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數向西走數十里地,有幾處寒家農舍,不遠處有一座供奉著太上老君的廟宇,廟宇破敗不堪,幾處斷壁殘垣。
廟雖然破舊不堪,中間大殿卻是不消,平時除了幾聲寒鴉和跑來跑去的老鼠并無任何人煙氣息。
今日里大殿卻是于往日不同,殿內火把閃爍照的通明,許多穿著奇異服裝的人卻靜悄悄的站在大殿的兩側,左邊一排站的身穿奇異服裝頭戴亮銀首飾的女人,右邊一排卻是身穿奇異服裝頭纏黑布頭巾的男人,居中站的赫然正是與路長風他們交手的藍大先生。
這座久無人煙的大殿似乎一驚被他們征用了很久,陰暗的大殿里,那些石壁之上,隱約有紅色出現,看去倒像是鮮血涂抹而上。而在石壁角落里,往往還有動物猛獸的頭骨,猙獰而令人心生恐懼。
“藍大先生,你幫助臨劍劉公子倒也沒錯,你交手很久可知那些人是什么來歷?”
“稟告幫主,最早和屬下交手的好像是皇城里的人,用的劍法好像是‘’君子劍“的人,手里的兵器似乎也是宰相處的君子劍,而另外四個人卻是用的五行劍陣,他們卻并不承認自己是全真修行門人。”藍大先生低著頭說話,兩條腿有點發抖,看來內心倒是十分怕這個什么幫主。
這里正是近年來風頭正盛,嶺南苗子煉蠱之處的幽冥教的一處分壇所在。
站在大殿上方高臺之上的正是‘幽冥教’三大幫主之一的‘幽冥掌’幫主藍風。
藍風又瘦又高,站在那像個吊腳鬼一樣,他身披一件血紅色披風,內穿一件似絲非絲,似鐵非鐵的護甲,上面密密碼碼的刻著許多暗紅色花紋,胸前刻著趕尸的頭像,面目猙獰,走到近處也是令人不敢多看一眼。
“中州自古就是人才濟濟之地,想當年以前的姬發,姜太公均是中州人,爾等還是要小心,皇城里的公子哥兒能不惹也還是不要惹得好,不要壞我大事。
我們好不容易靠著臨劍門打近皇宮,幫眾又都遠在嶺南幫手不及還是不要惹是生非得好,全真的人怎么會在這出現,還有那個裹成一團似人非人的人,那也是個厲害角色,八百年前鬼王一役全真和禪宗幾乎消失殆盡,之后他們就再也沒有人行走江湖了,這次怎么會有人下山,還是四個。”
藍風一面說著一面說道:“不管是誰只要敢破壞幽冥教的計劃,我們就不能饒過他,全真的這次事情就沒必要深究了,也沒必要在意他們,不過你們還是要查探清楚。這劉教主的公子也是,教主身邊高手那么多,偏偏帶我們幽冥的人,還差點出事。”
“藍大先生,這次念你初犯也算是全力保護劉公子,還好沒有出事,不過,以后你不要隨意出售招惹是非,死人的罪放過活人的罪不能放了幫規,就要受到懲罰。”說完,藍風右手一揮,一道黑影撲到藍大先生身上,藍大先生臉色逐漸變灰,但強忍著不敢吭聲,片刻委頓下來,嘴角一縷鮮血流了下來。
藍風招手將黑影收回,黑紗背后的面目猙獰,冷冷的道:“敢和我幽冥教做對,不管是誰,我會讓他慘叫三天三夜才處死他,以后你們若何人動手都必須殺身成仁,不是對方死就是你們死,聽明白了嗎,世人畏威不畏德……。”
一陣恐怖的氣勢從藍風身上傳來,他的修為那已經是極高,幽冥一般的大殿內幽冥眾人在他的威勢之下,琴瑟發抖,不敢抬頭。
中午飯還沒吃好,平白無故的打了一架,這番折騰到半夜,幾人早已是饑腸轆轆,幸好這富公子可有的是銀兩,吃喝既然是不愁了。
路長風等人找了附近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幾人叫了幾份酒菜吃完飯,路長風將出來時師傅交給自己的一些丹藥,分別分給了長清三人,以備不時之需。
這富公子對全真的丹藥卻是看也不看,這位爺想必本就是富貴出生,身上仙氣丹藥自不會少,下午那番君子劍也頗令路長風心動。
全真已有近五百余年未有人仙山修行,師祖提倡的出門歷練也是一種修行早已被忘了精光,這出門其實而且最為考驗弟子的心性修為。
路長風下午一番大戰之后,收獲倒是不少,準備借此機會修煉一番,試試能否突破九天玄晶第四化境,再上一層。
五人挑選了相連的六間,一人單獨一個房間,鯉魚也是單獨的一間,這番折騰又是后半夜了各自入房休息。
泫如意卻是在半空中飄來飄去,神仙既然不能打架也是一樣不能休息,抬眼看了一下路長風房間。
只見路長風在床上盤膝坐定,取出一粒靈丹,納入口中,靜坐練功。但覺氣海之中流光溢彩蕩漾非凡。元神出竅定睛看去卻見金丹中間有一個極小的飛龍也是慢慢游動,隨著氣海內真元流轉,飛龍由若隱到若現,真氣有若游龍,這番搏斗一番,自身修為倒是提升不少。
路長風拿過玉符錄,元神攝于眉心正中,待得九天玄晶旋轉之時,卻是元神出竅,不料這次到時什么感覺都沒有,之時一番元神游動之后,卻似有一物一般引導體內氣海深處那股極寒陰氣環繞體內奇經八脈流動。
每轉動一次元丹就自動散發出一些溫暖的真氣與之融合,轉了幾十轉周天后,元丹之中的游龍又長大了幾分,有二寸左右,隱約可見須抓。
路長風體內擁有自身的的靈氣和真元力,卻是更有一點泫如意點進去的仙人之氣,這才是不滅之神,若是全部吸收自己的修為會增長到什么程度,誰都不知道,百年所聚靈氣非同凡響,仙人之氣那不是特殊境遇簡直非人所想。
路長風眼觀鼻、鼻觀心,意念一動,氣海游龍緩緩的從頭頂百匯穴飛了出去,試著控制氣海游龍看看自己,見自己雙腳盤坐在床上。自己從頭頂上看著自己在床上坐著,那種感覺真是太奇特了。
路長風不敢讓氣海游龍在外面待的時間太長了,游龍出海十分耗費真元,而且游龍初成,還十分懵懂,需要不斷的用真元去溫養,只有將游龍化為真龍,那才真正的天地之大,任我馳騁。
泫如意看的片刻便又覺得幼稚和渺小,想想自己彈指間即可飛躍十萬八千里那是何等修為,嘆了口氣不便再看,飄了出去繼續吐納。
不遠處一聲公雞的叫聲卻是吵醒了眾人,更是把鯉魚嚇得不輕,忘記了陽光不能直射剛剛蛻化的軀體。
聽到雄雞初啼,路長風緩緩停了下來,一夜之間功力從第二重天到第五化境。這般修煉下去修為一可算是全真數一數二的人物了,卻是已能超越師祖了。
一路之上白云悠悠,四海無閑田這話真是不錯,農人從早到晚的在幾塊田地里折騰著。
路長風等人初下山門,對于一切都是感到好奇,長遠卻是拉著富公子云蕾問這問那,這富公子云蕾很不愿被人碰,長遠還感到奇怪。
中洲澤國面積之廣,建筑之宏偉乃十三大洲各城之最,全城由宮城、內皇城二部分組成。其中宮城和內皇城位居整個皇城的中央地帶,面南背北,氣勢恢宏、壯觀。宮城是中洲皇帝住的地方,處在最北面,是整個中洲的核心之地,其重要地位自不必細表;內皇城位于宮城之南,是大臣們辦公之地,內有宗廟社稷,官署衙門,中央各部委的分支機構,是掌管天下的樞紐,也是天下讀書人、老百姓心生向往的地方。
皇城內最有名的就是武王大道,位于宮城和皇城之間,東西走向,寬一百五十米,全是用二尺長,半尺寬的青城鋪就,路邊嵌著高約一尺的漢白玉,顯的氣派非凡。皇城內有南北走向大街八條,東西走向大街十二條,其余大街街道皆八十米寬,將整個皇城相互連接起來。
沿著大道慢慢前行,不久看到一片氣勢恢宏的樓觀,卻原來是皇家祭祀用的白云觀到了,這觀雖是皇家御用,卻并不摒棄窮人,道門敞開兩邊,任人進香。
進出也很隨意,并不因皇家道觀就呈封閉。
門前種著翠綠的幾排松柏,現在天氣已經慢慢轉涼,兩邊翠柏已然碧綠,排列成行,大樹已有三人合抱想來也是很久很久了。
樹高數十丈,樹干部分地方已經開裂了,樹冠依舊蒼翠如蓋,生機不絕,樹下全是泥土,用青磚砌了個花壇,里面落滿了針葉松果,不時有鳥兒落下搶著果子吃。
路長風等人也是魚貫而入,每個殿內都進香觀禮,再加上富公子云蕾出手大方,留下不菲的香火銀子,所以受到的待遇那自然也是道士的刮臉相看。
路長風雙眼四處看了一下,發現道觀里修真行不多,且多修為水平極低,想來這座道觀僅僅是皇家祭祀,并非是高手都隱藏起來,還是其他什么原因,路長風也不再多想,只是隨意的看看院內的布置和建筑。
這般相處了一天,吃喝都在一起,云蕾和大家都熟了起來。
看見跟在路長風身邊的鯉魚裹著灰布袍,還通人性,驚奇地問道:“這是什么?你從哪里領的!”
路長風笑道:“云蕾,這是鯉魚。鯉魚,這里我們的新朋友叫云蕾。”
鯉魚愛理不理的看了云蕾一眼,又用那雙死魚眼四處亂看,并不理睬云蕾等人。
這鯉魚身手也算是不錯,精通妖法,修煉至此云蕾不禁有點不服氣,連個小小鯉魚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向鯉魚飛撲過去。
哪知道只見白光一閃,鯉魚早藏在路長風身后,似乎不愿理他,這鯉魚傷人功夫雖然不行,躲避之術卻已是極佳。
由妖入道看樣子已跨過了一重,這鯉魚卻是心有余悸的看看天空,對泫如意那是又敬又怕,心道泫如意肯輸入一指仙氣,自己便可得道飛升,免去皮肉之苦。
這云蕾一看這鯉魚修行如此之高,卻是不禁得興起道:“看你躲到哪里去?我不信抓不住你。”腳踏凌波只撲過去。
路長風見路上行人眾多,怕云蕾用起修行之術驚世駭俗,便道:“鯉魚,不要這么小氣,來。”將鯉魚從身后拎了出來。
云蕾一把從路長風手中抓過鯉魚,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覺得說不出的詭異至極,也沒那么好看,便罷了手。
鯉魚掙扎了幾下,似乎很不情愿,它對修行的人感興趣,十分喜歡修行人體內散出發出來的氣息,尤其是路長風修習金剛經法,真元力十分精純,所以他最喜歡跟著路長風,對一般修行者它既不在意也沒興趣,要不是路長風的吩咐,早把云蕾踩下山去。
皇城之中高手眾多,究竟是大內,搜羅了普天之下的高手,幽冥教也不敢大廝搜查,只能暗中調查路長風幾人的形蹤,卻沒料到他們競渾若無事,還在皇城觀景,這番功夫哪里需要偷偷跟蹤。
而幽冥教只是把守幾處要道,在那些偏僻客棧和城外附近搜尋,卻無意讓路長風他們逃過追查。
路長風他們都久未出山門,大多不知世事險惡,而云蕾雖然知道那藍大先生肯定不會罷手,見路長風等人如此歷害,也就不怕他們來報復了,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里了。
路長風等人在皇城轉了二天,將雄偉之景看了一下,便準備出發向南去尋人,這般優哉游哉,中州澤國四處角落卻已是風云欲來風滿樓了。
“云蕾兄弟,我們要去辦點正事,要到很遠的地方去,能不能回來尚不一定,就此別過吧。”
路長風與這個不僅活潑還時富家公子的小兄弟相處幾日,也不禁有些喜歡。
“雖然離家是越來越近了,不過家里人應該不會這么快找到我吧,還是和他們一塊走,多有意思呀,而且長風兄也是有趣至極!’云蕾想到這,臉都有些紅了,他馬上說道“我和你們一起去降妖除魔,正好我也無事可做,也可以為眾生祈福。”
路長風看了看長清,畢竟這里他是大師兄,還是要看看他的意見,這次不僅是路程要長一些,也還要看誰的命也要更長一些。
長清見狀道:“那好吧,不過我們后面的苦都不是苦了,不僅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你能吃得了苦嗎?
“沒問題。”云蕾爽快的答道,還順便沖長清作了個笑臉,長清微微一笑,向外面走去。
五人路上倒也不寂寞,云蕾對于中洲附近情況都比較熟悉,在路上一一講給路長風等人聽。
中州早期并不平安,紂王殺人如麻,武王伐紂烽煙燃燒,導致修行者最多,加上子牙封神也是在中州,見過哪吒,二郎神的修仙者也是眾多。
“云蕾,那你呢,你的家也在中洲嗎?長遠好奇的問道。
云蕾神秘的一笑道:“不告訴你。”
路長風等人一路說說笑笑,每天晚上各自修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