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吹過這平原上的一座平凡的小鎮,兩側街道金黃的落葉隨風飄落,如同起舞一般緩緩從空中落下。
來往的行人,吆喝的攤販,晨練的老人……共同組成了這里每日清晨時分的景色。早晨的陽光照在煎餅攤的大叔臉上,大叔正看著他面對著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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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決定要買哪種煎餅,”大叔表情有些猙獰,“你已經看了半個小時了,要我說干脆就買普通的就行了。”
“16分鐘而已,別夸張,我再思考一下。”少年沉吟半響,一拍手,似乎終于作出某樣決定。
大叔面色一喜,正要給這選擇困難癥患者展示自己讓人拍案叫絕的廚藝時,卻發現年輕人走到隔壁的攤子點了份豆漿油條。
(#`皿′)我恨!
“嘿,沈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騎著小單車,流暢的停在一邊:“這都兩三年多沒見了沒想到我還認得出你,喲,吃早飯呢?”
“那是我帥的有辨識度,話說你這都干上教師了,不錯嘛陳曉,真有你的。”沈榆吸溜了一口豆漿,打量著這幾年沒見的朋友,瞄到了他胸前的工作牌。
陳曉連忙擺了擺手:“那倒沒有,還是單身。”
“你這破路還能開?”“嘿嘿,那必須。”
“今年秋天這么冷,你就穿個短袖和一件風衣扛得住嗎?”陳曉撓了撓頭,他記得沈榆當初很怕冷,一周里因為受涼感冒六天都是家常便飯的事,“不過你倒是變帥了不少。”
啃完了手上的油條,沈榆伸出兩根手指,正好夾住一片泛黃的落葉,陽光透過樹梢的縫隙落在他的身上,被黑色碎發遮擋出陰影,深邃的雙眼透出一絲赤芒,如同一副畫卷一般。
陳曉覺得這要是拍下來,這人都能直接火了。
“你變禿了。”“可惡,這都被你發現了!”
陳曉感嘆:“想留的留不住,倒不如讓它們隨風飄揚了。”說罷變拔起一根頭發,吹走。
沈榆:“……”
這人頭發掉傻了?
“得,我這快上課了,我得走了,”陳曉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剩十來分鐘了,見沈榆一擺手,趕緊又蹬上自行車,一邊念叨:“別遲到了別遲到了別遲到了……”
沈榆看著逐漸離去的陳曉,總覺得忘了什么,剛剛邊走邊聊,好像忘了付錢。
嗯?剛剛忘了什么。不是他不想付錢,是天公不作美,這時候讓他忘了這件事,并表示對故意不買賬的人深痛欲絕。
不自覺加快腳下步伐,向山腳走去。平日里這沒什么人來,正趕上他自己給自己放了個假的日子到了。
嗯,只要膽子大,天天都放假。
山腳下,一棟爬滿藤蔓的三層小樓佇立在環繞著小山的路口旁邊。摸出鑰匙開門,進門,反鎖,搓一搓手表示期待。
沈榆快步走上二樓,一開燈,映入眼簾的是一具栩栩如生的傀偶,被燈光照射下若隱若現的絲線將它吊在房間正中央。
今天是最后一次修改,想想還有點小期待。
“這樣一來就搞定了,”沈榆微微抬手,放空思維,對面的傀偶竟跟隨著他的指尖作出動作,沈榆嘴角微微勾起:“總算是弄好了,和我猜想的一樣。”
數月前,沈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多了一種神奇的能力,當自己放空思維時,能感知到身周的物品被某種絲線連接,不但能使其被自己操縱,還可以得到一部分物品的視角。
雖然他也想不通這玩意靠什么看世界。
沈榆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家(自)里(己)傳(買)下來幾個月的一具木偶,花了數月時間改進它,并鍛煉起了這種能力。
現在傀偶修改完畢,原本連接著它的絲線缺消失,取代的是數條很難被肉眼觀察到的線,因為它纏繞著物品的同時不斷在半空中搖曳,就像漂流在水中的絲線一般,所以沈榆將這種線起名為流絲。
按一般得到特異能力的流程來說,自己應該去打那些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的臉什么的做點主角該做的事情,但沈榆捫心自問自己為人還不錯,身邊并沒有這樣的人。
于是,剛剛勾起的嘴角逐漸僵硬。
“不行,得找點什么事干?”
初秋的風吹過街道,一道染血的瘦小身影蜷縮在小巷的角落,沒有散發出一絲氣息。直到一道身穿藍衣的身影掠過巷口遠去。
“哈啊......”路依這才大口喘氣,她已經逃了許久,每當甩開對方一小會時才得以片刻喘息:“那家伙是故意的,他知道我大概躲在哪里,得...趕緊離開這兒......”
一陣微涼的風吹過,沈榆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果然還是得怕冷。忽然耳邊穿來一陣風聲,一回頭,看見一道藍色的身影迅速掠上一間四五層高的小樓。
“喲呵,年輕人這么有活力,”賣早點的王大爺正要收攤,一看這情景不由得抬頭張望:“大早上就出來爬樓,有我當年一半的風范。”
一扭頭發現不對,早上吃完沒給錢的小兔……兔一樣乖巧的小伙子就在旁邊,大爺默默接過遞來的錢。
“大爺,早上跟朋友聊忘了,收好嗷。”沈榆看著四五層高的房頂上逐漸低伏下身子的人影,覺得有些許好奇。
正打算湊過去看一眼,發現房頂上的身影向下縱身一躍的沈榆心中一緊,四下一看發現沒有路人,反手一只手捂住大爺的眼睛,微微出神指尖一動,一道黑影飛馳而過。
“這次,不會給你逃掉了!”
路依聞聲抬頭一望,腦海中一片空白,藍色身影愈發接近,視線中彎刀刀刃不斷擴大。
“依依,你要努力活下去,”回憶里,一道模糊的身影用柔和的語氣說著:“哪怕我再也不會回來。”
“媽媽,對不起……”
路依閉上了眼睛,淚珠閃爍著滑下臉頰。
“回轉鋒刃!”
“別摔死啊啊啊啊啊!”
半空下落到兩層樓高度的齊平正要做出起手式的動作,扭頭一看,一道黑影撲面而來。但跳樓這事吧,他也不會飛,停不下來,滿目錯愕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