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棟來不及思考,再一次發動九轉神珠的能力,憑空出現在其他的位置。原先的位置被盤龍棍砸中,汽車被炸成一團火球。
遠處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爆炸聲,滔天的火焰沖向天空,街道的一端被火海封閉。
始終被寒意籠罩的刑天棟無暇思考可怕的對手,也無法尋找當年的自己,唯有不斷地閃避,依靠九轉神珠的能力躲避憑空出現的盤龍棍。每一次盤龍棍落下的位置,都是刑天棟先前一秒的位置,打穿了汽車,引發連環的爆炸。
爆炸聲逐漸逼近,躲在汽車內的刑天棟一家不得不相信他人的說辭。丈夫借助強大的視力,看到一道人影不斷地落在汽車的車頂,觀察此人的速度絕非常人,堅信他人的說法。妻子有些猶豫,可事實就在眼前,和丈夫一同下了汽車。
好奇地看著遠處的少年刑天棟被父親抱下了車,少年刑天棟看著汽車車頂上的人影,總覺得他的背影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存在著某種冥冥之中的聯系,不由得向人影伸出手。
拉著兒子一同逃命的父親看到刑天棟怪異的舉動,拽回少年刑天棟的手,“乖,那個不是什么好人。我們要快點走。”
少年刑天棟看著無助的人影,心里堵住了一口氣,死死地盯著遠方的人影,終于大喊一聲,“我在這里。”
正在躲避盤龍棍的刑天棟聽到少年自己的聲音,心神為之一振,恍惚了片刻,沒有發動九轉神珠的能力,被盤龍棍打中了腦袋,砸中遠處的一輛汽車。汽車被砸出一個深坑,坑中的刑天棟暈暈乎乎,感覺耳邊有一股發熱的粘稠液體,被拿在手中的九轉神珠滾到了深坑的邊緣。
林星云走到深坑的邊緣,邊緣是一堆汽車的殘渣,內心的怒火還沒有消除。
“為了拯救你一家人的性命,你殺了七個人,害了一個世界,現在又來毀掉這個世界。難道人命在你的眼中如草芥一般嗎!”林星云內心最后一點溫柔被消磨殆盡,“刑天棟,你罪不容誅!”
“七個人的性命又如何,一個世界又如何,我孤獨地在地獄內生活了十七年,每一天都像是一個孤魂野鬼,找不到靈魂的身體的歸宿。既然這個世界不曾愛我,我毀掉這個世界又有何妨!”
披頭散發的刑天棟躺在深坑的坑內放聲大笑,刺耳的笑聲如同回歸世間的哀嚎,冷漠地看著世間的一切,然后毫不憐惜地毀掉它。
怒火正盛的刑天棟提起盤龍棍,看到遠處飛來了一個玩具汽車,一棍子打碎了玩具汽車。躺在深坑的刑天棟趁機發動九轉神珠的能力,躲避林星云的誅殺,出現在遠處,正看到飛奔向自己的小男孩。少年的記憶逐漸在腦海內醒來,刑天棟響起少年自己的相貌,張開雙臂,等著少年的自己入懷。
丈夫一路猛跑,抓住了少年刑天棟,驚恐地看著前方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物,終于相信他人的話,抱住了孩子,跑向相反的方向。
少年的自己近在眼前,曾經的一家人就在面前,刑天棟開口發出沙啞的聲音,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符,像是一頭怪物的低吼。裝起膽子的妻子路邊撿到一個廣告牌,擋在一家人的前方,直面恐怖的怪物,“滾!你這頭怪物!”
看著最親近的人向自己說出最惡毒的話,刑天棟愣在原地,記憶中的畫面碎裂成碎片,茫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這一雙手變作了猛獸的利爪,長長的指甲可以輕易地刺穿皮膚。刑天棟想要解釋,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似是野獸的怒吼。
以為激怒了野獸的妻子勸說丈夫趕緊逃走,先行避開道路的怪物才是上策。少年刑天棟看著遠處的怪物,內心生出一股孤獨,伸出手,招呼怪物和自己一道離開。
看著曾經的親人想要逃跑,就像是當年的車禍,再一次要拋棄自己,刑天棟哭出了眼淚,跟著少年刑天棟的后方。
一根盤龍棍再一次擊中刑天棟的腦袋,猝不及防的刑天棟橫飛,砸中了道路一旁的路燈。挺直的路燈被砸彎了腰,上半截的路燈落了地。
神志不清的刑天棟躺在地面,耳邊是嘈雜的聲音,眼前是荒誕的景象,歪著腦袋,看著逃跑的父母。他很想說一句,你們不要再丟下我了。無邊的孤寂如海水般涌來,海面上的刑天棟隨波逐流,既不知道海浪的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內心的方向。
少年刑天棟再一次掙脫父親的懷抱,跑向倒地重傷的怪物。
即將要被旋渦吞噬的刑天棟被天空的陽光晃了眼,茫然地看著烏云縫中的陽光。陽光化作一只手,伸向海面上的刑天棟。刑天棟也抬起了手,快要觸碰到空中的手。
一輛破損的汽車發生了爆炸,爆炸的氣浪弾飛了少年刑天棟。少年刑天棟倒在地面,昏了過去。
海面上的刑天棟快要碰到空中的手,卻看到空中的手消散了。空中的一抹陽光消失,烏云遮擋了縫隙。隨波逐流的刑天棟被海中的旋渦吞噬,周圍只有無盡的孤獨。
丈夫和妻子抱起地面上的兒子,不想摻和眼前的事情。無論是哪一方,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存在。
連環的爆炸點燃了汽車,整條道路化作了一片火海,封鎖了道路的兩端。火海中的丈夫和妻子,抱著他們的孩子,尋找火海的道路,被洶涌的火焰逼退。
一個人穿過火海,穿著一身風衣,戴著一個青銅面具。這個面具刻著一個仿古的甲字,旁若無人地走向刑天棟。他的目標是刑天棟手中的九轉神珠,即便是仿冒的九轉神珠,也是一顆可以使用的九轉神珠。
突然出現的神秘人成了他們眼中的救星,祈求神秘人可以幫助自己。神秘人看了一眼昏迷的少年刑天棟,甩開了他們的手臂,徑直地走向刑天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