷口那里,然后用紙擦了擦再次冒出的血跡,處理完以后又甩了甩手臂上的水滴,直到風把身上吹干以后,有個高大的身影把她覆蓋上,往旁邊挪了挪,“吳暮沒跟你一起嗎?”
“在這兒處理點事。”說完看了她一眼。
江以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左右,今天有點陰,晚上降了溫,可能是抹完碘伏之后的疼痛把身上的冷意降低了很多,她沒感受到很冷。
這里離市中心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夜晚的南汶比白天要熱鬧許多,平常玩的時候看慣了那些現代化的建筑聽夠了嘈雜人聲,與這里的歲月靜好,好像不是一個城市。
樹上掛的霓虹燈與現代路燈出現在一起別有一番風味,紅燈數字上的變化,路上隱隱約約的車燈,很安靜很安靜。
“回南街嗎?”那個平淡的語調在這個情景生出了曖昧的氣息。
“啊?回啊。”女孩的鼻音有些重。
“一會兒接我的車來了你跟我一起走?”
云之伊一直在這里等著車,估計是地方有些偏僻等了一會兒確實還沒等到,她點了點頭,“謝謝。”
“嗯。”
過了大約幾分鐘,勞斯萊斯那個小金人閃著金光,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視野中,司機下來把車門打開,兩人都坐在后面,江以遞給她一個抱枕,“離南街還有一段距離,先睡會兒吧。”
云之伊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車頂上面的星光,車里也很安靜只有三人的呼吸聲,云之伊看著窗外的景象睡著了,呼吸很勻稱。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到了小區里面,江以知道云之伊醒的時候要發點小脾氣還要愣一會,墨跡一會,在二棟樓的時候就把她喊起來了。
現在喊她的時候倒沒有那些小習慣,直接醒了,瞪都沒瞪他一眼,然后又閉上了眼……
“已經到家了。”
“嗯……”
“要帶個外套嗎?”
“沒事,我能扛得住。”
“哦。”
云之伊覺得這聲“哦”雖然很平常,但還是聽出了點賤賤的語氣。
司機把車門打開,云之伊下車的時候還在打著哈欠,眼睛還是半瞇著,一個不小心踩空了快摔倒的時候被司機扶住了,下意識的說了聲謝謝。
“云小姐,你慢著點。”那司機擔心道。
“啊,沒事兒,謝謝叔叔。”
站直的時候她瞪大了眼睛,身體一抖擻,她感覺到自己雞皮疙瘩起一身,江以似是笑了一聲,云之伊扭過頭尷尬的笑笑,“要不然還是把外套借給我吧。”
終于還是向生活低下了頭。
“嗯。”江以把座邊的外套遞給她。
她不厭其煩的又說了聲謝謝,“明天還給你,拜拜。”
“嗯。”
穿上之后,還有被他暖熱的邊角,外套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黑色的,很大,到她的膝蓋那里。
云之伊看著他們走過去之后自己才把柵欄門打開,還是走的后門。
那個后門在別墅后面的花園那邊,通道是搬過來重新裝修的時候她自己設計的,只通她的房間,非常安全。
讓里面亮的是星星燈,兩邊還有許多海報和照片,到她臥室的是隱形門,燈都沒開,直接撲倒床上,脫完鞋之后直接縮到衣服里,頭被帽子蓋著,小小一坨蜷縮在床上。
……
……
……
江以洗完澡之后拿著手機翻了翻自己微信里的朋友圈,往下翻了翻,點開一條視頻,文案是“《女明星的演唱會》”
少女的聲線很穩,松松散散的馬尾辮應和著她的歌聲,伴著房間里黃色系的燈光,顯得整個人都溫柔起來了。
聲音在江以的房間里環繞著,他走到陽臺,看到外面一點燈光也沒有。
忽然一條消息打破了這個寧靜。
【江為】:以兒啊,弟弟我明年就能回去咯,期待吧![漏嘴笑]
【?】:別回來了,留在北延吧。
【江為】:[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