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罕默德·古爾在之后的行程中一直保持著沉默,直到車停在了一座巨大的寫字樓底下,他才舍得張嘴:“到了嗎?”
“到了。”
門口的保安低著頭,他的臉在光芒的照耀下是一片黑。
他們的腳步聲清晰而清脆,走過大理石鋪成的地面來到了電梯門口。
走進電梯后自面具按了一下標著30樓的按鈕,說:“進來吧,另外兩名擺渡人在樓上等你。”
“嗯,”穆罕默德·古爾跟著他走進了電梯,期間還不停地環視四周。
“太過于普通了,”古爾心想,“這座寫字樓太過于普通了,沒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電梯都一樣普通。甚至連那個保安都是尋常保安的態度,真的不敢相信全人類的希望竟然就在這樣的一座寫字樓的頂層。”
“我們打的又不是外星人,”白面具似乎看出了古爾的擔憂,“我們的敵人就是我們自己,所以不用為了防備自己而刻意做出那些夸張的東西。”
古爾清楚他所敘述的夸張的東西是什么,知己知彼往往是人類之間最大的矛盾點。
充滿現代風格的走廊盡頭的復古橡木門后,一張純白辦公桌前的沙發上坐著三個人。
一名25歲左右的瘦弱男人坐在中間,他左側坐著一個看起來比他年輕一點的女性。
而古爾縮在右側邊緣,他很詫異于為什么那兩個人如此談定。
“各位擺渡人,”白面具的手撫在那白色上,“請允許我講解一下人類文明的最后希望——冥河計劃。”
古爾沒有發現另外兩名擺渡人神情的變化,因為他正同他們一樣的、鄭重且嚴肅的盯著那白色。
“首先要還原出真正的人類,擁有無限壽命的、無法進化的、真正的人類。”
“是我們嗎?”男人想咽一口口水但卻沒多少唾液,所以只能咽下一點空氣來安慰自己。
“是的,就是你們。”
“我拒絕!”古爾突然站起來,“我拒絕,你沒有權力奪取我的生老病死。”
“什么?”男人笑著看著他,“這不應該是幾乎所有人類的夢想嗎?”
“也許是吧,”古爾沒敢轉頭,“但我連我埋在哪都準備好了……你們不能奪走我的死亡!你們,不能這么做。你們!怎么來的權力?”
“全視之眼代表一切,包括人類和身為人類的你。”
“我……”古爾突然悲傷了起來,最終——在兩秒后重重的癱倒在地板上。
“這也沒辦法嘛,”女人安慰道,“我們不也一樣?”
“我們怎么可能一樣?”男人先是看看她然后又看看古爾,然后就沒在說話。
“然后,”白面具繼續陳述道,“第三次世界大戰將在全視之眼與叛徒之間暴發,一百年之后人類將在我們的計劃中滅絕,彼時你們會知道怎么把這個世界帶過去。”
“把……這個……世界……帶過去……”古爾低著頭咬著指甲。
“那現在呢?”女人問。
“回去好好活著,或者去嘗試改變世界。”
“我們還什么都還沒……”古爾的話被他咽了一半。
“你們的還原已經完成了,早在昨天之前就已經完成了,”白面具抬起了手,“現在你們三個就是真正的人類,也是無法進入下一個時代的人類。回去做些你們想做的事情,什么都可以。”
“你就不怕我們把這些事都抖出去?”男人歪著嘴說。
“知己知彼才是人類最大的矛盾點,擺渡人的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是保密的。”
“也就是說,所謂冥河計劃我們知道的都是九牛一毛?”古爾抬起頭。
“為了人類,”白面具說,“都是為了人類。”
女人離開了,男人也離開了。
穆罕默德·古爾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白面具的面前。
“等我活夠100歲,我就自殺。”
“你根本就做不到,”白面具戲虐的說,“真正的人類根本就不會自殺。”
“總會有意外發生,會有別人殺了我。”
“但真正的人工智能會保護你,”白面具繼續說,“它會活的比你們都長。”
“那為什么不……”
“因為它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