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瓜分走了師傅的財產。然后把我一人丟了出來，連同師傅的棋。”

　　“家門不幸，可還有其他學生？”

　　“師一生不再收徒。”

　　柳十捂著臉。“糊涂呀，養老送終的人也不留個。整個九歲的娃娃。哪像我那個姓劉的，除了每年死皮賴臉的找我說我可是他唯一的徒兒，然后讓我送錢給他開棋館。”

　　“別以為我不知道背地里他收了多少，所謂的記名弟子。要不是每次和他下。他都是中攀升多騎師滅祖的事情，我都干的出來。”

　　柳十正了正臉色和衣冠，與小黑炭對坐著。“你來猜先吧。”

　　“沒有棋盤怎么下棋？”江南疑惑道。

　　“我們心中自有棋盤。”

　　“江先生不知。這盲棋，大也是有的。”

　　起先他自己這幾手粘連粘，還能勉強對抗著這小家伙的攻勢。

　　然后就中盤勝了。

　　此刻，呼之欲出的幾個字竟然卡住了。

　　“我輸了，不玩了，改天找老頭和你下，我累了。”

　　“大人您同意收下我了。”

　　“以后就叫你墨奕，平日里跟我也去見見人，積極事，我記性不好，棋力不佳，比不上你。”柳十發現自己在對癥著孩子的時候竟然感到了無力就像他當年一個人在亂葬崗里爬出來一樣。

　　下棋這一門也是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南王北劉，二人棋力相當，但是他們教出的弟子不一樣。今后的青玉國壇怕是要被他占了。

　　幸好今天江南給他帶回來，否則這么好的材料壞在外面就連他也覺得可惜。今天晚上下棋很累，于是糖紙就把床邊給鋪滿了。

　　他是吃過苦的人，待他好點。這是他對沈衛說的。

　　三日后的一大清早有時就被迫從床上爬起來，有個不知好歹的人給自己叫了起來。比墨奕還早。他撇了一眼床邊那人眼神似乎可以把人吃了。

　　睡眼惺忪之間，他看到眼前這人是配劍的，雖然他很信任沈威他們的手段，但是眼前這個人證明著還是有人會溜進來，他慶幸于自己的警覺，每每在睡前都抱著自己的摘星。他在被中將劍取出。

　　斜手將劍滑出，抵那個人的下顎。

　　“說。誰讓你來的？”

　　柳十沒聽見任何回答，倒是看到地板上滴落的淚水。

　　“喂。你怎么了？”

　　“大人啊！小人按您的吩咐，日夜兼程，一路那是黃沙滿天，小人幾度餓暈仍不忘趕路，方才到了疏林看上幾眼，得到了點大概的消息，便趕了過來，這一路又是多少黃沙，何況吃了消息，便更不敢怠慢。”

　　柳十謝謝，看眼前的人才明白，原來那人是冉煥，本來是自己的親侍在數日前，叫去北荒看看消息。

　　柳十握著劍的手突然松了。摘星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叮~~聲。柳十盯著自己正在發抖的手，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用劍的。

　　現在他還不覺得疼，但是在下一刻痛苦爬滿了他的整只手臂，直到蔓延整個身體。

　　這是他的恥辱，也是最深的秘密。

　　“冉煥，不要和任何人說。”柳十捂著自己的手臂。極其兇狠的看著他。

　　冉煥被這樣的眼神看出了一身冷汗。“小人錯了，小人下次不敢了。我本想著是明兒晚些與大人說，只是。”

　　“只是什么？”柳十的言語有些顫抖。

　　“小人知道的事情有一些嚴重，小人不敢定奪。”

　　“什么事？”柳十心下一凝知道，北荒那里要出事。

　　“兩個消息。”

　　“一個好，一個壞？”

　　“那倒不是。兩個壞消息。第一個是蠻熊部大敗我們的。”

　　“不會是，疏林防線崩掉了吧？”

　　冉煥搖了搖頭，打算伸手拿顆糖，被柳十瞪了一眼，又給縮了回去。

　　“沒其實呢只有江南軍，就是飛將軍所率的。”

　　“那我知道，另外一個呢？”

　　冉煥面色沉重。“蠻熊部今年估計要是傾巢而出。”

　　“為什么這種兩敗俱傷的事情？他們不應該干的出來？他們還不夠格。”

　　“沒錯。但他們沒有退路了，至少達摩那一支隊伍將全員出動。光繼將他們的大后方偷了牛羊婦孺。，全部殺掉了，然后記得軍隊還被打的只剩下幾個人等于就是他幫蠻熊部破釜沉舟了。”

　　“那幫熊是有腦子的這是一場惡仗而且無論輸贏都對咱們不利如果說蠻熊部咋會被其他部族兼并來年我們將更難，如果不勝的話，那么邊疆大亂。光繼這個廢物順便把我們的后路也給斷了，畢竟你給人全家殺了。錢還給他強光，然后兩手空空的舔著臉說。我們和好吧，沒有幾個傻子會接受的。”

　　柳十已經顧不上手的疼痛了，顫抖著在冉煥的幫助下穿上了衣服。

　　“另外幾個弟兄？”

　　“我都讓他們先呆在北荒了，他們也想盡些力。”

　　“虧他們幾個還有腦子記得讓江南備些銀子給北荒送去，別忘了我之前吩咐你說的那些禮物。”

　　隨我進宮，對了，別吵醒墨弈，讓他多睡會兒。

　　“大人，你果然不愛我了。”

　　“滾蛋。”

　　“嗯，好。”

　　“回來，扶著我。”

　　只是這么幾下對于手的負擔就已經是這么重了。柳十想不到自己今后揮劍會有多么狼狽。

　　“還說什么青玉第一劍呢？”

　　“您說些什么？”

　　“別廢話好好看路，記得到宮里面注意一點。”

　　“不就是給銀子嗎？”柳十有一些無語，但是想想自己平時就是這么干的，果然自己的屬下就是自己的屬下。

　　到了養心殿，手依舊還是沒好，于是柳十用左手擋住了冉煥，用腳給門踹開，雖然說迎面看到的自然是一臉驚恐的宮女。

　　“陛下，今晚沒去哪位娘娘房里住嗎？”

　　“大膽，如一。不要這么調侃朕。快來說說，掙幾日錢給你投股的產業回資了沒？”

　　“自然是沒有臣不是來說這事的，這邊有消息說的是蠻熊部，將在今年冬天全力攻打疏林。”

　　“他們不可能打得下的，但無疑會大大加重負擔來年開春估計連第一波補給都得不到。”