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三人跟隨著丘老板的步伐走到了門口。
“你們跟著我干嘛，繼續干活去！”
“啊這…”
丘山表示參觀分部什么的等下班再說，要干三個月活就要干滿三個月，少一秒都不行。
“可惡！能力者這么卑微的嗎！”
路依嘀咕著，只得到對方的一句人人平等和一道瀟灑的背影。
“或許…這就是社會主義的魅力吧。”
沈榆默默轉身，干活干活。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中午，沈榆等四人一如既往提前忙完后看著在人群中穿梭忙碌的周余，不禁感慨著：“看別人干活真有意思，哈哈哈。”
空氣中驟然充滿了快活的氣息，四人聊了幾句后開始刷起了短視頻。
忙碌的周余閑暇時瞄了一眼。
這就是當代青年的相處模式嗎？果然還是和大爺們下棋有意思。
“誒，你們看，柯明說今天遇到了一位下棋的高手，還說今晚要和對方約戰。”
眾人紛紛圍了過來，柯明是國內男女老少皆知的一流棋手，且很少發表言論，今日的舉動顯然是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球。
“榆哥，上面那張平局的截圖怎么那么像早上周哥下的那局啊。”
“我不知道...我只看了前半部分，”沈榆心里有些不信，但以自己也不算太差的圍棋知識看來，早上的局確實也是極為高端的，想到這里心里難免有些猶豫，開口道：“要不...去問問？”
午休時間，四人將正在吃飯的周余圍在中間，沈榆點開了新聞，指著上面的內容問道：“老周，這說的是不是你啊？”
眼前是熟悉的截圖，周余看了半響...感覺好像確實是自己。
“壞事了…老柯認得我，近幾年棋路雖然變了些但多下幾盤肯定是會被看出來的，到時候怕不是會把咱公布出來了。”
“老周…咱們剛剛做什么了？”
沈榆二人面露疑惑，仿佛剛剛丘老板說了一堆空話一般。
“對哦，咱們現在不怕被追殺了。”
周余幡然醒悟，默默編輯信息發送給列表中的某個人。
“老柯，白天和你下棋那人是我。”
“啊這，你棋路變這么多？”
“這兩年陪村口大爺們下出來的…”
……
一番對話之后二人決定在晚上來一次巔峰對決，順便也給周余打個廣告，不過前提是周余能贏。
老董默默從廚房了摸了顆熟雞蛋塞在周余手里，目光炯炯有神道：“老周啊，沒想到你還有這技能。”
“其實我是柯明的粉絲啊，你如果能見到他能不能幫我要一張他的簽名啊！”
“行，沒問題，”周余笑道，“不過我可不經常見到他。”
“沒事沒事，有機會就行。”
沈榆默默走到一旁再次刷起了短視頻，圍棋什么的他只是了解，并不感興趣，比起這個倒是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利用晚上的機會搞錢。
免費的宣傳機會怎么能不利用起來呢？
剛想到這，一道熟悉的聲音立馬傳來：“小周！過來一下。”
眾人隨著這道熟悉的聲音看向門口，發現是剛離開沒幾十分鐘的丘老板。
“壞了，要被捷足先登了。”沈榆不堪落后，當即趁丘老板還沒走進門內就把還在一旁嘻嘻哈哈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的周余拉走，路依見此也跟了上來。
發現丘老板沒跟上之后，當即開口：“老周，晚上你們的棋局我有個想法，咱們開個網絡賬號來進行對這個棋局的獨家直播，從而吸引流量，以對方的名氣來說給我們搞錢不是難事。”
“到時候我們有錢了還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啊這...”周余有些猶豫，并不是說他對錢不感興趣，而是他不能保證柯明那里就不會做出同樣的操作，“那我要和老柯說一聲嗎？”
“對，就跟他說到時候我們四六分，他占大頭，肯定會同意的，而且我們出力他們出名，何樂而不為呢？”
“合理，我問問去。”
遂拿起手機再次聯系起柯明，商量一下沈榆的想法。
見此，自知已經搶占先機的沈榆吹著口哨走出了角落，頗有些得意的看了看還在找人的丘老板。
有時候時機是需要好好把握的，有的人已經完事了，有的人還在尋找。
......
一旁的丘老板忽然看到角落的沈榆，后者嘴角咧的跟化了妝的小丑似的，眉眼之間傳遞出來的滿是得意。
丘老板皺起了眉頭，難道被搶占先機了，思考半響之后又舒展開了眉頭，沒關系，給這小年輕人展示一下什么是后來者居上。
“小榆，怎么不去干活啊。”
“老板，你們店的盤子太少了，一下就刷完了呀。”
這是覺得自己賺得到錢就改變語氣啦？丘山挑了挑眉，說道：“那你跟老周一起去端盤子吧，這個缺人。”
“啊這...”沈榆意識到不對，立馬恢復了先前的態度：“咳咳，丘老板我開玩笑的，后廚還有不少活等著我去干呢。我先走了，拜拜。”
萬惡的資本主義，等今天之后看你還能不能強迫我干這些活。
心里想著今晚過后就可以過上數...其實好像也不會帶來特別多的收益，忽然有些清醒，不過搬家還是盡量要搬家的，住公寓樓總覺得不太好鍛煉自己的能力，擱置了很久的傀偶也沒有再次制造。
怠惰啊怠惰，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臉上喜笑顏開的沈榆帶著還在發呆不知道想些什么的路依回到了后廚劃水。
在到晚上的時候三人空出了一小段時間走到了角落談論起來，經過一番交流后發現丘老板確實打算去來一手后來居上，但是他低估了周余的意志。
總結下來就一句話，比起丘老板，沈榆會讓他更加放心一些，先前向他那借來的錢不但在剛剛還了回來，甚至還翻倍了。
“所以對方同意了嗎？”
“嗯，不過他還提出了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
周余喝了口水，不緊不慢的說道：“經過我的言辭挑釁，他決定和我下三輪，三局兩勝，如果他輸了，收益就都歸我們。”
“我去，你怎么還有這隱藏技能，”沈榆撓了撓頭，問道：“我記得柯明這人挺平和的啊，怎么還會被你挑釁成功啊？”
“我跟他說他的世界第一是我讓給他的。”
“......”眾人面面相覷，路過的老董默默放棄了讓對方要簽名，心里默念著我沒聽到我沒聽到。
晚風吹過臨海的街頭，街道上的樹木隨著微風輕擺，連同地面上的影子一同來回移動，沈榆三人在晚飯前就和丘老板申請提前回去了。
有些東西要提前準備，尤其晚上的局沒有經過提前宣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在哪里直播什么的。
好在對方那里也有出一部分力，在沈榆注冊完賬號之后，柯明隨即聯系了幾個從事直播行業的朋友幫忙進行宣傳，因為宣傳力度相對不小，甚至帶動了某平臺軟件的下載量，而為了表達感謝，沈榆新注冊的賬號直播間被置頂在了平臺的首頁。
一打開就能看見的那種，改了一下對弈時間，晚上八點開始，雙方可以有一個準備時間也可以預防下的太晚，太晚的話觀眾會留不住觀眾。
“榆哥，你對我這么有信心啊...”
“試一下嘛，這么下比較有戲劇性。”
“行...我試試。”
沈榆和周余商量了一下，晚上下棋的時候先贏兩把，再輸兩把再贏下來，這樣不僅能讓棋局一波三折，而且還能吸引更多人聞訊而來。
當然，前提是周余必須要在贏的時候贏的足夠快，輸的時候也不能被看出來是放水。
總的來說，十分困難，但是不妨一試。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公寓樓，著手準備直播的道具和物品，在七點多的時候調試了一番后準備提前開播，沈榆通過周余的手機添加了對方的網絡好友，商量了一下提前開始的事情。
便和一旁有些緊張的看著家中古籍的周余聊了起來，“老周啊，沒必要緊張，我相信你可以贏，大不了就用一下你的能力吧，反正這個月也快過去了。”
周余搖了搖頭，對于自己尊重的棋手，在不必要的情況下不應當做出這種選擇，這和作弊無異，不是他會采取的手段。
“相信我，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打敗他的，經過了白天的一局，再加上我前些年和他對弈來的經驗，我大概想出了一種方法可以擊敗他，”周榆長舒了一口氣，看向了一旁充當工具人正在搬動設備的路依，問道：“榆哥，你就讓她這樣干活會不會不太好啊。”
“不會，這丫頭老工具人了，”沈榆擺了擺手，從兜里掏出了一張門票，“而且作為報酬，我會給她這個。”
周余側過頭看了一眼，某明星的演唱會門票。
現在的小姑娘都這么容易滿足了？
“雖然我并不贊成我們三人中有人去現場追星，畢竟人多眼雜之際也容易被極北的那些人逐一擊破，”沈榆嘆了口氣，說道：“但...既然有了偶爾也只能支持一下了。”
周余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種東西就像古人對某樣美好事物的追求一般，當初杜甫先生年輕時的偶像是李白，結果為了對方作了極多詩集，甚至還和對方一同尋找仙藥跋山涉水走了十分遙遠的距離一樣。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人一旦有了自己喜愛的東西之后做什么事情都會變得十分有干勁。
也是這樣才造就了棋藝高超的我啊...
周余這般想著，當初的自己不就是因為十分熱衷于下棋才將許多的時間用來學習棋藝才讓自己能夠做到能和各類棋藝高手斗個爭鋒相的。
不禁感慨了一句：“或許這就是青春吧。”
快八點時二人已經準備就緒，不過還沒有開始，二人隔著屏幕開始交流一些過往，此時直播是開著的。
“老周，話說我早上真沒想到是你和我在下。”
“我也沒想到慶華會去找你支援。”
“主要是他挑起了我的興趣吧，畢竟我也許久沒有和別人下過這么酣暢淋漓了。”
“希望你晚上還能像白天一樣和我針鋒相對著，我可是想到了一招用來對付你的。”
“真巧，我也是。”
屏幕外不少觀眾是被世界第一棋手的對決吸引過來的，眼下見兩人開局前的氛圍就這么有火藥味，彈幕里直接炸開了鍋。
“我靠，這人誰啊，原來是老柯認識的嗎？”
“打起來！打起來！”
......
彈幕里一派歡樂的氣氛，顯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人類本質無疑了。
八點一到，棋局如約而至，這個軟件的背后公司大概也是注意到了今天即將出現的巔峰對決，將屏幕中間的字樣改成了充滿了高級感的巔峰對決四字。
第一輪周余先手，黑子落入天元。
屏幕對面的柯明瞳孔一縮，這是打算正面挑釁嗎？這個棋路和白天的對方顯然完全不一樣。
“這就是你準備來對付我的方法？只是出其不意的話可不夠。”
根據自己的棋路落子，隨著時間推移，黑白棋子逐漸填充了大半塊棋盤，而柯明一方白子顯然是處于優勢，只不過他本人卻沒有看上去那么輕松。
“不對勁，老周不可能這么下棋，”柯明看著棋盤上遍布大半的棋子思考了起來，忽然發現了什么一般：“這個點位...壞了，入套了，這輪估計要栽了啊。”
棋盤之中，僅在端詳了十數分鐘柯明便發現了這一輪棋局的不對勁之處，對方從開局便露出了強烈的進攻趨勢，但卻始終在棋盤接近邊緣處落子，下到這時，柯明和部分了解棋局的觀眾不禁對對方的棋藝真正的感到驚訝。
柯明的白子隱隱有被環繞的局勢了，換作普通人估計直接就認輸了，但柯明作為世界第一的棋手，顯然也是有著自己的傲氣，深思熟慮了一番后，將白子落入了一處誰都想不到的地方。
“破局之處，就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