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被拋棄和被針對
“說來也是岳父大人陰差陽錯成了一樁美事。小婿會一直銘記于心,不敢忘記。”
“你倒是越發的得寸進尺。”榮元道。
耿阮逾玩笑:“要不是岳父大人如此寵著我,我也不敢造次呀。”
“不過……”他話語又一轉,“既然我和岳父已經相談甚歡,那劉家的事,我來辦妥。改日,小婿必定登門拜訪,拿足誠意。”
*
把費馳送到幼兒園,榮茵細心叮囑了好幾句,順便去了學校。還沒進寢室,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看了來電顯示,是個陌生的號碼。沒有多余思考,她接通了電話。電話里的是個男聲,透著些狠。
“識相點的話,趕緊過來。要不然,你的弟弟就沒了。西郊地下廣場,你一個人。要是報警的話,你的弟弟隨時都會死。”
“你是誰?你要做什么?”榮茵的心頭一跳,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機,卻不等到回答,那邊就迅速掛了電話。有絲絲縷縷的涼穿過身體,她立馬給幼兒園的老師打電話。
“小茵?正好,我想說的是,剛才你的弟弟不見了。寢室里的監控突然壞了,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正要打電話聯系你呢。”
榮茵的心神一亂,“難道就沒有發現什么人進了里面嗎?”
那邊的人說道:“這件事情正在調查中,我想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們也急得發慌,正尋找著對策呢。”
“我知道了。”榮茵說著:“那就這樣,隨時保持聯系。”
她掛了電話,只覺得面前有什么晃過,一陣一陣的黑。
她咬緊發顫的牙齒,努力把神經放松下來。有什么人要針對于她,又有什么人會在時候與她結仇?
這種威脅的伎倆從前就有過,她不是沒有遭受過。只是她以為只要忍耐,都會過去。或者是,她根本就無心與她們計較。
時間往后退去,她記起前不久,有個人剛好在她這邊吃了虧。即便不是她出手的,但那個人總歸是為她出頭。所以,如果她懷恨在心,也是能理解的。
想到這里,榮茵攏緊了衣服。在路上,她買了一樣東西。偷偷將東西藏在腰間,她打了一輛車往西郊而去。
……
耿阮逾正在辦公室里看文件,旁邊的手機閃了一下。
他瞟了一眼,直接沒拿起按了電話過去。
那邊很快有人說道:“先生,有人從幼兒園帶走了費馳少爺。”
“持續跟蹤,我馬上到。”他立即站起,從后背拿起衣服往外沖,“聯系下面的人都給我跟緊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拿你們是問。”
“是的,先生。”
耿阮逾進了停車場,發動了車子,車輪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像是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那邊發來了一個定位,耿阮逾順著定位的方向跑,不時就追在了那輛車的后面。
眼見前面的路越來越偏僻,他的眼神越來越憤怒。
車子停在了外面的偏僻處。看著那些人往里行去,他在手機里發了幾條語音過去。
……
夜幕落下,路過的風景燈光迷離。榮茵的手心溢出了冷汗。背部漸漸與世界剝離,她忽然想起他曾經溫柔地摸著她的頭說:“榮榮,被拋棄和被針對,本身就是一個權衡利弊的問題。”
“那個地方不適合你,我們就離開。如果覺得委屈的話,我們就退步吧。要對自己好一點,不要把自己沉在那種無法拯救的世界里,以至于到最后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不管是為別人,還是為自己,最終都逃不過一個,要做最理智的選擇。失去的東西,說明它不屬于你。無法抗爭,也不是把自己困在角落。相信我,努力之后,必定重見光明。”
“我永遠在你身后,做你堅實的后盾。”
眼中忽然續了淚水。她并不想哭,甚至總是強迫自己看上去堅強得無可挑剔。可是,一想到過去,一想到馳馳,扎在心里的那顆刺就會越來越深。
從出租上下來,眼前的環境在昏暗的燈光下襯得四下難平。
她并不喜歡金都的天,金都的空氣,一切一切,都比不上楊山鎮的清幽美好。然原來向往的地方最終會因為某些回憶而成為夢魘之地。
她怎么也不會想到,曾經流連的地方也會成為內心平靜無波的棲息之地。
燈光一閃一閃的,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幽光。榮茵走出幾步,在夜色的照耀下越發清晰明了。
“卡擦卡擦……”
耳里不斷涌現聲音,榮茵掏出電話,打出去。
她率先開口,聲音也是冷冷的,“你們人呢?我已經到了。”
那邊的人沒什么異樣,依舊狠狠地說道:“走進來,右邊一個樓梯,往下走。”
“你們究竟弄什么花樣?”她捏緊手機問。
那邊沉默了兩秒,還是同樣的聲音吼道:“你廢話那么多干什么?再不進來,你弟弟就完了。”
就在這時,電話里響起費馳痛苦的掙扎聲:“姐姐,快來救我呀,我……”
電話突然掛斷了。她的眼神慢慢冷下來。剛才她還在想,是不是弄錯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把費馳挾持住。但是,現在這明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費馳就在里面。
她伸手摸了摸腰間的東西。從五金店里買了這條鐵鏈,不過就是為了做一個武器。到時候他們人多勢眾的,自然需要什么東西作為輔助才能全身而退。
如果她所料不錯的話,這些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想要勒索直接說,他們并沒有說,顯然目標就是她。能有這種伎倆的,想來也就是那位了。
步子踏出,她照著剛才那位的說辭,進了大樓,里面沒有想象的黑,隔幾米有一處燈光亮著。腳步聲越來越清楚。
她下了樓梯,轉過身。眼前視野開闊,入眼的一幕卻讓她吃了一驚,幾乎快要忍不住捂住嘴。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閉上了眼睛。可是緩緩地,她又趕緊睜開,看著為首坐在椅子上的人,不敢挪開半分目光,直直問道:
“你們這是干什么?我人既然都到了,你們放了他們,什么都不關他們的事情。一切都由我來擔著就好。”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