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軍來到A城后,約松枝在一家餐館見面。
透過人聲鼎沸,松枝望見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他們在餐桌的兩旁坐下,言笑晏晏。
吃著溫熱的飯食,談著過往的支教生涯,松枝好像再次回到了那片戈壁,風沙漫天,星斗,布滿天際,那里的水果,真的很甜很甜,甜到了人心里去。她想起那群孩子,嘰嘰喳喳,到處奔跑,帶著天真,無邪,童趣,可愛的不行。
賀子軍開始追求松枝,楊雪對此樂見其成。而宋謹言沒有了往日的那份平靜,風度翩翩。
一次,松枝下班,走出公司門口,就看見宋謹言從車里走出來,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松枝,一起去吃晚飯吧,今天要不要回我的小洋樓看看,你已經很久沒回去了,剛好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好?!?p> 松枝坐上車,系好安全帶,宋謹言載著她,去了一家常吃的餐館,吃了頓簡易的晚飯。
吃完飯,宋謹言開車,松枝坐在副駕駛,穿過燈紅酒綠,車流不息。今晚,宋謹言的話很少,松枝也不怎么說話,他們之間,一直保持著沉默,沉默的車艙,沉默的飯席,沉默的行進,奇怪的是,他們都不覺得尷尬,這好像是一種,奇異的默契。
車子駛向熟悉的小區,來到小洋樓附近。他們下車,來到院子,走過些許坑洼的小道,進入他們曾經共同的世界。推開門,燈光點亮的一瞬間,松枝恍惚間覺得,她好像是昨天才剛剛離開過,一切都沒怎么變。熟悉的客廳,熟悉的亞麻色調裝飾,淺黃色沙發,原木色茶幾,茶幾上放著半瓶塞著軟木塞的紅酒。一個玻璃杯放置在桌上,杯內沾染著斑斑紅漬。
“坐會兒吧,想喝點什么?!?p> “我自己去廚房倒杯白開水喝,你想喝點什么?”
“給我拿個空杯子吧,我喝點紅酒?!?p> “好的?!?p> 松枝去廚房倒了杯白開水,順手拿了個空玻璃杯,走出來,將杯子放在茶幾上,遞給宋謹言。宋謹言打開軟木塞,往杯子中倒入紅酒,端起杯子,細細抿了起來。
“松枝,最近是不是有個人在追你?”
“算是吧,和我以前一起支教過的一個同事,叫賀子軍,他人還不錯?!?p> “你喜歡他嗎?”
“嗯,還行吧?!?p> “打算和他結婚?!?p> “也許吧...“話還沒說完,嘭的一聲響,宋謹言重重地放下杯子,杯中的剩酒左右搖晃著,傾濺了出來,灑到了宋謹言的手上,袖子口。他劇烈喘息著,濃眉緊鎖,胸脯起伏不定。松枝被唬了一跳,她坐在旁邊,有些慌張,她感受著宋謹言的情緒起伏,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松枝,那我呢,你把我當成了什么,當年你為什么那樣做,又為什么不告而別?”宋謹言轉過頭來,眼睛微微的,有點泛紅,也許是醉酒的緣故。
“我...我...”松枝看著這樣的宋謹言,有些說不出話來。
“讓我說吧,那么多年了,你看到我游走于一個又一個女人間,覺得我濫情,不定性,所以你對我,沒有信心,所以干脆放棄是嗎?”宋謹言緩緩說道。
“大概...就是這樣的吧,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們都應該向前看?!?p> “可是我沒有忘,我一直在等你回來,等你給我一個機會,等你給我一個答案?!?p> “小叔...我...我們?!?p> “我不是你小叔,我是你哪門子的小叔,現在我們是兩個成熟的,平等的人的對話,我問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宋謹言,你是認真的嗎,你準備好進入婚姻的圍城了嗎,我是個不太喜歡變化,反復不定的人,你是個熱愛新奇,自由的人,你覺得,我們合適嗎?”
“這幾年,我反反復復地想了很久,我擯棄了以前所有,雜亂無章的關系,除了工作,就是獨自一人,坐著沉思。我在問自己,我到底想要什么,為什么,我一直對你,念念不忘。我想,我大概就是想要你,只想要你一個人,我大概就覺得滿足,是一種幸福的滿足,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呢?!彼沃斞缘偷驼f著,醇厚的嗓音,帶著酒香,極具誘惑力。
松枝有些愣怔,思維有一瞬間的空白,她望著宋謹言一張一合的嘴唇,聽著他近乎情人般的告白。她不知為什么,突然傾上前,雙手撐著宋謹言的胸前,就勢吻了上來。當兩片嘴唇相遇,奇妙的化學反應便開始了,他們糾纏在一起,用身體,傾訴著對彼此的思念,從客廳,到房間。好像只有深刻的融入對方的身體,他們才會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完整與美好。他們沉淪于彼此的氣息,肌膚的溫熱,令人顫栗著,興奮著。他們再度相遇,在一種無法言說的美妙里,度過一段又一段美好的光陰。
松枝向賀子軍誠懇道歉,賀子軍并沒有太傷心。
“當年本就是玩笑之語,我只是覺得我們興趣相投,比較合適?,F在看到你幸福,我也很開心?!?p> 賀子軍像風一樣,輕輕掠過松枝的心房,又像風一樣,裹挾著陽光與溫暖,離開這座城市,去踏尋,他的另一片人生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